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懸浮在空中俯看着楚離,感受着楚離的變化。
它對楚離的秘術極爲好奇,想看看到底怎樣才能催熟天龍果,是不是楚離吹牛,若真是如此,即使他是引仙山弟子也不客氣,他會直接葬身於此,魂魄也無法離開。
片刻後,它忽然飄浮後退,隔了百米遠後停住。
它感受到了歲月之力,感覺到了時間的流逝。
歲月之力乃是世間最強大的力量之一,無形無跡,極難覺察,殺人於無形,雖然緩慢卻避無可避,而一旦能夠將其加速,其威力則是驚天動地,毀天滅地。
世間原本沒有永恆,無人無物能夠躲過歲月之力的襲殺,而楚離竟然掌握了這種歲月之力,當真可怕,縱使要付出燃燒壽元的代價,若能用得好,也是值得。
它看楚離的目光帶了幾分鄭重,不復輕視。
天龍樹沒有變化,天龍果卻發生着變化,顏色從白色變成了青色,慢慢的變成綠色,然後變成紅色,再變成紫色,最終變成了金色。
金龍眼睜睜看着它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而幾天在它眼裡只是一會兒功夫而已,覺得神奇。
當然,隨着天龍果顏色變化的還有楚離,頭髮從黑亮變成灰白,花白,再變成了雪白,從一個青年變成了一個鬚眉皆白鶴髮童顏的老翁。
金色的天龍果漸漸放射出光芒,越來越亮,從金色變成了熾白。
其光芒像極了太陽從早晨升起到中午的情形,後來的變化又符合落日的情形,天龍果光芒變得紅潤,變成了玫瑰紅色,最終消失,沒有了光芒。
當天龍果變成了暗金色,晦澀沒有什麼光芒的時候,它們輕飄飄的離開天龍樹,無聲無息的落到地上,好像羽毛一般。
它們如羽毛般輕盈無聲,卻沒被呼嘯的罡風吹走,仍穩穩的落在地上。
金龍一隻龍爪招了招,頓時一顆金果飛起來,飄到它的爪子裡。
楚離睜開眼睛,金芒迸射。
金龍道:“好一個歲月秘術!”
楚離伸手拿起那顆暗金果子,觸手溫潤宛如玉石,輕盈若無物,若非拿在手上感受到它的溫潤,會感覺它並不存在一般。
金龍道:“服下這個之後,會沉眠十年,醒來之後便成金龍。”
楚離慢慢點頭。
金龍打量着他道:“十年,你不覺得失望?”
“十年並不算久吧?”楚離道。
金龍這回終於有點兒相信楚離的話,確實沒有什麼功利性,只是爲了他的夥伴。
這讓它有點兒接受楚離,再次在楚離腦海裡說道:“龍印你拿去,這次得了你的天龍果,算是欠你一個人情,憑此龍印,任何人都可以過來,我會出手一次,縱使去天外天殺人。”
楚離沒有再客氣,抱抱拳:“多謝。”
“上來吧。”金龍道。
楚離飄身離開山崖,坐上金龍後看一眼天龍樹,想折一根天龍樹枝的念頭隱去。
他發現天龍樹存活的環境極爲嚴苛,乃龍之精氣所生成,沒有龍的精血所澆,根本不可能存活,縱使有枯榮經也是無用。
金龍陡然加速,頓時如山嶽壓體的感覺再臨,片刻後消失,他們重新回到了茫茫大海之上。
楚離浮到空中抱抱拳:“前輩,那便告辭了!”
“去吧。”金龍往下一躍,頓時鑽進大海,消失不見。
楚離站在虛空看一眼這處大海,搖搖頭驀然出現到了十萬大山的冰潭。
他已經變回了原本模樣,心念一動,過了一刻鐘後,紫龍出現在他跟前。
楚離直接拋給它天龍果,讓它服下。
紫龍沒多問,直接吞下天龍果,還沒有說幾句話,已經昏沉沉落到了冰潭內,陷入沉眠之中。
玄靈龜浮在半空,知趣的點點頭,知道要在這裡護法,然後鑽進了冰潭。
楚離不等小朱雀尋過來,驀然消失。
——
在一個纏纏綿綿的細雨天,楚離回到自己在細雨城的宅子。
楚離知道了這裡爲何叫細雨城。
因爲這樣的小雨纏綿天氣極爲常見,一年有半年是這樣的天氣。
他剛回到自己宅子,溫熠便過來。
兩人坐在後花園的小亭裡賞着雨,說着話。
“恭喜楚兄弟。”溫熠放下茶盞笑眯眯的道:“竟然悟得忘情天書。”
楚離道:“僥倖而已,靈光一閃。”
“這便是機緣。”溫熠道:“還有要恭喜楚兄弟成爲九公主的內護衛。”
楚離一怔:“內護衛?”
溫熠道:“這不知是多少殿前司兄弟想要得到的位子,還是落到了楚兄弟你身上!”
楚離搖頭道:“不知這內護衛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今天開始,你不必再去殿前司應卯,直接去九公主府即可。”溫熠道:“內侍衛便是九公主的貼身護衛,要在九公主院內守值的,一旦九公主出去,則是最內圈的護衛,鎮守最後一關。”
楚離慢慢點頭道:“承蒙九公主看重,實在愧不敢當。”
他知道薛洛雨的心思,在積極的籠絡他,借重他的力量成爲殿主,這條路雖然艱難,卻收穫豐厚,比他自己當殿主更靠譜。
溫熠笑道:“九公主當初就慧眼無雙,帶着楚兄弟你去參加忘情論劍會,否則也不會有楚兄弟你悟得忘情天書之事,也算是一段佳話。”
楚離點點頭。
通過這件事,他算是徹底成了薛洛雨的人,無可置疑,誰都會這麼認爲,薛洛雨對他有知遇之恩。
溫熠道:“九公主英明幹練,未必不成一殿之主。”
楚離眉頭挑了挑,露出笑容。
看來溫熠也是屬於支持薛洛雨之人。
溫熠看他笑容,知道明白自己的意思,兩人算是一派,自己人了。
楚離道:“溫兄,我成了九公主護衛後,還去不去域外戰場?”
溫熠笑道:“若九公主去,楚兄弟你也去,九公主不去的話,楚兄弟你總不能拋下九公主自己去吧?”
楚離露出苦笑。
溫熠輕啜一口茶,看着外面的細雨,漫聲道:“九公主想要達成目標,需要足夠的功勳,而域外戰場便是最好的立功之處,所以楚兄你不必急,總有殺阿修羅的機會。”
楚離與阿修羅的仇恨雨師殿的都知道。
楚離露出笑容。
溫熠道:“楚兄弟,九公主雖是女子,豪情卻不輸於男兒,而且九公主的脾氣也……,總之行事需得小心,不可冒犯,否則的話……”
他說着搖搖頭。
楚離抱抱拳:“多謝溫兄。”
溫熠笑道:“咱們以後也不是外人,互相幫襯着是應該的。”
“溫兄有望成爲內護衛嗎?”楚離道。
溫熠搖搖頭道:“九公主多是選女護衛,楚兄你是唯一一個男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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