擡頭看見冷梟正一臉擔憂的望着自己,那表情,既是不忍,又是無可奈何。
顧淺淺衝着他輕微的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要緊。
冷梟緊皺的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開來,知道坐到冷子山對面的凳子上,目光也還是隨着往外走的顧淺淺的。
顧淺淺一路跟着沈紫恬往樓下走,臉上一直帶着一抹不鹹不淡的笑容。
來冷家之前,她想着自己要面對如同洪水猛獸一般的冷子山,心頭是真的不想來的,可是沒想到到了這邊之後,卻發現還有一個沈紫恬!
兩個麻煩堆一起,她倒是突然清醒過來了,這就好比挫折會令人害怕畏懼,但是如果是天大的挫折呢?壓力過大,只會激發人的無窮潛力罷了,途徑,她算是一點兒也不害怕了。
沈紫恬這樣的女人,她在電視裡頭見得多了去了,如今冷梟的心是在自己身上的,面對一個除了家世沒有任何籌碼的女配,她有什麼好畏懼的?
兩個人一起下了樓,顧淺淺的目光在客廳裡頭掃了一圈,並沒有看到顧天賜和李姨的身影,她安靜的聽了一會兒,發現花園裡頭傳來孩子嬉戲打鬧的聲音,頓時心頭便安定了下來。
看來顧天賜那個小傢伙是被帶出去玩耍了。
一前一後的坐到了沙發上,顧淺淺就坐在沈紫恬的左側。
今天的沈紫恬完全沒有了那天的暴躁囂張,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種僞裝的十分完美的時候。
她的眼神輕飄飄的掃過顧淺淺的臉,目光中滿是嘲弄和蔑視。
“剛剛和冷伯伯下了那麼久的棋,我也坐得累了,不如我們一起去外頭走走吧,冷家你沒來過,他們家的花園很不錯,我想你應該還沒有見過這麼大的私人花園的,這次,就正好去開開眼界吧,”
她的冷嘲熱諷表現的十分明顯,顧淺淺也並不在意,冷家財大氣粗,這一點確實是以前鼎盛時期的顧家都比不上的,她沒什麼好反駁的。
但是她心頭也明白,這畢竟是冷家的,和沈紫恬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對於狐假虎威的臭狐狸,她根本不屑搭理。
“你知道爲什麼偏偏挑着今天過來嗎?”
跟着沈紫恬在花園裡走了五六分鐘,她才終於等到沈紫恬開口。
這應該算是沈紫恬今天對自己說的第一句真心話吧?在冷子山面前裝了那麼久,想必她也很累了。
“我想我並不需要知道這一點吧,冷家不是我家,沈小姐想要哪天來就哪天來,這是沈小姐的自由,我干涉不了,當然,對此,我也沒有什麼興趣。”
“顧淺淺,收起你那種僞善的嘴臉行嗎?這裡沒有旁人,只有我們兩個!”
沈紫恬真的是討厭透了顧淺淺總是這樣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像在她面前說話的自己是個跳樑小醜一般,一個人唱着獨角戲,當時她卻只是個置身事外的看戲人,隨時都可以笑一場!
“沈小姐,該卸下僞裝的人是你纔對吧,剛剛在冷伯父面前,你不是裝的很辛苦嗎?其實,我覺得我和沈小姐着實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可聊的,所以,沈小姐如果有什麼話還是直說吧,要是讓我猜的話,只怕會讓你失望。”
“你!”
“沈小姐也被誤會了,你是個軍人,而我只是個生活在一般家庭裡頭的小女人,咱們兩個人學習和接觸的事情不一樣,生活閱歷也不同,自然是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可聊的,對吧?”
這是在誇她麼?
沈紫恬秀氣的眉心微微蹙起,一雙眼十分懷疑的盯着顧淺淺,“顧淺淺,你這是在承認你不如我麼?”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這世上的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所以也沒有什麼可比性,但是如果沈小姐非要讓我承認自己不如你,那麼不如你,又能如何呢?”
“顧淺淺,什麼‘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你又不是什麼高僧,少在那裡跟我打啞謎!”
沈紫恬真的是快被顧淺淺給氣死了,爲什麼每次和顧淺淺說話,激動的都是自己,而對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她寧願像對待部隊裡頭的那些隊友一樣,有了分歧看不順眼就打一架,就算是輸了也足以解氣!可是現在這樣和顧淺淺站在這裡繞來繞去是什麼個意思,她當真是腦袋有些轉不過來了!
顧淺淺心頭冷笑,果然還是對付什麼人就該用什麼樣的辦法。
一物降一物,自古以來不變的道理。
既然她沈紫恬一直看不起她顧淺淺,那麼她又何必看得起沈紫恬?
“沈小姐,我可沒有想着要跟你打什麼啞謎,說實話,我原本連話都不想同你多說的,但是也希望你不要來招惹我,咱們兩個人井水不犯河水就最好了,但如果你真的把我惹惱了,我會讓你知道,我也不是什麼軟柿子,你知道的,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呢,所以,沈小姐,你還是好自爲之吧!”
“呵呵。”
對於顧淺淺善意的提醒,沈紫恬只是報以一聲蔑視的冷梟,“你就是那會咬人的兔子嗎?顧淺淺,我倒是要看看,如果冷伯父和葉伯母都不喜歡你,到時候讓你去參加我和梟哥哥的訂婚典禮的時候,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麼淡定!”
訂婚典禮?
呵呵!
她能告訴她,她顧淺淺並不care嗎?
她能告訴她,她顧淺淺現在已經是冷梟合法的妻子了嗎?
爲了一個自以爲是的小女人,她想自己還沒有必要現在就公開自己的婚姻事實。
“那就祝你成功,沈小姐。”
顧淺淺淡漠的留下這句話,便轉身去尋找顧天賜了,她堅信一點,這個世界上能夠被搶走的,都是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所以這個沈紫恬,她愛怎麼樣就由着她怎麼樣吧,正好也可以趁此機會考驗考驗冷梟的爲人。
冷家老宅的花園確實是比較稀罕,並不是因爲面積多大,而是因爲裡頭的花種都十分的美麗名貴,哪怕只是路邊生長的一株無名小花,實際上都是從別的地方引進過來的稀罕品種。
顧淺淺剛剛已經看了一路這會兒也膩了,要找顧天賜,便直接往有玩樂設施的地方走去。
顧天賜老大遠就看到了媽媽的到來,立馬從鞦韆上跳了下來,朝着她歡快的蹦躂了過去。
“媽咪,李奶奶說,這個鞦韆是葉奶奶特意爲天賜做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