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謝湘再一次的在向老孃申請自己洗澡,卻仍舊是聽謝母含笑一邊誇真乖,一邊強行剝下他身上的衣物。
在這樣屢次的深重打擊下,謝湘無奈的練就心中小人寬條面淚流千行,面上卻不顯半分的高超技藝……面癱……
這便是後來無數人誇謝公子真是臨危不懼,泰山崩於面而色不改的由來……果然誤會都是美好的嗎……
謝母在拾綴了謝湘之後,自己也簡單的梳洗了一下。抱着謝湘來到了正房,本來謝湘早先是有一間單獨廂房的。但因着這場大病,謝父謝母一直不大敢讓他獨居。便權宜着讓他暫時隨夫妻倆睡了。
謝湘趴在謝母肩頭暗暗的咬着母親肩上的一小塊布料,一邊磨牙,一邊催眠自己:我是四歲我是四歲……我是……四歲……
突然,謝母輕輕的擡起手拍了下他的小屁股:“你這孩子,牙還沒長齊呢。還咬,小心牙把舌頭給磕掉了地下,讓貓兒給銜了去。”
謝湘虎軀一震,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空氣裡僵化了。然後隨着一陣晚風吹來,碎成了渣渣……
進了正房,謝母把謝湘放在了牀鋪上,又放了只布老虎在他身邊。自己去取了針線簍,繼續那永遠做不完的活計。
而謝湘只能欲哭無淚的伸伸手碰了碰老虎,老虎也瞪大着眼望着他,於是謝湘靈光一閃想起了一句詩,覺得是十分應景: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就在謝湘和老虎兩相無言,當然也不會有言的時候,謝夫子已經沐浴後進了正房。謝母聽見聲響,擡頭見是謝父進來了,便起身去服侍他脫了外衣。又和他低聲交談了幾句,大概是謝父讓謝母不要太晚休息,而謝母應了幾句。
之後謝母又去椅子上坐着,就着燈光縫補着衣物。而謝父則來到牀前將謝湘和老虎往裡移了移,自己在牀的外側躺下準備歇息了。
過了一會,謝母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計,幾次擡起頭張開口卻欲言又止。
謝湘在牀上奇怪的看着母親,布老虎也不要了,一腳把它踢到牀尾。
布老虎翻了一個跟頭,驀然回首:果然,謝公子你是用完就丟嗎……
謝母看到謝湘的動作,輕輕的笑了幾聲,眉頭上帶的的愁意也退了一點下去。
而謝父本就未曾睡着,這回倒是又睜開了眼睛。想說什麼,還未開口,便聽得謝母對他說:“官人,自從你從湘水任上歇了下來,我們一家便回了故宅。那時起我孃家那邊便和我是偶有通信……”
邊說着謝母便乾脆起身將針線什麼的收拾了起來一一放好,“雖說時間不一定,但也大概是兩三個月有那麼一封。可是隻從去年年關的一封來信,說我那小侄兒也生場大病,虧祖宗保佑高燒三日三夜後卻也是好了,之後就再也沒來信了。這世道啊……讓我沒得個消息了,心裡總是惦念的慌。”
謝湘心裡有些疑惑,伸手撓了撓小腦袋。想到:自從醒來,只是知道自己回了古代。卻不曉得到底是哪個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