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殘陽把天地間的白雪染成了玫瑰色。
茫茫白雪包裹一切，一場大雪剛剛飄落，樹枝被雪壓得低垂。
一片松樹林內生起了一堆篝火，李寒燕正靜靜坐在篝火前，盯着跳動的火焰一言不發，方青陽坐在她身邊，一臉沉肅的表情。
“李姑娘，楚離確實已經死了。”方青陽嘆一口氣道：“節哀順便。”
李寒燕淡淡笑了笑，盯着篝火搖搖頭。
方青陽看她如此平淡，大是意外。
原本以爲帶來這個噩耗之後，李寒燕會崩潰，痛苦之極，需要自己的安慰。
李寒燕對楚離的崇拜深入骨髓，他看得極爲嫉妒，卻無可奈何。
萬沒想到，李寒燕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卻平淡得好像沒聽到，讓他不由自主的再說一遍。
李寒燕卻依然平靜。
方青陽皺眉道：“李姑娘難道不相信？”
“楚大哥不會死。”李寒燕搖頭。
方青陽道：“是聖女親眼所見，親自帶回來的消息，是天機閣的三個高手擊殺了楚離，聖女雖想救卻沒能來得及，只能替楚離報了仇。”
李寒燕搖頭道：“楚大哥不會死。”
方青陽無可奈何的看着她。
自己這般說她都不信，那真的沒辦法。
其實不是她不信，是她拒絕相信，無法接受。
想到這裡，他有些憐憫，嘆一口氣道：“聖女豈能說假話，楚離不會再出現了，他年紀輕輕卻有如此修爲，死了委實可惜。”
李寒燕扭頭過來，蹙眉瞪他一眼：“聖女也未必能看得清，楚大哥不會死。”
“唉……”方青陽搖頭道：“好吧，他不會死，……李姑娘你孤身一人上路委實太危險。”
李寒燕淡淡一笑：“我又不是弱不禁風的，法王不必相送。”
“這是聖女的命令，我不能有違。”方青陽笑道：“還望李姑娘不要讓我爲難。”
“罷了，你想送就送吧。”李寒燕道。
她靜靜看着篝火，心下卻在思索着方青陽的消息。
她對楚離信心十足，覺得任何情形下卻不可能殺得了他，他不僅僅武功絕頂，智慧更是超人，遠非一般人可比，縱使聖女修爲厲害，智慧未必勝之，一定有辦法脫身。
“我給你弄點吃的吧。”方青陽看她不想搭理自己，無奈的說道。
李寒燕輕輕點頭。
方青陽飄飄而去，眨眼間消失不見。
李寒燕忽然扭頭回望，楚離已經站在她身後。
李寒燕大喜，便要出聲。
楚離擺擺手。
“楚大哥，你……？”李寒燕飄身到他近前，壓低聲音：“不要緊吧？”
楚離搖頭：“我這次是裝死，提前過來跟你說一聲，免得你行事過激惹麻煩。”
李寒燕蹙眉哼道：“聖女下毒手了？”
楚離笑了笑：“她倒是沒親自下手，不過嘛，下絆子是難免的，算了，我跟她的事你別摻合，好好做你的供奉。”
“真要做這個供奉？”李寒燕蹙眉，不滿的道：“我不想給光明聖教賣命。”
“你需要更多的磨礪。”楚離道：“不然武功如何精進？”
他發現李寒燕悟性驚人，但這種悟性需要在實戰中才能發揮，每一次廝殺，她都能收穫極多，更進一步，自己修煉的進境卻遠遠不如。
楚離覺得李寒燕纔是真正的奇才，好好培養的話，足可成爲頂尖的高手。
而光明聖教的供奉就是極好的機會。
李寒燕哼道：“光明聖教我呆着實在不舒服。”
“不會讓你來大季，咱們大季與其餘諸國皆是仇人，不必縮手縮腳。”楚離道：“儘快提升自己的修爲纔是正事。”
“好吧。”李寒燕點頭。
楚離擺擺手驀的消失。
——
他出現在安王府時，看到蕭詩正坐在小亭裡發呆，正望向練劍的蕭琪。
蕭琪周身劍光盈盈如水波，清清爽爽。
兩人皆着白衣，絕美臉龐如玉，容光動人，美得讓人不能直視。
楚離出現在蕭詩身邊。
蕭詩感覺到，扭頭瞥他一眼，直接給了他一記白眼。
上一次楚離廢了她天心訣，她一直鬱結於心，很是不滿，不給他好臉色看。
楚離笑着坐到她對面。
蕭詩扭身避開他，不去看他。
楚離笑道：“我找到天心訣的修煉方法了。”
蕭詩斜睨他一眼，又看向別處，不搭理他。
楚離嘆一口氣道：“看來二小姐是不想知道，那便罷了。”
“還不趕緊說！”蕭詩叱道。
楚離道：“天心訣的秘笈應該倒着練。”
“怎麼倒着練？”
“從第六層心法開始練，再是第五層，最後一層是第一層。”楚離道。
蕭詩蹙眉看他。
楚離道：“我已經練過，沒問題。”
他腦海裡烙印着天心訣，直接將天心訣倒轉過來，然後試着修煉，很快就入了門，腦海虛空的大日如來不動佛這一次沒有異樣。
蕭詩哼道：“到底怎麼回事？”
“天機閣的小花招。”楚離搖頭道：“要是得了秘笈，不知道練法，必會走火入魔。”
蕭詩道：“你現在怎知道了？”
楚離笑了笑。
蕭詩哼一聲道：“最好少跟他們打交道，天心訣我也不練了。”
楚離眉頭挑了挑，訝然看她。
蕭詩道：“練了天機閣的武學，難保他們會有感應，招惹麻煩。”
楚離笑道：“那倒是未必，天心訣的威力宏大，你也有天份，練了未必是禍。”
他已經知道天心訣對資質極求極高，需要極強的精神力量，更關鍵的是，對生死有獨特體悟，否則很難領悟天心訣，根本無法入門。
他是死過數次的人，而且精神強橫，所以很容易入門，蕭詩也一樣，所以修煉起來也事半功倍，一旦天心訣有成，窺天術修煉起來反而更容易。
而且窺天術的代價也沒想象的那麼大，遠不如天人脫化術，所以蕭詩修煉有益無害，他現在極力想讓她修煉。
蕭詩蹙眉看他。
楚離笑道：“我會害你不成？”
“……好吧，那就練練看。”蕭詩哼道。
她說練便練，其實已經在腦海裡把天心訣的心法琢磨了很久，只要改一下順序倒是容易。
片刻過後，她身上散發出一絲縹緲之氣，楚離露出笑容。
練了天心訣，想要窺得她的命運可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