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粉雕玉琢的孩童,兩尺來高。
【..】
可粉嫩的小手,抓着一條快比他還要高的銀鱷腿,沾得手上嘴上滿是油。
他潔白晶瑩的牙齒,用力地撕扯着鱷肉,嚼得非常開心,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水汪汪地望着陸羽,沒有絲毫的懼意,一點兒也沒有生疏感。
“你叫我舅舅?”陸羽指着自己。
“是啊,孃親說,你是我舅舅,要我向你學習!”孩單乖巧地點頭。
說着,他抱着銀鱷腿,如一隻兔子一般,“唰”地一聲衝了過來,速度之快,令陸羽都爲之愕然,而且那地面被踩下一個個寸許深的足跡。
“”
陸羽身體晃了晃。
孩童一頭扎進了陸羽腿彎裡,把頭埋了進去。
他手上的油、嘴上的油,全部擦在陸羽青色的衣袍上,油污異常明顯,就像一朵朵絢爛盛開的花朵,印在青色衣袍上。
“小小年紀,肉身已經如此強大!”陸羽震驚。
他並沒有在意身上的油污,反而思緒翻飛,心頭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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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擡頭望着陸羽,咧嘴輕笑,陸羽則趁機打量這個孩子。
他膚色白嫩,若新剝的荔枝,似乎一不小心就會劃破似的,可事實上他肉身異常強大,普通的武器,很難傷到他,血肉之力滾滾。
“怎麼眉眼有些熟悉?”
陸羽再細觀之下,便發現孩童有些面熟。
他脣紅齒白,牙齒晶瑩如玉,如一個瓷娃娃,惹人憐愛。
可仔細觀察之下,看其眉梢、嘴角,總覺得十分眼熟,應是熟人的孩子不假。
“難道是?”陸羽心中一震,隨後一把抱起孩童,愛憐地撓了撓了他的滑膩的臉蛋兒,問道:“既然你叫我舅舅,那你能告訴舅舅,你多大了嗎?”
“孃親說,我一歲半了。”
孩童異常的信任陸羽,奶聲奶氣地回。
陸羽腦海中浮現那個可憐的孩子,再探向他的身體。
他雙目如電,洞穿孩單晶瑩的血肉骨骼,要在身上尋找道紋的痕跡。
“沒有道紋,看來是那個孩子了!”
陸羽最終確定,同時心中感慨無限。
僅僅一年過去,當初那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已經出落得如此惹人憐愛
。
這麼想着,他腦海中就又出現一位楚楚可憐,但又風韻萬千的少|女來,一時間沉浸於往事之中,久久沒有動彈。
“舅舅,我吃完了,再給我烤一塊好嗎?”
奶聲奶氣的聲音將陸羽拉了回來,孩童可憐兮兮地張着油膩膩的小手,黑色的眼睛泛着滾滾水霧,直直地望着陸羽。
“還要吃?”陸羽再次震驚。
陸家許多子弟,一塊就承受不了,要麼昏睡,要麼開始煉化。
可眼前這個孩童才只有一歲,居然吃了整整一條銀鱷腿,比他還要高出不少,居然一點兒事情都沒有來,還要再吃。
“嗯,還沒有飽飽呢!”
孩童粉嫩的小手,揉着平坦的肚子。
整條銀鱷腿下肚,他的肚子依然還沒有隆起來的跡象。
陸羽笑了笑,由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塊最爲味美的肉,是一條雪霜蚣,剔掉骨與殼之後,剩下的肉,味美而不膩,他自己一向都不捨得嘗的。
“能告訴舅舅,你叫什麼名字嗎?”陸羽一邊耐心地烤制,一邊問。
“陸凡,孃親說希望我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這樣就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而我也會少很多煩惱……”孩童搖頭晃腦,說了很多。
陸羽一怔,想起曾經被人嘲諷欺凌的日子,頓時覺得有一個這樣的母親也是極好的。
他眼睛微眯,擡頭望天,恰見滿天繁星如一顆顆璀璨的寶石,鑲嵌在漆黑的夜幕上,非常美麗,只是徒留枉然,他的母親在他生下來,就被迫離開了陸家,至今杳無音訊。
“哇,好香,謝謝舅舅!”
接過陸羽遞來的肉,孩童極禮貌地感謝。
隨後,他便如一隻兔子,身體微微泛着光芒,衝進了人羣中。
一會兒,整個陸家上空各處都響起逗弄他的聲音,他就像一個開心果,陸家所有人見到他,都想逗弄他一會兒,非常熱鬧。
“如果時間靜止,你永遠不長大,那樣你就不會對這個世界失望了!”
看着這和美安樂的一美,陸羽突然心中涌出將時間凍結的念頭,希望世界就此定格。
宴席還在繼續,一個又一個修者倒地大睡,口噴霞光,濃郁的精氣沿着七竅向外滾溢,使得整個陸家都異常香氣撲鼻,惹來月河城許多修者心動。
漸漸地人越來越少,起初一些紫府生靈境修者還能勉強撐下去,可吃不了幾塊以後,還是倒地,到最後就連祖父陡豐,也不再進食了,而是選擇煉化靈力,期望藉此機會修爲更進一步,如此大補,抵得上數月的苦修了
。
“呀,你們怎麼都倒下了?”
這時,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在人羣中穿梭。
他推推這個,推推那個,可一個個都陷入了沉睡,沒人理會他。
他懊惱了一會,小嘴兒嘟起,似乎非常不開心,但片刻後他黑溜溜的眼睛骨碌碌轉動,突然向一張張桌子衝去,而且格格地笑着:“呀,好多好吃的,這下沒人跟我搶了,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一塊肉接着一塊肉,填進了他的肚子裡。
一張桌子接着一張桌子,被他迅速地清乾淨,只餘一堆狼籍的骨頭,扔了一地。
孩童行動如風,來回往返於各張桌子,吃相可愛,但異常迅速,如秋風掃落葉一般風捲殘雲,剎那間所有的靈肉全進了他的肚子裡。
“呀,好舒服……嗝!”
孩童沉沉地倒地,砸得大地輕微的震動。
一時間吃了太多的靈肉,他終於承受不住而倒下了。
但他肉身晶瑩,微微泛着光芒,卻將身精氣全部鎖住,沒有霞光噴薄,看起來就像是在熟睡一樣,根本不像是承受不住洶涌的靈力。
“凡兒,凡兒……”
急切的聲音響起,一個女人衝來。
她身着一身素服,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神色急切。
正是曾經那個風情萬種的陸桂秋,洗了鉛華,雖不如從前那般妖冶惑人,但反而是另外一種美,舉手投足都動人心神。
“凡兒,凡兒,你可不要出事啊!”
她一把抱住陸凡失聲痛哭,聲音悲愴。
尋常修者吃一兩塊靈肉都無法承受,陸凡小小年紀吃了這麼多,讓她不敢想象,萬一體內靈力徹底爆發,恐怕小陸凡直接就爆炸了。
“無妨,他只是吃太多而困了,並不是承受不了!”
這時,陸羽身影閃動,來到陸桂秋身前,出聲安慰。
陸桂秋聞言身體明顯一震,望向陸羽的眼神也陡然亮了起來,但隨後就轉首望向了他處,避開了陸羽目光灼灼的眼睛。
“一年前我將熬煉肉身的法傳給陸凡,卻沒有想到他肉身竟然到了這個地步!”陸羽微笑,不以爲意地繼續道:“別說這些靈肉,恐怕再吃一些,也能承受!”
“多謝羽公子,若不是羽公子當日傳法,陸凡恐怕一輩子就是個普通人了。”陸桂秋斂衽施禮,想起孩子的親爹都曾鄙棄陸羽,更多感激溢於心頭。
“陸凡肉身已經不俗,其心智也是極聰慧,看來應是能夠修煉了
。”陸羽則沉吟,隨後看向渾身素服的陸桂秋道:“明日將陸凡帶來見我,我傳他修行功法!”
頓時,陸桂秋淚如決堤,汪洋恣肆。
第二日,照例修行,吸收天地間充沛陽之靈氣,陸羽就靜靜地等在密室內。
沒有等太久,陸桂秋帶着東張西望非常好奇的小陸凡進來,小陸凡看見陸羽就像遇到了好玩的寶貝,一頭扎進了陸羽腿彎裡。
陸羽捧着陸凡的肩,彎下身子,望着瓷娃娃般的陸凡,問道:
“舅舅傳你功法,你願意嗎?”
“願意,當然願意,孃親說舅舅是蓋世英雄,手段通天徹地,能得到舅舅的指點,以後也能夠一飛沖天,能得到許多美麗仙子的芳心呢!”
“小凡!”陸桂秋一臉尷尬,打斷了陸凡的話。
陸心滿臉委屈地望着陸桂秋,道:“孃親今天清晨還在說呢,怎麼不讓我說了?”
“……”陸桂秋刷地羞紅了臉,轉首望向他處,不敢接觸陸羽似笑非笑的目光。
陸羽望了望越加嬌美的陸桂秋,收回心神,便開始傳陸凡功法。
也即是天荒心法,依他所想既然他能夠修煉,那麼陸凡也應當能夠修煉,還有可能成爲一方強者,但這畢竟只是猜測,沒有道紋的普通人能不能修煉天荒修法,還是個未知數。
他這麼做雖然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他只有天荒心法,但其實也心存試驗之意,想要通過與他情況類似的陸凡,檢測其他人能不能修煉天荒心法。
他手中多出一塊玉簡,上面刻着天荒心法前兩重,包括他已經領會之後的心得與經驗。
陸羽神色凝重地持着玉簡,手指有些發抖,緩緩貼向陸凡額頭,突然玉簡流轉晶瑩綠芒,沒入陸凡額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