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圍困

這一會兒的功夫,蕭晟瑾的人馬已經悉數到齊。項菲儀扶住黑星,定睛之下,不由惴惴不安。

因爲她看見,養尊處優的項後竟然一身粗衣,帶着人馬騎行而至。

蕭晟瑾看着經脈俱損的黑星,做了個手勢,便有人將二人團團圍住。

“項菲儀,不想看着她死,乖乖跟我走。”蕭晟瑾徹底扔掉了溫潤謙和的面具,聲音陰厲。

項菲儀環顧四周,圍困她們的想必就是蕭晟瑾手中真正的精銳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逼得他露出真面目。究竟是什麼?

項菲儀暗暗思索着,面色如常地扶住黑星:“識時務者爲俊傑,本宮跟你走就是了。不過你要先救黑星!”

蕭晟瑾顧不上項菲儀在打什麼小算盤,見她願意配合,便上前爲黑星制住了幾處大穴,扔給項菲儀一個小瓷瓶:“你乖乖跟我回西遼,我放她一條生路。”

項菲儀知道形勢不利,硬拼不如見機行事,也就順從地被人縛了雙手,扔上了蕭漫的馬上。

黑星被留在原地,她絕望地望着項菲儀漸行漸遠,想要張口大喊,卻只是噴出一口鮮血。

項菲儀很有眼色地一言不發,冷眼瞧着蕭晟瑾一行人向着青雨山深處而去。心底寒意陣陣,他帶着項後脫離了西遼使團,可以避入深山,就像是······在逃跑!

能逼得蕭晟瑾狼狽逃竄的,只怕就只有西遼六皇子——蕭晟鳴了!

這麼想着,項菲儀不禁活動起心思來。

眼看着越走越偏,黑夜他們不一定能跟上來。如果弄出點什麼動靜,讓這兩兄弟掐起來,自己說不定能趁亂逃出去!

打定渾水摸魚的主意,項菲儀異常配合,哪怕蕭漫冷嘲熱諷,也是不着一詞。蕭漫討了個沒趣兒,就不再理她。

區區不足百人行動很快,這一日傍晚便到了青雨山南麓的半山腰。繞到青雨山另一側來避人耳目,項菲儀見狀苦笑,這倒是跟黑星想到一塊兒了。

項後金尊玉貴這麼多年,早就不習慣這樣的長途跋涉了。此時再也撐不住,招手讓蕭晟瑾停了下來:“瑾兒,就歇一晚吧。想必他也沒那麼快,新都的事兒沒那麼容易解決。”

蕭晟瑾微微皺眉,應了下來。他一得到消息就有所動作,估計沒那麼容易被發現,

想起這個糟心的消息,蕭晟瑾的臉色又冷了三分。

追捕項菲儀的人剛剛跟着迷蹤蝶離開,在新都的探子就有加急消息傳來:六皇子秘密入京,段安柏現身,項騫反。

蕭晟瑾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蕭晟鳴會親自到南秦來。趕在宣帝頭七的節骨眼兒上,說他不打算蹚渾水傻子都不信!

至於項頡能不能對付項騫,蕭晟瑾實在是沒什麼信心。畢竟他身邊還有個自己都摸不透深淺的段安柏。回去搭救項頡肯定沒戲,於是他當機立斷,甩掉大隊伍,帶着心腹抄小路返回西遼。

簡易的帳篷搭起來時已經是掌燈時分了。蕭晟瑾站在高處眺望,遙遙能望見新都城的燈火浩渺如海,依然溫暖安寧。他瞥了一眼篝火旁的一無所知的項菲儀,眼底難得有絲憐憫。新都百年古城,很快就要易主了!

不過,他還是好奇。雖然把桑山調回了樞密院,但他可以調動軍隊卻無指戰權,沒有虎符的段安柏打算怎麼幫項騫逼宮?

蕭晟瑾沒有想到,這對於段安柏來說,壓根兒就不是事兒。

冬季辰時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禁宮卻沉在一片黑暗中,遲遲沒有掌燈。今日是宣帝的頭七,也就是俗稱的“回魂夜”。按南秦的習俗,在靈堂焚香祭奠,高懸白紙燈。其餘之處則不得掌燈,早早迴避。

項頡待在昏暗的御書房裡,內心焦慮煩躁。派去找項菲儀的人遲遲沒有迴音,頭七後的登基大典上,他拿什麼蓋朱印?

正在焦躁時,御書房的門卻被粗暴地一腳踹開,“砰”的巨響驚動了項頡,他抄起書案上的鎮紙砸了過去:“蠢奴才!怎麼當差的!”

沒有意料中鎮紙碎裂的聲音,也沒有告罪請安的聲音。項頡不由疑慮。只是來人的臉隱在滿殿的昏暗後,根本看不清楚。

“什麼人!膽敢私闖御書房!”項頡沉聲喝道,“來人!”

來者終於有了動作,他一步一步地走到項頡的書案前,小心地將白玉鎮紙放回原處,笑意誠懇:“陛下,亂扔東西可不太好啊!”

晝夜交替的時辰,光線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計。但項頡依然看清了他,語氣又驚又疑:“是你!段安柏!你怎麼······來人!”

“陛下別白費力氣了,”段安柏抱臂倚在書案邊,涼涼地道,“整座禁宮您大概都不太能指揮的動了。”

項頡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爲防有人篡權,他早早就把進攻的守衛換成了平南王手下的左金吾衛,跟曾經任何一個世家,都毫無瓜葛。可就是這麼一支他十分依仗的守衛,就這麼輕輕鬆鬆被制住了?

“你沒有虎符,怎麼做到的?”項頡到底不是一般人,反而冷靜下來,逼視着段安柏。

段安柏冷笑:“陛下天真!一個言聽計從的副將,能頂陛下十塊虎符!”

項頡聽明白了。左金吾衛的副將是段安柏的人,殺了軍中主將和監軍,手下的衛兵都是聽命行事,誰會認真計較虎符?

緩緩移開目光,項頡已經察覺到了段安柏的可怕。藉着段家世家的外衣,秘密經營自己的力量,而且如此成功。是該誇段正恩教子無方,還是教導有道?

“你這麼做,究竟是爲了什麼?”項頡瞳孔一縮,目光如電,“老四魯鈍,你怎麼肯真的屈尊爲他效力?”

“二哥倒是聰明,不也輸了?”項騫的聲音陰毒自滿,從殿門口傳來。

項騫的面目被狂喜和報復的快意覆蓋顯得有些扭曲,語氣興奮起來:“項頡!你還是輸了!識相地,自己寫禪位書,否則別怪本王無情!”

“你總不會想弒兄篡位,遺臭萬年?”項頡懶散地靠回龍椅。

項騫彷彿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樂不可支:“哈哈哈哈哈······項頡!你太他媽把自己當回事了!”

說着,項騫拽起項頡,連拖帶推地把他帶出御書房。

“整座禁宮!一隻蚊子都是我項騫的!”項騫看着庭下立着的五百金吾衛精銳,火光下的臉開心地扭曲恐怖,“我殺了你!誰知道呢!”

數十隻火把照亮了這一方天空,空氣中有隱隱的血腥氣飄散。也許冥冥之中天道輪迴,幾十年前宣帝弒兄逼宮,幾十年後在他頭七回魂這一夜,他的兒子兄弟鬩牆、自相殘殺。

項頡隱忍地皺起了眉,他千防萬防還是防漏了項騫!半晌之後纔開口:“你要禪位書?不可能!”

項騫微眯起雙眼,語氣危險:“二哥,你想好了?”其實他可以像宣帝一樣血洗禁宮,無詔登基。但段安柏說的沒錯,南秦的情況內憂外患,實在騰不出手來安撫流言輿論。

項頡也是吃準了這一點,剛要硬氣地表個態,就聽段安柏的聲音幽幽傳來:“陛下不願意幫四殿下安撫人心,那就只好統統封口了。”

“你想幹什麼!”項頡隱隱猜到他的想法,恐懼地聲音都變了調。

段安柏的建議,藉着宣帝頭七,宮內按例迴避的機會,策反左金吾衛。在斬殺了幾個不願共謀的將士後,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了整座禁宮。

項騫滿意地俯瞰着夜色中氣勢恢宏的禁宮,彷彿已然繼承大統。正當他志得意滿時,段安柏的聲音響起來:“殿下,城中並不順利。”

項騫想起頑固不化的京兆尹,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段安柏安排桑山調動右金吾衛,將整座新都城把守起來。朝中重臣都是混跡朝堂多年的老油子,怎麼會察覺不到這是改朝換代的前奏?

無論是不願惹是生非的,還是報國無門的,都被精銳的軍隊堵在家中,一旦有所動作,便按造反論處。段安柏本以爲新都便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他萬萬沒想到,素來性子吊兒郎當、油滑世故的鄭經,倒是南秦唯一的忠臣。

鄭經所調遣的護衛隊是謝淵的人,悍勇異常,加之右金吾衛的主將並無意真的助項騫成事,比劃着意思一番,就放了鄭經過去。因此鄭經竟然一路突破了守衛的封鎖,現在直奔禁宮而來了!

“鄭經!”項騫咬牙切齒,篡位成功的喜悅已經讓他神志有些混沌了,“給我抓活的!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我去把他帶回來。”段安柏看了一眼項騫,藏起臉上詭異的笑容,轉身離開。

實際上,鄭經根本沒有想象中那麼大的威脅性。

新都城中不復往日的繁華熙攘,已經是血流成河的慘烈和劫難。寒風凜冽地呼嘯,死亡的氣息席捲着每一個角落。

鄭經站在禁宮巍峨的宮門前,臉上悲喜不辨。他身後的站着百十個臉膛堅毅的士兵,那是季斂南留給謝淵的護衛。一路斬殺,本就不多的隊伍也就只剩下這麼些人了。對上對方千餘人,顯然是很不夠看。

“逼宮謀逆,叛國逆賊!”鄭經沉聲喝道。

對面的正是左金吾衛的副將,他看着鄭經手下稀稀疏疏幾個人,輕蔑地笑了:“四皇子天命所歸,本將勸鄭大人還是識時務最好!乖乖回去,老老實實當你的京兆尹!”

鄭經眼神一暗:“既如此,本官就要匡正法紀,替天行道了!”

剛剛消散的哀鳴和劍影又在風中綻開,堆積的殘體猙獰而可怖,濃重的氣息讓人幾乎窒息。兩片兵海瞬間扭曲交織在了一起,血霧漫天飛舞,哀號遍地流淌。

毫無技巧的硬拼,一百餘人對抗上千人的戰爭無異於以卵擊石。敗退是毫無懸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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