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靈陪着笑臉。
若不是陸羽不喜歡他服侍,還準備爲陸羽捏肩敲背。
那殷勤的勁兒,與他剛剛相融聽剎那,簡直就是截然不同的畫面。
旁邊的老者按捺住笑容,樂得所見,陸羽心裡早就樂開了花,卻依舊板着臉,指摘身爲板磚時,這石靈種種不端之舉。
石靈是何等強者?
超脫的時間遠遠超過陸羽,修爲也是不可估量的。
被陸羽這般說三道四,心裡自然百般不爽,幾乎壓抑不住。
可想到如果一旦離開這方天地,他可能直接就被輪迴之力吞噬轉世,一顆心便不由得寒意森森,只得硬着頭皮接受陸羽的教訓,並再三表示一定謹聽陸羽教誨,努力爲陸羽做事。
“好,看在你如此悉心改過的樣子,我也就不多說了,你暫且留在這裡,以觀後效,至於能否長久,就要看你的表現了。”陸羽本想再捉弄這板磚一會,只是心中還有諸多問題沒有弄明白,不便過多糾纏,遂擺手示意離去。
石靈如蒙大赦。
三步並作兩步,雖也是步行,但健步如飛,很快不見。
老者自始至終都笑呤呤地看着這一幕,沒有插話。
“既然板磚便是你們尋找的信物,如此說來這裡已經存在很久一段時間,而且存在的根本目的就是爲了等你們所要等的修者,我猜得對嗎?”陸羽轉過身來。
老者讚許地點點頭。
“這裡的所有都只有一個目的。”
“什麼目的?”
陸羽心中疑惑。
老者沉默了一瞬,目光深邃,似在回味遙遠的過去,陸羽透過那滄桑的眼睛看到了諸多光彩陸離,嘆息了一聲,老者道:“傳承!”
“傳承?”
“如何傳承?”
“進入這裡就變成了凡人,根本不能修行!”
陸羽聲音急切,甚至有些指責的意思。
“你不想知道是什麼傳承,又是誰留下的?”
老者沒有生氣,反而平靜地問。
陸羽愣怔,他剛纔真的沒有想過這一點。
經老者如此提醒,陸羽方覺恐怖。
“如果這是某一修者構建的世界規則的話,既然能夠將超脫境修者壓制成普通凡人,那境界修爲到了何等神聖地步?”
以陸羽目前的修爲想象不到。
因爲以陸羽目前接觸到的一個個超脫境修者的修爲來說,縱然個個對天地規則領悟極深,但想要構建一種壓制同爲超脫境陸羽的修爲的規則,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兒。
“老奴只是器靈。”
老者道出更爲驚人的事情。
“你可以說這裡自成一方天地,也可以說這就是真實的世界,但這不過是兵器內的洞天,這也是我經歷無盡歲月而不隕落的原因。”
“那兵器的主人是誰?”
“主人……”
老者欲語還休。
陸羽緊張地等待着。
老者忽地笑着向陸羽揖了一揖,道:
“現在你就是我的主人,這個兵器便屬於你。”
明顯不是陸羽想要的答案。
可無論陸羽如何詢問,老者始終不願透露,陸羽也只好作罷。
“從天地間有數的強者,突然化爲凡夫俗子,未嘗不是一種修行,還能體味到截然不同的生活,這裡其實是主人刻意構建的規則。”突然,老者又道。
陸羽暗暗點頭,認同這種說法。
真正的普通人,看到的世界有限,便如同仰望星空。
修爲有成後按照普通人的生活去生活,雖不是這種仰望的感覺,卻是另外一種俯視的感覺,是不能夠再深入平凡的生活當中。
唯有從極高的境界跌落凡塵,重新體悟普通,方是平視這個世界。
這樣以來,所經歷的每一種生活,都能有不同的感悟,不像真正平凡時那樣狹隘,也不像修行有成之後那樣自視甚高,這其實是一種返璞歸真,對修行大有裨益。
“相信每一個修行有成的修者進入這樣的世界,都有不同的收穫,確實難得。我雖不知這裡的主人當年是何等境界,但如此手筆,着實令人欽佩。”體味着步行的種種,陸羽自認也有不小的收穫。
“確實不錯,但你不會喜歡這種感覺吧?”
“看你面色焦急,定是非常希望能夠迅速提升修爲。”
老者看着陸羽微笑。
陸羽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隨我來,讓你恢復力量與神通。”
老者邊走邊告誡道:“只是一旦獲得力量便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將有天大的兇險,一個不慎就有可能折在這裡啊。”
“難道之前還有其他修者持信物進來過?”陸羽皺眉。
“你當然是唯一一個持信物進入的,我已經說過,這裡一直在等一個人。”老者搖搖頭,“不過啊,也有一些修者機緣逆天,最後竟闖進了這裡。主人當年也是仁慈,想着讓他們提升,所以也設立了種種考驗,通過者神通功法乃至法寶種種你聽都沒有聽說過的,都有可能得到。”
“可惜,只有極少數成爲幸運兒,得到了一些珍寶離開。”
老者不住嘆息。
陸羽則在暗暗震驚所謂主人的手段。
能夠功法神通皆不缺,那主人是何等存在,爲何一直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強者,諸天萬界也沒有名傳呢?
“哦對了,曾經有一個名爲鴻鈞的修者從這裡帶走了分寶崖,那分寶崖每隔一會元便會產生一些神兵,怕是有不少寶物了吧?”
“……”
陸羽目瞪口呆。
分寶崖居然出自這裡。
只是據說分寶崖早就是無主之物,恐怕那鴻鈞也已經煙消雲散了。
老者又向陸羽講了一些其他事,其目的就是告訴想要通過考驗是非常困難的,他大可不必那麼冒險。不過陸羽心意已決,老者也沒有勉強,便帶着陸羽來到草原深處,一片極爲茂盛的草叢。
“怎麼來到了這裡,不是帶我經歷考驗的嗎?”陸羽疑惑地問。
老者笑着沒有解釋,便朝其中一株草走去,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老者一步踏出,整個人便突然由陸羽跟前消失,只餘一株株草隨風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