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面露不悅,擡頭一看卻是自己的夫人聽媛。
只慌忙扶住她,想想剛纔卦變,轉而關切地問她:
“這般冒冒失失的嚇人,你沒事吧?懷着這麼大的肚子,還在雨裡亂跑,也不小心一點。”
那聽媛不聽則已,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
“少裝關心了,你何嘗在乎我的安危?倒是那個傢伙,真是讓你言聽計從。我倒要你殺了那惡賊,替農伯大人報仇,你還不是聽她的話,放了他。”
神農臉上賠笑:
“夫人,別生氣,那巫尪也是可用之才,這次求雨,也算將功折罪,所以才放了他。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終於易預大成,又開創出一種新的卜卦方法了。”
他躍躍欲試,就要給聽媛叨咕叨咕。忽聽門口雨幕中款款走進一位。
未曾進屋,先就嬌滴滴的喊道:
“神農哥哥,你真的領悟了那啥易預之道了?”
聽媛聽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擡頭看見那玄女從雨幕中,直接走了進來。也不見她有啥遮擋,那些雨水好像長了眼睛,見到她全都遠遠讓開,絲毫不沾她的身體。所以就連她那頭柔順及腰的長髮,都是乾乾爽爽,沒有一絲潮溼。
神農族長倒是謙虛地一笑,趕緊敷衍道:
“玄女過譽了,神農哪有那麼容易?”
偏偏那玄女一雙美眸,只癡癡看着神農,絲毫不顧及聽媛的感受。這神鵬不知爲啥,只要一變成玄女模樣,立馬就恢復那清純無忌的少女形象,天真爛漫,哪有一絲億萬年的老神靈的影子?
神農見聽媛臉色不善,忙拿眼神提示玄女,可人家一點都沒覺察,依然親親熱熱地說道:
“對了,我的聽媛姐姐,幾天沒見,你的肚子就這麼驚豔啦?我來看看,是男寶還是女寶寶?”
她雙眼一眯,立馬高興地蹦起來:
“哎喲,我的聽媛姐姐,你真厲害,一下子不但有男寶還有女寶寶呢。”
那聽媛將信將疑,眼中也是異彩紛呈:
“真的?你咋知道的?!”
這下輪到玄女像看白癡似地瞧瞧她,只無奈地搖搖頭,就又看向神農:
“神農哥哥,我就是能看見吧。因爲這個世界上,人們太瘋狂。哪像神農哥哥,喜歡謙讓退隱。有些事,對你來說是吉利,到了那些小人,就麻煩大了!就說這次宛丘之行,我就是開眼了。”
“可知道,你叫我先趕往宛丘,帶去藥材,可是我到了宛丘,就看到是廢墟一片。看不到一個人。
正找着,來一老頭,一身白衣服,四四方方的臉,自己說叫居龍氏。叫我傳達媧祖的話,就是叫你別過來了。她老人家也退休藍田去了,這次大決鬥,神龍九子全數出力,那叫各顯神通。現在保護着媧祖,讓你不要擔心。還有就是白龍黃龍兩人也不治身亡,特意叫居龍守在那帶信的。他說,朱融大人還有赤龍等人,都在趕往烈山途中,因爲要召集族衆,所以要過些時日才能來。”
神農面露悲切。
“你說黃龍大人真沒了麼?我不相信。。。”
“可這是事實,我回來途中,還順便看了下我那在平頂山的老家。你猜我經過了軒轅之丘,看到了什麼?”
見神農並不搭腔,只與聽媛相依相伴在一起,笑眯眯地望着對方。她又自顧自說道:
“我看到那少典正忙着修飾鬍鬚,不亦樂乎的。他的部族人人喜氣洋洋,從居住地,到丘陵上的菜園,都裝飾着許多的輕薄白色條條,隨風飄揚。火辣辣的太陽下,一羣人蜂擁着向前,最先是個小夥子,腳穿花鞋,徒步而行,龍行虎步的真是一表人材!
又有人奔跑向前,是汗流浹背,牽來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讓那青年騎上。而後十多人紛紛上馬,還有一個臺子,裝着許多白色的閃光東西。那臺子長着兩隻圓圓的腳,用一根藤索繫住,在馬的身後狂奔。
那些高頭白馬,舉頭高昂,四蹄騰起,帶得塵土飛揚。我一陣驚疑,以爲是搶劫啥,就跟了過去。人家先是恭恭敬敬獻上那臺子裡大堆的東西,他們稱叫布帛,卻是上啥西陵氏家娶親的。我倒好羨慕喲,何時我纔能有誰來娶呢?”
她倒是頗爲神往,喋喋不休,也不管神農夫婦有啥反應了。
神農正想着心事,尤其是那黃龍歸天,真讓他不敢相信,只想一步跨到那裡,可惜斯人已逝,如今陰陽相隔,如何可以親近?不由得更加傷感。
偏聽門口有人說話,就見女登老族長被人護送着走了進來。
“農兒,媛兒回來麼,這丫頭真是膽大,也不怕我擔心。對了,玄女丫頭,你說少典家小軒也成家了,是麼?”
那玄女點點頭,親熱地見禮道:
“參見老族長姨娘!”
“這丫頭,怎麼稱呼呢?”
老人笑嗔道,但眉宇間不乏溺愛。
那玄女格格嬌笑,只撒嬌地扶住老人,神神秘秘地也不解釋。
九四:好遁,君子吉,小人否。遁卦第四爻,喜歡隱退,這樣對君子吉利,而小人就不好了。因爲後者聽沉溺於權術,有覆舟之憂了。卦化爲巽,巽木有舟相。巽爲風,過猛則生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