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4章 五臟道觀京城第二座分觀
“神武侯，百戰百勝，萬夫不當，繼爲護國體徵戰四海，斬盡四海來犯者後，再次揚我國威，先後剿滅無生聖地魔教、不老山魔教，此赫赫神勇必定功標青史，得此武道人仙良臣是朕幸事，亦是天下幸事！故，特封武道人仙神武侯爲仙官，賜香山一座允許在香山開觀佈道，賞賜金銀珠寶若干，望神武侯繼續奮武揚威，護國安民！徵德十二年！”
內侍宣讀完聖旨後，合起聖旨，笑吟吟遞給晉安：“恭喜恭喜，多少皇親國戚眼饞香山，聖上都不捨得送出，聖上這次把香山送給五臟道觀，可想而知對仙官你的器重。仙官，還不接旨。”
晉安沒有親自上前接旨，而是朝一旁李胖子示意。
李胖子有眼力勁，滿臉笑呵呵的上前接旨，邊手中悄悄塞過去一隻錢袋邊嘴裡說幾句好聽話。
見晉安沒有上來接旨，居然只是讓下屬接旨，這個譜擺得太大，內侍臉上表情有些異樣，不過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見李胖子這麼上道，他沒有當場發作。
世人還不知道晉安今時今日已是武道人仙后境。
更是神道第三境界後期。
天下已經無人能再威脅到他。
何況是一個京城？
他沒有仰仗武力，攪亂京城風雨，已是給的天大面子，還妄想他接旨？
內侍原本還想留在刑察司，找晉安敘話拉攏下感情，現在遭遇冷臉，討了個沒趣，自然是無心多留，匆匆來又匆匆告辭離去。
至於是不是匆匆回宮告晉安的狀，就不得而知了。
此時，刑察司從上到下都開始賀喜晉安。
“那可是香山啊，能夠在香山開道觀，足夠名傳千史了，指揮使，恭喜恭喜。”
“京城那麼多達官貴人眼饞香山，大家爭了幾百年，最後不是落在王爺身上，不是落在玉京金闕、鎮國寺、天師府身上，而是落在咱們指揮使身上，還是我們指揮使厲害。”
“那可不，有誰能像我們指揮使這樣蓋世神勇，先後滅掉兩大千年魔教。”
“哈哈，指揮使大興五臟道觀，大興我們刑察司。”
“要我說，還是仙官威風大，歷史上只聽過詩仙，琴仙，何時聽說過仙官？咱們指揮使開創了一次先河，天下第一仙官，說出去威風多大。”
大家臉上笑容洋溢，真心爲晉安高興祝賀，反倒是晉安的表現過於平靜，只是輕笑點頭，然後繼續返回堂內處理公務。
李胖子送走內侍一行人後返回，見晉安這麼快重新處理起公務，臉上表情無喜無悲，氣勢比朝堂裡那些老臣子還穩重，李胖子待四下無人時悄悄問晉安：“晉安道長，聖上封你爲仙官，又把香山賜給你開設五臟道觀，從今以後五臟道觀地位就是與玉京金闕平起平坐，但是伱看起來好像並不高興？”
晉安來到京城已有幾個月，對香山的情況，早有耳聞。京城有幾座有名的景山，其中一座屬於皇家園林，另外一座歸玉京金闕，還有一座是司天監觀天象和歷代皇家祭天場所，剩下兩座景山，都對百姓開放，遊覽景園用。
而香山就是最後兩座景山之一。
所以可想而知，這最後兩座景山，對京城各大家族、黨派的吸引力有多大，說是爭破腦袋都不誇張，康昭帝把香山賞賜給晉安開設道觀，對五臟道觀的意義重大，很快就會在京城大轟動了。
晉安依舊在批示積壓公文，頭也不擡道：“這種有名無實的官名，只是一個虛名累贅罷了。我本無心參與朝堂之事，可是平湖下的暗流涌動還是把刑察司和五臟道觀捲入進來。”
李胖子聞言變色，趕忙出門看看外面有沒有人偷聽。
看到把李胖子嚇得這麼緊張，晉安的目光，終於從手中公文移走，笑看着李胖子：“四周沒人，放心吧。”
李胖子這才放下懸着的心，大鬆口氣的走到晉安案桌前，憂心忡忡道：“所以剛纔晉安道長你故意擺臉色給內侍的人看？”
晉安笑道：“不是故意，是有意。”
李胖子愁眉苦臉。
晉安見狀先是揶揄大笑，而後嚴肅說道：“連你們都知道香山有許多皇親國戚窺視，外人又怎會看不出來？”
“現在正是多事之秋，我們抽身事外，才能旁觀者清，看清局內盤根錯雜的形勢，平時的香山是一塊香餑餑，現在的香山，就是燙手山芋，誰接手誰必定會成爲萬衆矚目。”
見李胖子陷入沉思，晉安又道：“五臟道觀纔來京城幾天？就賞賜香山，允許在香山開設道觀，能夠與玉京金闕平起平坐，甚至能夠與玉京金闕、鎮國寺、天師府平起平坐，換作普通人會怎麼想？”
李胖子遲疑了下：“三教香客憤憤不平，質疑憑什麼？”
晉安：“朝堂會怎麼想？”
李胖子：“被人半道截胡，氣不過？”
晉安：“修行界會怎麼想？”
李胖子深呼吸口氣：“貪慕虛榮，已被招安，受人唾罵。”
晉安：“刑察司上下怎麼想？”
李胖子幾次張口，最後如實說出：“從今以後，大理寺、御史府還算個屁，他們背後有皇親國戚，但他們有香山嗎！”
晉安目光讚許道：“所以李胖子你一點都不傻，恰恰相反，你把局勢看得很清楚，難怪張指揮使敢把武州府查奸細、江州府查南北錢案這麼重要的事，都交給你去辦。”
李胖子垂頭喪氣：“當初晉安道長進京，都是因爲我……”
晉安打斷李胖子的自責，笑說道：“凡事都有好壞兩面，不要太悲觀，起碼李胖子你有一點說得很對，若沒有這次賞賜香山，五臟道觀也不會這麼快站在天下之巔，發揚光大，完成我在祖師爺神像前的許諾。”
“有了香山，五臟道觀香火將會更加興盛，不出幾年香客遍佈天下。”
李胖子到過武州府，親眼見證五臟道觀如何從破敗沒落的小道觀，在一年多時間裡，一磚一瓦慢慢興起，他對五臟道觀感情深厚，聽到五臟道觀大興，他也是由衷的高興，稍稍走出低落情緒。
“那我們什麼時候向戶部遞交道觀修建圖紙，香山佔地面積遼闊，這次得讓戶部好好設計規劃，這次要建就一次性建造大的，向玉京金闕、鎮國寺那樣恢弘龐大，殿宇成林。”李胖子越說越興奮，說到後來，兩眼放光，彷彿已經看到五臟道觀佔地千畝是何等波瀾壯闊。
晉安聽樂了：“我沒記錯的話，這次好像沒說由國庫撥款修建吧？”
李胖子訕訕撓頭：“確實，戶部免費設計規劃，配合招募工匠，造道觀的錢自費。”
說完，李胖子一臉愁容，爲五臟道觀從哪裡弄來這麼大一筆錢財發愁。
反倒是晉安很看得開：“無妨，香山是死的，人是活的，可以先立小道觀，今後再一點一點慢慢擴建，反正香山就在那裡跑不了。”
李胖子朝晉安豎起顆大拇指：“還是晉安道長你心胸豁達，看得開。”
晉安見李胖子杵在原地還沒走，遂問：“怎麼，還有別的什麼事嗎？”
李胖子猶豫說道：“晉安道長你難道就不擔心？”
“擔心？”
晉安笑了：“爲什麼要擔心？”
“就如我前面說的，凡事都有好壞兩面，這事於我，利大於弊。你忘了，我是武道人仙，剛剛剿滅了無生聖地和不老山，只要是聰明人，都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做出頭鳥，反而都會等誰當那隻最愚蠢的出頭鳥，在這段時間裡五臟道觀和刑察司應該是全京城最安全的地方。”
李胖子憂心忡忡，他有一句話沒說，最擔心的恰恰是武道人仙這層身份。
晉安目光自信，額頭瑩亮，眉心那一點陽金爲他氣勢平添幾分神異與威猛，成竹在胸，他也有一句話沒說，這次征戰歸來，他道武修爲雙雙大進，心中無所畏懼。
李胖子留下又聊了幾句，這才離開，離開前說他在戶部有熟人，會幫晉安跑一趟戶部儘快安排在香山修建五臟道觀的事，讓晉安專心日理萬機。
“好，辛苦了。”
“晉安道長這話就見外了。”
接下來的幾天，晉安一直吃住在刑察司，連續批閱公文幾天，這才把各地積壓公文批完，有審判不清的案卷劃出細節打回去重新審，有嚴刑逼供證據不足的同樣打回去重新審並嚴厲警告，有審案遇到困難向上求助的或同意加派人手或同意寫下詳細註釋提供新的審案思路，對審判不異議的同意秋後問斬……
除了喜歡在五臟道觀當道士，晉安同樣喜歡待在刑察司，無它，得心應手，腦熟爾。
一直到第四天，晉安這才處理完所有積壓公務，此時已是天黑，但是對於沒有宵禁的京城，繁華纔剛剛開始。
風雪依舊擋不住華燈夜景下的川流不息人潮，各國商人齊聚京城，帶來繁華商貿與奇珍異物。
晉安這次沒有選擇乘坐馬車回道觀，而是踩着雪地，步行回道觀。
期間，他路過遵逸王府，想要登門拜訪倚雲公子，被家僕告知郡主不在府。遵逸王府家僕都認識晉安，想請晉安進府裡坐坐，晉安婉言謝絕，這次直接回到五臟道觀。
康昭帝把香山賞賜給五臟道觀的事，老道士他們早已經知道，晉安一回來，就受到熱烈歡迎。
“這是大喜事，老道我已經把寫書信給玉陽子道友，還有武州府的黃子年夫婦，讓大家一起爲小兄弟你高興。小兄弟你這回是真厲害，京城一共五座景山，你就佔一座，這次五臟道觀想不名揚天下都難了。”自打晉安進道觀起，老道士一張嘴就沒停過，拉着晉安興奮嘮嗑。
得，有李胖子和老道士跑腿，他現在什麼都不用做。
說到玉陽子師叔和黃子年夫婦，晉安這幾天太忙，一直沒有時間處理兩邊的事。
他還要分發法寶給大家呢。
還要早點提升黃子年夫婦到第三境界。
好在他如今學會走陰，陰間時間法則與陽間不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晉安不斷在三個地方跑，白天在京城，晚上在江州府或武州府，但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武州府，親自指引黃子年夫婦突破。
冬季這場雪越來越大了，就連江南之地的江州府，也迎來一二十年不見的小雪。
各地陸續有大小天災奏摺呈到京城，連帶刑察司也忙碌起來。
這日傍晚，放班時間，晉安還在批閱全國各地呈上來的案卷，忽然，李胖子鬼鬼祟祟的端着一盆砂鍋走倆，砂鍋滾燙，熱氣騰騰。
“晉安道長，冷嗎？”
“弟兄們看你這幾日處理公務繁忙，特地給你準備了點土特產，給你暖暖身子。”
李胖子放下砂鍋後，兩手燙得捏耳，嘿嘿猥瑣笑。
“剛涮的羊肉火鍋？”晉安意味深長的笑看李胖子，不用打開砂鍋看，濃郁的羊肉香氣已經遮擋不住溢出，他聞一口就已經被勾起肚子裡饞蟲。
李胖子豎起大拇指，嘿嘿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晉安哭笑不得的笑說道：“京城人愛吃羊肉天下聞名，讓弟兄們想吃就吃吧，在我這沒有羊肉忌諱，不用跟着我吃苦。提醒弟兄們，吃過羊肉的人多嚼幾口大蒜，十天半月內別去五臟道觀。現在外面天寒地凍，滿城都是羊肉香氣，傻羊這幾天脾氣很暴躁。”
李胖子正色道：“那我們更加不能害了晉安道長你，我這就馬上把這鍋羊肉毀屍滅跡。”
晉安的手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放在砂鍋上：“不用，等下我親自毀屍滅跡。”
李胖子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朝晉安一頓擠眉弄眼，然後風風火火跑出去。
不久後，堂外傳來喜悅歡呼聲，過不多久，刑察司上空已經飄滿羊肉香氣。
只是這頓羊肉註定要一波三折，羊肉剛燉爛，大夥剛要準備開動，刑察司外突然傳來疾馳如雨點的馬蹄聲，馬蹄聲最後停在刑察司門口，然後就見一名一身雪花的刑察司弟兄匆匆跑進來：“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指揮使，國師的墳墓讓人給盜了！”
剛夾起一片肥厚羊肉卷的晉安，手中筷子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