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漫天血光矯斬。
大廳轟地傾倒,廳壁被貫穿。
就連腳下也被轟出巨大的缺口,可以清楚地看到第十八層世界。
那裡高山在崩碎,河流若龍狂斬,一片片生靈便瞬間死於慘烈的衝撞之中。
只是片刻的工夫,整個劍塔就充斥着濃重的血霧,崩塌的大地更是被血染紅,觸目驚心。
再望向劍塔外的劍世界,就發現所有的一切都在快速地湮滅,而那股毀滅的力量太過巨大,若猛獸吞噬所有的生靈,無論是逃得快的,還是逃得慢的,亦或者是強大無匹的生靈,在如此破壞之力下盡皆煙消雲散。
毀滅之力太恐怖,這根本就是滅世!
陸羽看得眉頭緊皺,一瞬間抓出一把符,都是他獵獲的。
也不管有沒有用,所有的符,都被靈力點燃,化爲熊熊的火光,流散澎湃的力量。
只是非常可惜,這些符有不少品階雖然不低,但面對如此威力,還是一聲哀鳴便潰散消失,根本無法衝出劍塔,更遑論帶陸羽離開。
“怎麼辦,如何才能離開?”陸羽向皮休請教,此刻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主人放心,即便我被護道者盯上,也會護主人周全!”皮休紫氣奔騰,雙眸更是徹底化爲紫色,神威臨天地,出現在陸羽身邊。
皮休疾速掐訣,頓時一團團紫氣便奔涌而出,猛烈地激撞虛空。
很快虛空就如金屬在迅速地融化,出現一個迷迷濛濛的通道,只是非常不穩,而且還有一道道熾盛的劍光在劈斬,非常兇險。
皮休矗立在陸羽身旁,以強盛的紫光護着陸羽,咬了咬牙道:“我們走!”
“哧”
一聲輕響。
大廳內有一張古樸的符在迅速地燃燒。
一團團熾盛的光華如水傾泄而下,涌出如水波般奔騰的力量。
這股力量輕輕擊撞,不僅僅是劍塔,就連整個劍那模糊的壁壘,都如豆腐一般被切開,透過那一抹流光,陸羽甚至發現了東勝神洲真實的世界。
“是藏寶殿得到的那張符,沒想到居然是一張破界符!”
他們停下身形,陸羽興奮地看着這張符涌出符力,在迅速地融化壁壘。
他萬萬沒有想到,冥冥之中的指引,居然如此巧合,他得到的三件寶物,黃澄澄的葫蘆能夠自主地追擊,那旗幡也是妙用無窮,就連這張符也在最後的關頭起到了無法想象的作用
。
破界符符力越來越盛,劍那層壁壘,便非常迅速地被切開。
只是片刻的工夫,陸羽就已經能夠清晰地感知東勝神洲較稀薄的靈氣。
沒有太多耽擱,陸羽只是看了一下在傾斜倒塌的劍塔,便施展極速身法,極速地沿着破界符鑿開的通道,朝着外界遠遁而去。
“轟”
劍塔倒掉,劍加速湮滅。
淒厲的慘叫聲,不斷地響起,漫天的血霧奔騰於各個地方。
整個劍成爲了真正的埋骨之地,那些沒有來得及離開劍的,永遠地留在了這方世界。
陸羽經過那個通道,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只能心生無奈,卻是無能爲力,不過在他即將脫離劍的一剎那,卻是猛然出了差錯。
迷濛的空間通道內,猛然出現一道狂猛無匹的劍光。
劍光輕輕攪動,整個通道便被輕易地摧毀,化爲了空間亂流。
亂流之中是毀滅的力量,也是未知的力量,片刻間便將陸羽包圍,撕扯着他,扯得他肉身龜裂,如瓷器一般出現一道道的裂紋。
他使出各種手段都沒能阻止這種狂暴的力量,無論是強大的肉身防禦,還是雷霆道則的抗爭,亦或者是八極拳轟出混沌,與亂流相抗,都是無用。
“怎麼會這樣,破界符不是很安全的嗎?”陸羽心中驚懼。
破界符是一些絕世強者煉製的特殊符,不能用於對敵,但用於破界,卻是能開啓完全的通道,比雪羽鶴這種掌控空間的修者,還要更加穩定,可這枚破界符撕開的能道,居然被一道劍光斬碎了!
“可惡,居然敢幹擾下界!”
皮休勃然大怒,他紫光盈盈,罩着陸羽。
但那雙紫色的眸子,流轉符力,卻是冷冷地仰望。
似乎這目光穿過空間亂流,望向了無盡的高天,以及高天之上那些干擾下界的強者。
“不要以爲你們躲在下界,就能安然無恙,從前我們能夠戰勝你們,如今依然可以斬殺你們這些餘孽!”嗡嗡的雷鳴聲響徹高天,一個偌大的身影投影天地,冷冷地與皮休的眸光相接,傳來金戈交鳴的碰撞聲。
“噗”
驀然一枝金箭射來。
那箭通體金燦燦,閃爍刺眼的光芒,穿破高空,射破蒼穹,釘在那個身影上。
頓時,之前還分外囂張霸道的身影便猛然僵住了,金色的血液,順着傷口,向下界飛濺,砸得整個大地如天鼓被敲響“咚咚”直響,地表出現一個又個巨型湖泊。
“你,又是你
!”
一瞬之後,這道身影憤怒地大吼。
可並沒有修者接話,反而是一枝箭再次射破蒼穹,直接將他一張嘴射得崩爛。
那箭蘊含強猛的規則之力,入體規則之力快速四散,迅速地摧毀身影強猛的軀體。
“”的一聲巨響,那身影便猛然炸開了,淡金色的粉塵紛紛揚揚灑落下界,與下界山川河流融爲一體,若干年後這些地方靈氣格外濃郁,走出了許多強者。
陸羽還在抵抗着空間亂流,並不知剛纔發生的一切,他身旁的皮休則怔怔地望着遠處原野上,一個身穿灰色布衣,面容猙獰的修者,揹着一把弓,輕輕邁步,下一刻便消失無蹤,頓時淚流滿頰,無語凝噎。
“走!”
過了片刻,皮休撫平空間亂流,帶着陸羽離開。
整個劍徹底消失前,一道流光若流星,迅速地衝出,而後驀然砸在無邊的荒漠中。
荒漠被砸穿,直到地底數千丈,纔算停下,而附近一些弱小的生靈,直接被這股恐怖的力量生生地震死,慘死當場,一些強大的生靈,嗅到了危險,自然是瞬間遠遁。
出現在荒漠的自然便是陸羽,過了許久,他才幽幽醒轉,望了一眼黑暗的地底,身體傳來鑽心的疼痛,空間亂流對他造成的傷害實在太重了,身體幾乎碎裂,內臟也差點兒全部被擠碎,但即便這樣也是全部移位。
“得趕緊療治!”
陸羽取出一堆靈果、回元丹,堆在身前。
之後,他又召出雪羽鶴、黃金獅子、板磚,還有太古魔蟻相護衛,其後又佈下了陣法遮掩氣息,纔算是放心地在地底療傷。
…………
幽冷的海洋中,矗立着一座宏偉的黑色建築。
這建築廣圓數萬裡,非常宏偉,只是外形卻是一隻神威不凡的玄武。
這一日,平靜的海洋,突然水浪分形,直接形成一個寬闊的通道,一個身穿紫金衣袍的修者,駕雲而來,剎那間出現在玄武建築中。
“來了。”一個身穿黑袍的修者,早早地等候在此。
他身旁無關的普通修者,早已經被驅散,此刻只剩下他們兩位。
紫金衣袍的修者,也不客氣,直接坐於黑袍修者身旁,仰頭灌了一壺酒,似乎趕路非常急,有些口渴,飲酒的樣子有失優雅,但多了一分豪放。
黑袍修者沒有開口,只靜靜地等待着紫金衣袍修者,面上沒有任何表情。
“此來,我說兩個事!”紫金衣袍修者,以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水,嗡嗡開口,聲若龍呤,又若洪鐘,震得這整個大殿都在震動,而他這還僅僅是普通的說話而已,並沒有夾雜靈力於其中
。
“什麼事兒?”
“朱雀那家的丫頭,不肯下嫁白虎家的公子,最終兩方抹不開面子,商量一年後擺飛天宴。名爲飛天冥,其實是想在此選出丫頭心怡的少年郎,締結婚約。”紫金袍修者道。
黑袍修者面上閃過複雜的神色,他攏着寬大的袖子,最後搖頭嘆息道:“這丫頭多半是在外面野慣了,連他們宮主的命令也敢違背!”
“她幼年流落在外,據說還曾淪落爲靈奴,遭遇艱辛,這火老頭難免心中有愧,因此自從丫頭回到離火宮,倒是百般溺愛,從不違其心願,而且還有意將宮主之位傳予丫頭呢!”紫金衣袍修者不置可否,但隨後卻也是長嘆一聲:“只是可憐了白虎家的孩子,也是天資高絕的後生,更是白虎家下一任宮主人選,居然被拒絕,恐怕心中多有不忿!”
“若只是白虎家一家意難平還倒罷了,畢竟有數千年的交情,再加上你我兩家出面,倒不會出什麼岔子。只是這丫頭既是下一屆宮主候選,天下修者聞之,豈不是都要來赴飛天宴,到時候恐怕局面不好控制啊!”黑袍修者卻是憂心忡忡,面色凝重。
紫金衣袍修者聞言卻是一笑,絲毫不以爲意地道:“天下之大,有幾人能與我等後輩相比?只要這些後輩齊赴這飛天宴,就亂不了,也沒有亂的可能!”
黑袍修者認可地點了點頭,隨後問道:“那另外一件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