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霖方的手指在柳陽的腰際停了下來,頗有興趣的聲音傳來,“這倒不錯,你要不想死也可以,那就給我狠狠的背叛穀雨。”柳陽渾身一抖,就聽張霖方繼續說:“對我言聽計從,我就放過你,讓你再多活幾天。”
如果看到那樣的自己,穀雨一定會對自己極爲失望,那樣的話,他就不會因爲自己而被牽制,沒了自己這個累贅,他想離開這裡,簡直易如反掌!思及此,柳陽用力的點頭,“好,我一定會按你說的去做,所以求你給我一條活路!”
“沒問題。”張霖方笑的邪肆,“雖然你不乾淨,但玩一晚上還是我可以忍受的。”說着輕佻的拍拍柳陽的臉頰,“等下,你可要好好伺候我啊。”
柳陽也只有用笑來回答他,因爲她已經快要撐不住了,帶着哽咽的聲音一定會引起張霖方的懷疑,所以她只能笑,笑的麻木了,也就不會害怕接下來所要面對的一切。
正在此時,突兀的鈴聲響起,張霖方笑道,“動作還挺快嘛。”然後一把抽掉柳陽眼前的紗布,邪笑的看着她還處在渙散狀態的雙眸,“主角登場了,你也該下去準備準備了。”
白癡!你還有沒有腦子啊!被拉的跌跌撞撞的柳陽恨鐵不成鋼的咬着牙,你來幹什麼!
隨着大門的開啓,張霖方勝券在握的倚在靠椅裡,看着那獨自站在門口的人,狂妄地笑道,“晚上好啊,我親愛的弟弟。”
“張霖方。”無怒無喜的死寂聲音從門口傳入,穀雨的眼中不見半點光澤,“你選好墓地了嗎?”
“哈,都到這份上了,你還敢那麼猖狂?”張霖方抖着腿說:“我本想着你要能跪着爬進來就讓你少受點罪,不過看你這樣……”陰狠毒辣的表情出現在張霖方臉上,像是被妖魔附身的瘋癲,“我還是要狠狠撕裂你的心臟,焚燒它,讓你比死了還痛苦!”
“我的人呢?”穀雨不理會他的挑釁。
“要人?那就讓你的手下們給我滾得遠遠地,然後自己一個人進來領人!”
穀雨的脣角彎出諷刺的弧度,“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懦弱啊,不是我一個你就不敢和我談判了?行啊。”他無所畏懼的快步向前,完全不在乎客廳裡那兩排凶神惡煞的打手,在離張霖方五步之遙的地方停住腳步,嘲諷道,“離你這麼近,不會害怕吧?”
“穀雨,你!”張霖方肺都要氣炸了,他沒想到,就算處於如此不利的位置,這個人依然像看螻蟻一樣看待他,他想把那份嘲諷,那份冷靜,狠狠地從那張臉上剝下來,讓痛苦和後悔重新覆蓋!
“好,很好!”張霖方氣極反笑,“穀雨,這可是你自找的,把她給我帶上來!”
已經確認自己不會失態的穀雨,在看到那個從旁邊的屋子裡走出的人時,瞳孔不由得縮成了針尖大小,窒息的痛苦傳遍全身,肺部的空氣在一點點耗盡,站在那裡沒動的原因只是本能。
渾身上下只披着一層薄薄的粉紗,若隱若現的重點部位反倒添了幾分魅惑,脖子上掛着項圈,鏈子牽在帶路的人手裡,粗魯的扯拽讓項圈在脖子上留下了紅痕,一路趔趄的走到張霖方的座椅邊,柳陽乖巧的跪坐在那裡,完
全不在乎冰冷的地磚已經讓腿腳青紫。
“穀雨,你看看,我這才收的玩具不錯吧?”張霖方一手拎着鏈子,炫耀的左右晃了晃,“你可別說,雖然被那麼多人用過,可稍微打扮打扮,也會是男人們瘋狂的對象,穀雨,你覺得呢?”
見穀雨緊抿着嘴不說話,張霖方更覺得是踩中了他的痛腳,“我說穀雨,你該不會是認不出你的寵物了吧?”說着拍了拍柳陽的頭頂,“去,叫他兩聲,讓他知道你是誰。”
柳陽根本不敢望向穀雨那邊,羞恥和愧疚感已經讓她僅僅保持住面無表情就耗盡了體力,如果此時擡頭看見男人眼中的鄙夷和失望,她一定會立刻破功的。所以柳陽選擇了轉身撫上張霖方的小腿,輕聲道,“我不想和他說話,你看他那表情,看着就嚇人呢。”
“好好,怕就不說了。”張霖方假意安慰着,手卻在柳陽的背上狎暱的撫摸,讓柳陽幾乎都要吐出來。
“呵。”一聲冷笑傳入衆人耳朵,柳陽渾身一僵,就聽那熟悉的聲音繼續道,“還真是場鬧劇,張霖方,你自導自演了這場劇,意欲如何?”
“我意欲如何?”張霖方一把抓起柳陽的頭髮,也不管她的抽痛聲,邪肆的在柳陽蒼白的臉頰上舔了把,“我就是要讓你痛苦,無助,生不由死!怎麼樣,看着你的小寵物倒戈與我,有沒有覺得很不爽啊?”
“這點你還真是一點沒變。”穀雨抱臂而立,臉上不帶一絲慌亂,“從小就只會搶我的二手貨,那都是我用過的東西了,你卻能用的那麼高興,真不知是你天性如此,還是天生沒資格用一手的!”不去管張霖方氣歪了的臉,穀雨轉身便走,“既然鬧劇看過了,那我就沒了留下的必要,不過,之後可別再讓我看見你了,我的二手哥哥。”
“你給我站住!”張霖方氣急敗壞的大叫,“今天你到這裡就別想毫髮無損的離開!”
“怎麼?”穀雨頭都沒回,“你還想殺了我?”
“就算殺不了你,我也要叫你斷腿斷手!”張霖方指揮着他僱來的打手,“你們幾個,給我攔住他!”
即便穀雨身手了得,可一來沒有武器,二來寡不敵衆,不多時竟然被控制住了,看着動彈不得的穀雨,張霖方仰天狂笑,“哈哈哈!穀雨,我看你還敢猖狂,我想想,是先砍你的手呢還是先砍你的腳?”
“等一下!”
張霖方低頭看着突然大叫的柳陽,冷笑道,“怎麼,還捨不得了?虧你還說你們是合作關係,我看,他根本就沒把你當回事,你是生是死和他根本無關。”
“沒錯,所以我才咽不下這口氣。”柳陽緩緩道,她緊緊拽住張霖方的褲腳,“求求你,給我個機會,反正他現在插翅也難逃,就讓我替你開這個刀吧,也好不髒了你的手。”
“你倒是不留情面啊。”張霖方點點頭,揮揮手道,“去吧,賞你條胳膊。”
站起身來,柳陽一步一步的向穀雨走去,無聲而緩慢,那掛在臉上的笑容,不像是復仇的快意,反倒是獻祭的甘願。原本因看到柳陽離開張霖方而鬆了一口氣的穀雨的心又懸了起來,他冷冷的瞪着柳陽,皺眉道,“你要做什麼
!”
說話之間,柳陽已經站在了穀雨的面前,手裡拿着打手遞給她的匕首,第一次直視着那人的雙眸,輕聲問道,“你一個人離開這裡很容易,對嗎?”
穀雨雖然不知道柳陽懷着什麼小九九,可本能的覺得不妙,便冷聲罵道,“蠢貨,不要做傻事!”
“喲呵,還那麼大口氣那。”柳陽笑着,將匕首擱在穀雨的肩膀上,“不過也像你會說的話,那麼……再見了哦……”高高的擡起胳膊,然後用力的……向自己的方向刺了過去!
“殺了他!殺了你面前的這個人!”
腦中忽然響起命令的聲音,像驚雷,又像細雨,徹耳而綿延,在這道聲音的驅使下,原本刺向自己的匕首,竟然不由自主的砍向了穀雨的手臂!
“不!”本能的反抗讓柳陽用左手一把拽住了不聽使喚的右手,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將危險拉向自己,一切只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當從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時,柳陽才安心的想要把手中的武器遞給穀雨,可她忽然發現,在匕首和自己的胸口之間,竟然還隔了一隻手。
“蠢女人,你的力氣倒不小!”恨恨的罵着,手上卻急切而溫柔的替柳陽止血,因手上插了只匕首,那動作怎麼看怎麼滑稽,看着柳陽的目光有些渙散,穀雨趕忙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拍拍她的臉頰,“喂,不許睡過去!我還沒找你算賬!”
“張……霖方,他……”柳陽費力的開口。
“在那暈着呢。”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局面便大幅逆轉,穀雨做出‘動手’手勢的瞬間,麻醉彈便穿破窗戶擊中張霖方的身體,那傢伙立刻就暈的像死豬一樣了,接下來收拾小嘍羅的步驟便更是簡單,三下五除二就全部捆結實了帶走。
穀雨剛一進門便可以進行救援計劃,可爲了避免傷害到柳陽,穀雨才一直想將兩人的距離拉大一點,所以在看到柳陽走過來的時候他才鬆了一口氣,可誰知道這傢伙竟然還弄了這麼一齣子,真是讓人氣不打一處來,她就這麼不相信自己能救她出來嗎?
“你的手……”柳陽夢囈般的說:“好多血,痛……嗎?”
“白癡!先擔心你自己好不好!”看着用來止血的衣服上已經殷出血跡,穀雨心急如焚,“給我撐住,等下救護車就來了!”
“痛……好痛……”眼淚大滴大滴的從面頰邊滑落,柳陽哽咽着,“我好冷,好怕……你幹嘛一個人來……嚇死我了,唔……”口中忽然溢出大量的血液,那鮮紅的顏色刺激着穀雨的視覺,他死死的握住柳陽冰冷的手,僵硬的安慰道,“別怕,我在這,沒事了,你別說話了,別怕啊。”
“嗯……”柳陽乖乖的點頭,感受到男人渾身都在顫抖,表情也變得混亂和瘋狂,柳陽本能的想擡手安慰他,卻發現自己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懷裡的身體越來越冷,又急又恐的穀雨失控的衝屬下大喊,“救護車怎麼還沒到!”
冰冷的溫度忽然觸及到手背,穀雨趕忙低頭去看,那是如平時那樣的笑容,眉眼溫和的彎起,雖然沒有聲音,可穀雨分明能看懂那一張一合的嘴巴在無聲的說些什麼。
“別怕,我……就在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