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鳴在療傷。
陸羽依然處在一種玄妙的狀態當中。
身後神環繞體,神主齊齊誦經,彷彿天地神尊般聖潔而神聖。座下十二品蓮臺若霧靄般凝聚流轉,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周身金蓮搖曳,早已全部盛開,且每一片蓮葉之上都矗立着一個模糊的身影。
此時,若有修者得暇細觀,便會震驚。
蓮葉上的小人,或臥或躺,或坐或立,或舞動或奔行,姿態各異,神色也各有變化,喜怒哀樂歡喜離愁種種不同,實則面孔如一,分明與陸羽毫無二致。
如此小人,分明是一直存於陸羽識海當中的三千小人。
修煉到極致,若有修者知陸羽之前種種情形,便知這是陸羽神魂極度凝鍊,識海中萬事萬物隨着陸羽修煉而不自覺地顯化的結果。
若對戰時,陸羽一個念頭,可造出搖曳金蓮,三千小人,且每一個都精通一種法門,修爲戰力也有陸羽一層,只要想一想就知多麼可怕。
且不說金蓮之恐怖,單單三千個具有陸羽一層力量的小人……
休說普通太古真神境強者,便是四族聖者,乃至雲上這等級別的二法身聖者,恐怕都有些焦頭爛額,舉動間多有掣肘。
陸羽對此狀態倒全然不知,此刻他靈魂彷彿徜徉於溫暖的洋流當中,被這種玄妙至極的感悟包裹,非常舒泰,恍恍然不知己身之變化。境界修爲卻隨着這種美妙的體驗而在迅速變化着,提升着。
尋常生靈境界若想提升,是非常艱難的。
尤其是修爲到了太古真神境,更是超乎想象的困難。
古往今來,許多修者做了周全的準備,靈藥功法齊備,選擇閉生死關,最短的還需要數年之功,至於更長久的乃至數萬年數十萬年,都未必能夠成功。
這也就是爲何上界存在那麼多閉世不出的強者,就是因爲需要營造一個絕對舒適的環境,平和的心態,爲進一步的提升做出萬全準備。
然而,陸羽卻全無如此困難。
陸羽心神沉浸於玄妙的境界當中時,他的境界便毫無阻礙地提升着。
太古真神境後期,太古真神境巔峰,無盡天地靈力洶涌,匯積成靈力的狂潮,使得整個陽平山靈力濃郁的要匯成海洋了,瘋狂地朝陸羽涌去。
陸羽像一口乾涸的枯井,無論多少靈力都輕易地吸納,沒入經絡,成爲身體的一部分。
一舉提升兩個境界,需要的靈力本就多於尋常修者提升,再加上陸羽因彼岸果的改造,身體也會自主吸納靈力,使得身體與境界同時提升,所需要的靈力自然是普通修者提升的數倍還要多。
這簡直就是掠奪!
對天地靈力的瘋狂掠奪!
且不說陽平山本靈力全部被陸羽瘋狂吸納,便是以陽平山爲中心數百萬裡內的靈力都全部被瘋狂地吸納,可以看見一條條如靈龍的狂潮,飛速奔陽平山而來。
陽平山正在激烈對戰的洪荒諸王以及十二位聖者之間的戰鬥,都比之前弱了許多,因爲他們一招一式動用的全部是自身靈力。此地靈力雖然格外濃郁,但強如他們,卻絲毫也動用不得。
麒麟王碧墨色麒麟爪小了一圈,威勢小了不知幾何。
青龍聖者以及朱雀聖者的青木刀氣以及火精之劍,也都明顯地小了許多。
至於白虎聖者、玄武聖者、另外八位聖者以及孔雀王、封王等洪荒諸王所施展的神通戰技全無一絲巔峰風采。
“這小子還沒有成爲聖者,便有如此威勢!”麒麟王側目。
“果然是天縱之才,未成聖者,便如此氣象,待他日萬聖,修爲前途不可估量啊。”孔雀王、封王戰鬥之餘望向陸羽,不由心中驚歎。
此刻,陸羽頭頂過去法身凝現,盤坐過去,雙手掐決。
功德清光化爲九條龍,奔舞盤繞,隱隱間溝通天地,非常神聖。
陸羽雖還未成聖,但那份氣象,在洪荒諸王看來,早已超過了所謂的聖者。在場的諸多聖者境強者,還沒有幾個凝結法身的呢。
陸羽還沒有進階聖者境,便已有了法身,可想而知是多麼恐怖。
“可惡!”
“天地氣運都加他一人身上!”
四族聖者卻面色極其難看。
無論是洛德現世身,還是如今的陸羽,兩族之間的仇恨已經無法化解。看到仇敵陸羽如此氣象,四位聖者恨不能立刻將其誅殺。
無奈洪荒諸王攔堵,他們縱然有心殺賊,卻無力迴天。
“四位道友何必如此心憂?”
另外八位聖者反倒很平靜。
“我們此次集結大軍攻伐,攻的可不僅僅是陽平山。陽平山集體結的修者,事實上還是最少的。如今洪荒諸王全都趕來解救陸羽,反倒讓人族以及雲霧山空虛,想必再有些許時間便能傳來,另外幾路大軍攻破人族以及雲霧山的捷報!”
“等到,人族以及雲霧山攻破,大軍前來匯合……哼哼。”八位聖者冷笑,“以我們大軍兵力之盛,且不說洪荒諸王這點戰力,就是陸羽逆賊真的於今日達到聖者境,又能翻起什麼大浪?”
此次征戰,可不是心血**。
四族做了精心的佈置以及策劃,自從陸羽前來陽平山,計劃便一環扣一環地進行了。
原本他們就沒有希望,真的能於陽平山斬殺陸羽,不過是將陸羽調離,轉移陸羽等視線,從而讓其他大軍可以趁虛攻伐人族以及雲霧山。
“憤怒矇蔽了心智,讓我等不再平靜,卻是失態了。”四位聖者當即轉爲平和,“一切都還在我按照我們之前預料的那樣進行,唯一的變化不過是陸羽的提升而已。但以其提升,面對無盡大軍,也是灰飛煙滅,根本不必理會其。”
“正是此理。”
“我們只須仍舊與這六位洪荒強者周旋,使得他們即使發現我等計劃,也無暇脫困即可。至於被辱也好,顏面無光也罷,等他們被殺,誰還記得?”
八位聖者面露笑容,全然不像之前被辱之時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