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叫。”嚴天雄盯着女子惶恐的眼睛,她的瞳孔都被恐懼無限放大了,瑟瑟顫慄,她現在在嚴天雄手裡,因爲走漏了消息。
女子點頭,燕青松開堵着她嘴的手。
“我問你,你老實說,就放你出去。”嚴天雄拉住菁華的手,讓她和自己站在一起。
“嗯。”女子點頭。
“你跟誰說夫人看不見的事情了?”嚴天雄問。
“師父的一個病人,閒聊時候說起的。”女子發抖的身體稍微平靜了一點。
“什麼時候?”
“昨天吧。”
嚴天雄吐出兩個字:“燕青。”
“是,先生。”燕青剛要動手逼供,一個冷漠地聲音叫住他。
“等等。”菁華冷着一張臉,擡起手把銀針遞給燕青,示意他靠近自己一點,在女子頭頂上方用她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了一句話,女子哆嗦了一下。
“害怕了?”嚴天雄捕捉到女子的表情,看來菁華確實說了很嚇人的辦法,難道,她懂醫術?嚴天雄把自己跑偏的思緒拉回來,沒說實話的女子,碰到菁華,該有她受的了。
“我說。”女子趕緊說。
“不着急。”菁華站回嚴天雄身邊冷漠地說,“在你說真話以前,都不要着急。”
菁華的淡定冷漠甚至冷酷殘忍讓嚴天雄發狂,他握住菁華的手,這裡有他,她可以把事情交給他,儘管矛頭是衝着她來的。
女子的心思被菁華說穿,她明明看不見,卻能說中自己的心思,女子微微不解。
嚴天雄搬了一把椅子讓菁華坐下,自己站在她身邊,女子終於開口說話。
“我說的是真的,我都告訴你們,是一位姓嚴的先生來找我的,他拿我的家人威脅我,問我邵小姐得了什麼病,沒辦法,我才告訴他。”
“天南?”嚴天雄皺起眉頭,拉着菁華出了地下室,走的時候對燕青說,“派人跟着她。”
“誰?”
“下面那個。”發號施令的嚴天雄可以回家了,燕青卻睡不了一個踏實覺,一邊要看着一個瘋子,一邊還有拖家帶口的泄密人,他憂愁地看着嚴天雄車子遠處的影子,收到一條短信。
“這幾天辛苦了。”
發件人是嚴天雄,燕青的第一反應是嚴天雄的手機是不是丟了。
“我們回家。”嚴天雄對菁華說。
“連鳥都飛不進去。”菁華的狀態完全不像幾分鐘以前冷酷帶着殘忍的樣子,她恢復了一個病人的模樣,憔悴地靠着靠背,嚴天雄把她的頭扶在自己肩膀上,微微閉上眼睛。
菁華不再說話,沉默的直到車子開回嚴天雄家的大門前。
她總覺得那個女子是來找她的,她確實是這麼覺得的。
“我們到了。”嚴天雄拉着菁華的手帶她回臥室。
“天南是誰?”菁華問嚴天雄,把喝空的藥碗放到一邊,抱着膝蓋坐在牀上,鬆散下來的頭髮披在肩膀兩側,她看上去像只有十六歲一樣。
“我弟弟。”嚴天雄擡手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哦。”菁華想起了她姐姐,瘋掉的
王落陽,指着她的鼻子罵她。
嚴天雄走到菁華身邊,對她說:“他可能明天來找我,答應我,在家待着,好嗎?”
“不好。”菁華拒絕,她有一個絕好的找到線索的機會。
“聽話,菁華。”
“開誠佈公,我明天真的要出去,該你了,如果你想說的話。”菁華坦然地說,雖然她說了跟沒說一樣,不過她給自己接下來的順利行動開了一個好頭。
“天南是衝着我來的。”
“他以爲我是你的弱點,可惜他錯了,對吧。”菁華的冷酷又重新包圍了她,她和嚴天雄,說白了他們的關係就是如此。
“是的。”嚴天雄順着菁華的意思往下說,他們心裡,最清楚不過,無關他們的行爲舉動。
“幾點了?”
“快十二點了,開始吧。”嚴天雄脫掉上衣露出肌肉分明的胸膛,“我的契約妻。”
他在報復她,報復她撇清和自己的關係,一個猛子撲倒菁華。
“我還在喝藥。”菁華試圖推開嚴天雄。
“好吧,那我們玩點其他的。”嚴天雄躺在菁華身邊,“明天我不干涉你,看你能整出什麼花樣來。”
“我要我的信封和電腦。”菁華不卑不亢,翻身起來。
“你去哪?”
“儲藏室,那裡有張牀。”菁華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準備往出走。
嚴天雄的大手準確的捏住菁華的肩膀用力一拉,菁華重重的摔回牀上,砸在嚴天雄的腿上,她的肩胛骨正好和嚴天雄的膝蓋正面交鋒。
“哪也別想去。”嚴天雄翻身,把有疼感的那條腿壓住菁華,“我累了,趕緊睡覺。”
“不想睡。”
嚴天雄閉上眼睛:“那我陪你聊天,總之,不許離開我的視線。”
“你仔細想想,我算什麼。”菁華用陳述的語氣,她就沒想着要嚴天雄回答,自顧自地繼續說,“一個玩偶,牀伴,陪襯?”
“那你想做什麼,一個自由人還是我的妻子?”嚴天雄避開正面回答菁華的問題。
“比這些都簡單。”菁華說,“簡單的都想象不出來。”
“是什麼?”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將在這永夜中尋找光明。”
嚴天雄睜開眼睛看另一面的菁華,不冷漠,不刻薄,不蔓不枝,像極了十六歲的少女,他笑了:“我突然覺得,你只有十六歲。”
“那我們都差下整整一輪了。”
“我才二十五週歲。”嚴天雄嘟囔着。
菁華又一次,在尖叫聲中醒來,這次,嚴天雄因爲酒精的後勁沒有聽清菁華的尖叫聲中她說了什麼,似乎像是他的名字,他沒有聽清楚。
“又做噩夢了?”嚴天雄抱緊菁華。
菁華點頭:“沒事,扛得住。”
“今天你不是還有事情嗎,趕緊起來吧,我該去上班了。”嚴天雄嘴上雖這麼說,但是他還是監督菁華喝完碗裡的藥纔去公司,今天公司應該很熱鬧吧。
嚴天雄把燕青招回來讓他保護菁華的安全,走以前囑咐燕青:“務必保護邵小姐
的安全。”
“是。”燕青經過嚴格的魔鬼式訓練,自然懂得察言觀色,在外面稱菁華爲“夫人”,嚴天雄家裡,他還是叫她邵小姐,其中的奧秘,不用解釋他也明白。
“謝謝。”菁華衝着嚴天雄的方向說,嚴天雄愣了一下,對她露出一個微笑,不帶邪魅色彩,一抹會心的微笑。
“邵小姐想去哪裡?”燕青問。
“昨天中醫助手去哪了?”菁華直奔主題。
“藍天小區,她在那裡租的方子。”
“去找她。”菁華提上包包準備走。
藍天小區裡,車子路過被挖走的桑樹留下的坑時,菁華往外望了望,漠然地等着車子停下來,燕青引她進入單元樓,她只帶了燕青和司機,爲了縮小目標。
“就是這裡。”燕青敲門,門開的時候,睡眼惺忪的女子立刻精神了,瞪着她那一雙帶着恐懼的大眼睛,打開門。
“找我有事嗎?”
“不邀請我們進去?”菁華帶着不滿。
“對不起,我只能讓你進來。”女子看着菁華,意識到她看不見的時候女子補充說,“夫人。”
“不可以。”燕青阻止。
“沒事的。”菁華倒是放心地走進去,門當着燕青的面關上了,他忐忑的心裡和裡面的人的截然不同的心裡,可謂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八哥從臥室走出來,臉上掛着久違的笑容。
“菁華。”八哥擁抱菁華,在一旁看熱鬧的女子完全沒弄懂發生了什麼。
“這怎麼回事?”菁華問。
“她照着地址找到這裡,聽說有人來了,我就趕過來,七叔的遺物都是她整理的,聽她說你們昨天見過面了,我打算去找你,你倒先來了。”
“七叔還留下什麼了?”菁華問。
“這個。”八哥把一個煙盒大小的盒子遞給菁華。
“你看了?”菁華裝進包包裡。
“沒有,七叔留給你的。”八哥說。
“抱歉我昨天差點把你弄死。”菁華對着空白的牆說,她沒找到那女子在哪。
“該說抱歉的是我,邵小姐,對不起,我把秘密泄露了。”女子說,“我的任務完成了,也該離開了。”
菁華前腳出了單元樓,後腳她剛剛待過的房子就成了空房,燕青問菁華:“邵小姐,您接下來想去哪?”
菁華的電話響了,她接起來,一個尖酸刻薄地聲音對菁華說:“邵小姐,請問你真的失明瞭嗎,你的眼睛是先天性的眼疾嗎?”
菁華掛了電話,打給她的助理:“要是我還能接到一通陌生記者打來的電話,你下午就不要來上班了。”
那邊的助理趕緊小跑着去辦事情,柳葉把她叫住:“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有記者給邵總打電話,邵總很生氣。”助理擔心自己的工作不保,“柳總監,幫幫我吧。”
“知道了,你去幹你的事情吧。”柳葉就能處理的事情,但是初來Z市的她,人脈不夠廣泛,還處理不乾淨。
菁華打了另一通電話,打給七叔的人,她該適當地把這個攤子一點一點地拾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