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龍擡頭。
三月三,天氣新。
前幾天,剛下了三月桃花雪。沒過了幾日,日頭又開始暖和了起來。冰雪消融,正是一片大好光陰。
流光易逝,自然多的是人早日尋歡。正如春日踏春,賞的,便是難得之景,看的便是那似花美人。
臨淮縣郊,有一大片的杏花林。據說曾經是一位達官貴人,爲博愛妾一笑,便在哪裡載了大片杏花。
如今斯人已逝,高樓傾塌,而那片杏花林,卻一直留在了哪裡。每逢杏花開放時節,一大片的花林,仿若花海。而在此時節,踏春賞杏花,也成了臨淮的保留節日。
謝湘和羅嘉住宿在縣學裡的房間,不大不小,用屏風分爲兩半。一推開門見到的是外面的一半,放着一張圓木桌子和幾張板凳,偶爾招呼幾個串門的學子。茶水是有專人負責的,只要打賞幾個小錢就可以了,所以熱茶是常備着的。
外間的地方不大,屋子裡大多位置都被劃分在裡間。只要由於當年謝湘是案首,所以住的房間雖說大小同別人一樣,但位置讓很多人眼紅。
裡間開了一扇窗戶,窗戶外面就是一大片的荷花,臨水而立。荷花開放時節,接天蓮葉無窮碧,隨風送來花香葉氣,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偶爾從窗中探身出去,還能扯來幾朵蓮蓬,野趣非常。
而在裡間的窗戶下面,放着謝湘專門尋來的臥榻,清閒時節,側臥於此。手中幾卷書籍,旁邊一壺清茶,隨風送來湖水的氣息,可真是神仙日子、神仙日子。
屏風的後面放着一處書桌,大多時候都是羅嘉在用,正如此刻。書桌的對面,放着兩張牀鋪,靠着牆,倒是整潔乾淨。而在牀的裡面,則是兩人放置衣物和其他雜物的櫃子。
縱觀整間屋子,稱不上裝飾華麗,卻也整齊有序。
而在滿室寂靜,只聞書卷輕翻,茶盞微響中。
“杏花節快到了,蕭玉,你說我倒是穿什麼衣衫好呢?那件白色的,還是紫色的?”羅嘉苦惱的用捲起的書本抵着下巴,望着窗前臥榻上側臥看書的謝湘道。
“可是穿新衣會不會讓人覺得浮華啊?”羅嘉又想到,“可是舊衣又太寒酸了……”
羅嘉苦思了大半天,卻發現謝湘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不禁有些氣惱:“謝湘!聽到沒有!問你話呢!”“啊……哦……”謝湘隨意的應了一下,眼睛依然盯着手裡的書,用手翻了一頁。
羅嘉無語的看着他,老是這樣,要不就不看書。要是看起書來,誰都不理,誰跟他說話都聽不見。搞得他都不好意思去打擾,不過,羅嘉眯了眯眼,這次可由不得他了。畢竟,這可是關係到自己的終身大事!
羅嘉把書“啪”的一下往桌上一放,站起身來,繞過桌子走到臥榻旁邊,一把抽出了謝湘手裡的書。
“呃……”謝湘一愣,順着那隻搶了自己策論集註的手往上一看,“子和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