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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傾看着老柳在地上的身子,有些好笑,知道他怕老鼠,沒有想到怕到這種境界,於是開玩笑的說道:“好啦,師傅,你再不起來,老鼠可就要爬到你的身上了。”

誰知道在地上的人還是沒有動靜。

蘇衍走了過去,蹲下身子,幫老柳把脈。

玉傾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師傅可能真的是暈過去了,原本是開玩笑的心思,讓玉傾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臉色大變,“師傅這是怎麼了?”

蘇衍將老柳的身子扶起來,讓他坐在躺椅上面,拿起銀針刺入他的穴道,小心翼翼,不敢出任何的差池。

“前輩寒氣入骨,加上剛纔情緒一激動,就暈倒過去,並無大礙。”

玉傾皺着眉頭心疼着看着自家的師傅,眼睛裡有着說不出來的慚愧。

“都是因爲我,師傅纔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如果不是雪蓮,師傅怎麼會寒氣入體,他的身體一向是很好,是我害了師傅。”

聽到玉傾的一些話,蘇衍還是挺心疼她的,她一個女子,經受這麼多波折,若是換成任何一個女子,怎麼會有玉傾一半的堅強。

“你不要這麼說,前輩畢竟是你的師傅,他這麼做,無非就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自怨自艾。懂嗎?”

蘇衍慢慢的勸玉傾,安慰着她,玉傾有的時候太過於敏感,她不想要虧欠別人,就算是那個人真心實意的爲自己付出,她心裡也是有愧疚之感!

玉傾點了點頭,她現在只是希望師傅能夠快點醒過來,在自己還能照顧他老人家的時候,一定竭盡全力。

“是,我懂,你們對我好,爲我付出了多少,玉傾都銘記於心,玉傾今生何德何能,才能這麼幸運的遇到你們。”

蘇衍過去將她擁入懷裡,給她一些力量一些堅強,人生實屬不易,必須踏在劍尖上行走。

“哎喲,哎喲,我的腦袋怎麼這麼疼啊。”

一聲聲悶哼,打破了屋裡的寂靜,玉傾猛地從蘇衍的懷裡起來,來到老柳的旁邊,看着他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師傅,太好了,你沒事就好!”

說着就蹲下身子,將頭放在老柳的胳膊上面,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她用手背輕輕抹去,不讓所有人看到她的柔弱。

她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爲了師傅,爲了蘇衍,她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傻丫頭,師傅這不是沒有事嗎,哎呀,咱們的飯還沒有吃,快點扶着師傅起牀,飯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玉傾一下子笑出了聲來,按住老柳蠢蠢欲動的身子,就知道他會爲了那幾塊雞肉。

自己則轉身去拿了桌子上的飯菜,一勺一勺的喂着他吃。

“還是寶貝徒弟好。”

玉傾眼睛彎彎的,她在笑,在珍惜現在的每一刻。

在戰場上的凌子皓,想必就沒有那麼輕鬆了,白天戰事吃緊,他時常會和一些將軍和副將在帳篷裡,商量一些作戰方式,別看南疆小小的國家,易守不易攻,凌子皓和素養作戰方式不少,可是沒有一條能夠讓南疆吃一點苦頭,現在雙方勢均力敵,都各不相讓。

南疆的王上碧落和凌子皓本就是死對頭,他們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

五年前,碧落是想着,還沒等凌子皓完全的逃出南疆,暗地裡將他給殺死,卻沒有想到暗地裡卻出現幾個高手,在千方百計的搜索,知道暗地幫助凌子皓的是蘇衍。

而這一次,碧落是御駕親征,這可鼓舞了大多數的戰士,士氣大漲,可謂軍心一致,看似人數不多,卻都氣勢軒昂。

“報,王爺,帝國使用迂迴戰術,將我方五百精騎全部拿下,沒有一個人能夠回來!”

‘砰’

基本上那個下屬剛說完話,凌子皓的手中的被子應聲而落,那可是五百條人命,他們的身上寄託着母親和妻子的希望,來的時候,母親的淚水將他們送走,回去的時候,母親的淚迎接他們的冰冷軀殼,世上最痛苦的事情無疑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戰爭是無情的,而這一次,無疑是對凌子皓最大的挑戰。

“改變作戰方式,戰士的血不能白流,碧落這個人太過於狠礪,本王只瞭解他一分,他做事向來沒有人能夠琢磨的透,孫楊你接下來時刻注意錦瑟的動向,這個女人是碧落的第一心腹,既然從碧落哪裡找不到一點破綻,我們可以試着在她的身上下手!”

凌子皓冷着臉子對着一旁的孫楊說道。

孫楊領命,手下的副官也都商談幾句,便都各自下去休息了。

整個帳篷裡面就只剩下凌子皓和孫楊兩個人。

凌子皓看着手上的東西,沒有擡頭。

“都查過了,王妃是在和蘇衍在一起,而且王妃確實懷孕了!”孫楊老老實實的說道,對於白芷就是玉傾的事情,他也聽說過一點,不過還是不敢和家裡的綠竹說道,他不想打破這種安靜,是白芷也罷,是玉傾也是,總之已經是過去式了,和綠竹的世界已經沒有牽連。

凌子皓冷冷的臉上這纔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她,她最近怎麼樣?”

要說起玉傾的事情,快馬加鞭送信也要半個月,這路上一來一去耽擱,玉傾上個月發生的事情,到了凌子皓這裡已經過去了好久。

“還和之前一樣,沒有太大的起伏。”孫楊如實回道。

不知道爲什麼,越是沒有太大的動靜,凌子皓心裡就有些着急,她究竟爲什麼離開他,爲什麼寧願待在蘇衍的身邊也要離開自己,是不是有什麼苦衷,那麼苦衷是什麼?

她對自己的感情,凌子皓不是沒有感覺到,正是因爲這樣,凌子皓才懷疑!

“繼續盯着,有什麼事情立刻稟告我。”

“是!”

“沒有別的事情,你也趕緊下去休息吧!”凌子皓皺眉冷冷說道。

可孫楊並沒有要走的樣子,反而磨蹭了一會,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玉傾的師傅消失了整整一個月時間,屬下也曾派人去跟蹤了一段時間,可是他老人家的武功實在是太高了,將屬下的人給甩在了身後,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錦盒,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這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不過確實也夠人好奇的。

凌子皓狐疑的望着孫楊一眼,深邃的眸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孫楊離開後,凌子皓才放下手中的東西,從懷裡拿出一個手帕,這個是從玉傾的房間裡找出來的。沒有過度的修飾,上面歪歪扭扭繡着鴛鴦戲水,被壓在枕頭下面,一張平淡無奇,卻被他當成了一個寶貝。

對凌子皓來說,不是一張手帕,而是喜歡一個人的見證,只有真心的喜歡一個人,纔會將她的東西如若珍寶。

這一夜註定又是一個無眠之夜。

多少次,凌子皓就這麼躺在牀榻上面,腦海裡是玉傾那張菜慘白的臉,心裡老是感覺到不踏實,明明已經知道她現在很好,卻是一個勁的在想,在尋思。

是像五年一樣的害怕,害怕失去她。

不過拿起手帕,看着看着,凌子皓便會勾脣笑了出來,一想到玉傾拿起針繡花的樣子,總是那麼不協調,她的那雙手,明明是握劍的。

每夜都是思念女人的身影,到了天明的時候,才漸漸有了睡意。

剛剛睡下沒有多久,就被外面的慌亂給吵醒。

外面的戰士慌亂了起來,甚至透過窗口能看到明亮的火把,凌子皓當時的感覺就是被偷襲了。

“不好了,王爺。”

一個急促的聲音由遠到近,慢慢接近凌子皓的帳篷。

凌子皓已經穿戴好衣服,等孫楊闖進來的時候,大概也知道了現狀,直接走出了帳篷。

孫楊跟在凌子皓的身後,儘量簡潔的說道:“敵人大概五千人,是一個陰謀,我們被偷襲了,現在軍心不穩,逃兵不少,隊伍裡混進去不少內奸。”

淡淡一句話,已經叫凌子皓緊蹙起眉頭,看到外面亂跑的戰士和慌亂的腳步,火一下子上來了。

尤其看到一個人還在大聲說道:“中原要完了,南疆的王上要打過來了。”

很明顯,士兵有些動搖。

那個人在看到凌子皓出來的時候,已經慢慢退到最後,最後想要越過柵欄逃跑,卻被凌子皓一劍割喉。

孫楊抿着脣角,眼神冷冷的望着劍尖上的鮮血。緊接着望着凌子皓冷到極點的眼神,大聲喊道:“你們忘記之前親人的囑託,忘記徵兵時自己的諾言,我跟着王爺打仗這麼多年,手下的人都是鐵錚錚的漢子,南疆算什麼,不就是小小的國家,只要我們齊心協力,他就會不攻自破。這其中的道理你們不明白嗎?”

他這話一出,面前的人全都低下了頭,不敢擡頭去看眼前的男人,心中還有一絲愧疚感。

他們跟着凌子皓也有一段時間了,王爺什麼樣的人,對他們怎麼樣,心裡還是有數的。剛纔被南疆人一攪,心裡亂亂的,現在好多了。

許久,凌子皓收起手上的劍,眼神一一掃過面前的人,冷冷說道:“是做英雄還是狗熊,你們自己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