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在眨眼之間飛逝。光榮級航空母艦海拉號上,惡業軍團的機動部隊官兵們,讓緊張繁忙和熱火朝天,將整艘戰艦填滿。
對惡業軍團的指揮官來說,大戰之前,作戰計劃中的各種可能性的預測和每一項細節任務的準備都是必須和急迫的。但是,在團長董成心裡,當前最爲重要的是,對攻擊目標的偵察結果。
董成知道,所謂最糟糕的情況,是自己麾下的惡徒,在着陸時,對即將面對的敵人和環境一無所知。他甚至不用過多的想象,就能知道那會是多麼可怕的情景。
斯利德星球是個有秘密的地方,曾經在那裡服役多年的陸軍上校克里斯汀·戴伊反覆向董成灌輸過這樣的觀點。而董成自己也有親身體驗。冰封城的地下會隱藏起一個人所不知的黑暗世界,斯利德的衛星實驗室裡會有強大的生化戰士超人正在試製。這些,董成都親眼看見了。他沒有看見的,還會有多少呢,誰也不知道。
爲此,惡業軍團的團長已經派科莫寧、克里斯汀和青峰率領的滲透小隊提前出發,進入到冰峰市附近。但是,以科莫寧的老到、克里斯汀的熟悉和青峰的幹練,這次都沒有讓董成放心。因爲,他們並沒有發回任何訊息。
“他們可能是遇到麻煩了。”沈雷每隔一個小時,都會彙報一次作戰的準備情況,他也每次都不忘說一句關於偵查小隊的事情。
“而且可能不是一般的麻煩。”董成同意沈雷的看法。那支小分隊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下去之後,就再沒有任何消息了。
沈雷提醒着他的團長,說道:“你應該知道,自己是在賭博,帶隊的那兩個可算得上來歷不明的人員……”
董成立刻開口,堵住了沈雷的話:“還記得嗎,連黑妖精都不曾辜負我的信任。”
雖然阻止了沈雷悲觀的猜測,可董成自己其實也無法安心,無論怎麼看,始終沒進行聯繫的偵查小隊,都有點不尋常。
沒有偵查小隊發回的訊息,惡業軍團唯一的能夠做的是依靠海拉號在低位軌道監視,以及利用艦上僅有的一個配備了特殊設備的偵查機小隊實施高空航空偵察。這兩種方式都不會打草驚蛇,讓守軍感到到臨近的危險。但是,無論是低軌道的監視鏡頭,還是高空拍攝,只能提供目標地區的地形外貌圖片。即使可以改繪爲作戰地圖,但卻無法提供駐軍的細節。
敵軍兵力在戰鬥開始之前將一直是個迷。可是,遠征軍地面部隊的生存狀況,又不能等待這個迷解開後在行動。董成的心始終是糾結的。
要相信自己的戰士,富有戰鬥經驗和戰鬥勇氣惡徒們能夠摧毀任何敢於阻攔在他們面前的敵人。團長董成決定親自帶隊下去,在危險和困難的時候,他要和他的士兵們同甘苦共命運。
作戰會議的三天之後,參謀部的正式行文也終於到了。董成召集起自己麾下的連長蝦米、達夫、屈誠、趙拓、沈雷、韓越,和林賽·澤維爾派來的兩名連長,向他們宣佈了參謀部對作戰準備的評估結果。
最終結果真的如同空降二連的連長屈誠預料的那樣,兩個方案同時採納,定名爲“飛蛾行動”,空降師和惡業團同時執行,分別襲擊冰封市南部的煉油廠區和北面的機場。
董成知道,這樣一個看似簡單的命令背後,不知道藏着怎麼樣的鬥爭和妥協。
“飛蛾行動……聽上去相當的不吉利嘛。”沈雷說道。
蝦米卻像是故意擡槓一樣,說道:“我卻覺得名字不錯。老沈,我們本來就是惡徒嘛,投入地獄業火,是我們宿命。”
“那也要先把真正的惡人一起送下去。”達夫說道,“化工廠那邊,由於飛機不足,必須採用兩次投放。而馮·克洛普也準備在第一次投放時,就親自帶隊。”
“看來,那個鼻孔朝天的世家子弟也做好了飛蛾撲火破釜沉舟的決心,真讓我刮目相看。”空降三連連長趙拓說道。
就在進攻的各個細節仍在緊鑼密鼓的推敲之時,此次進攻的軍官們接到了遠征軍司令部準備出擊的命令。
考慮到突降作戰後撤出的難度,董成將初期作戰的人數不斷壓縮。最終確定由兩個老兵連,空降一連和空降三連,和支援連的兩個排擔任主攻,惡業的其餘三個連和林賽調過來的兩個連擔任後援。
空降時間將在克洛普的空降發動後一個小時開始。首要目標是航站樓、機庫和燃料站。
次要目標是機場其他的大型設施,這些目標都要在第一波攻擊中佔領,以便在空曠的地域建立防禦陣地。如果無法在完成任務後撤出,機動步兵們必須圍繞整個機場建立一個防禦圈,來迎擊預計中叛軍反擊。
在戰術實施上,藉助友軍攻勢,先假作佯攻,再轉入實際進攻。不考慮陣地的佔領,而是不顧一切的破壞、實行摧毀性的打擊。
董成大膽的進攻計劃,突破常規,充滿風險。遠征軍參謀部裡,對這份計劃持否定和批評的意見一直都不在少數。內憂外患中的遠征軍參謀長何塞·恩裡克的壓力巨大。他不斷點燃他的玉米菸斗,讓整個辦公室都籠罩在煙霧繚繞之中。
惡徒們沒有海軍飛機的支持,降落後戰士們立刻被置於絕地,他們的情緒和信念會不會受到影響?董成作爲最年輕的軍團指揮官,萬一作戰失敗對他的軍旅生涯也將是一次嚴重的打擊,他會不會因此一蹶不振,讓軍中損失一個帥才呢?同時執行的兩個作戰方案是否會分散遠征軍的力量?最大的問題是,兩邊空降下去的士兵們,在缺乏支援的情況下,能否頂住叛軍的反撲?遠征軍參謀長比任何人考慮困難和失利的情況都要更多些。
整個行動也缺少良好的偵察和情報信息。另一處風險在於,援救部隊突破冰封市的地峽時是否會遭到襲擾,引起遲滯和圍困,那樣得不到援助的突降部隊可能就會慘遭失敗。萬一趕上糟糕的天氣,也能影響空降兵的再補給能力。兩支空降部隊都非常可能走向滅頂之災。恐怕,一直持續到作戰結束,太空准將恩裡克都會被方方面面的問題困擾下去了。
但是即使有風險,即使有失敗,也不能不作爲,更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兩個師的地面部隊因爲補給中斷坐以待斃。再說,馮·克洛普師長這次決心很大,董成這個年輕人更是一向沒有令我失望過。想到這裡,恩裡克·何塞參謀長下定了決心。
作戰開始的時間,如期而至。
航空母艦海拉號悄悄離開了衛星附近的停靠點,在幽深的空域內一路穿行。它進入平行於星球的軌跡上迂迴前進,以便在叛軍發現之前抵達一個更靠近機場的位置。
多虧了戰艦指揮室內,那個對各種航線有着超常記憶天才的少女廖卿和對雲圖極爲熟悉的陳志,依靠他們二人聯手合作,幾天內幾乎不眠不休的優化設計,才爲海拉號找出了一條最爲隱蔽的道路。
與安靜的海軍部隊不同,在海拉號前端的空降艙投放區,惡徒們顯得格外喧囂。惡業軍團的團長董成站在隊伍前面,爲他的將士做着出征前的動員。
從上次突襲穆斯貝爾海姆以後,董成已經有差不多一年時間沒有進行空降突襲了。現在,他滿懷信心,以一團之長的身份帶兵出戰。
“惡徒們,準備好了嗎?”董成高聲問道。
“準備好了!”兩個連的官兵舉起右臂高聲答道。
“叛軍的機場就在下面,讓我們去把它炸個稀巴爛?”
“好!”又一聲震天動地的吼叫。
“我將和你們一起,用勇敢和頑強捍衛團隊的榮譽。光榮永遠屬於惡徒們!”
“一定!”戰士們的戰鬥激情像煮沸的開水。
“最後,我們還要活着回來,下一次戰鬥需要我們!”
“明白!”
“現在,出發!”董成下達了命令。作爲團長,他知道自己無需包辦全部的事情。經過在耶夢加得號上服役,在大艦長身邊的耳濡目染,讓董成明白,一名軍官,或者說一支部隊的家長,需要擺出超脫的姿態。
只需要統籌全局,剩下的事情,自然有連長、排長和各級士官們負責了。每個連、甚至每個排都會有自己的風格,有自己的戰前準備儀式。達夫、趙拓還會單獨給自己的士兵鼓勁,而士官們則需要爲所有進入空降艙的士兵檢查身上的動力甲。
一切活動都在緊張而有序的進行,完成儀式的班組進入他們的空降艙,開始安靜的等待着幾個小時以後,從萬米高空砸向地面。
所有的空降倉門都關上了,董成最後一個走上舷梯,他轉過身來,衝着送行的沈雷、屈誠他們擺了擺手,毅然走了進去,最後一扇空降艙的艙門也關閉了。
惡業軍團又一次展示勇氣和力量的行動即將開始,空降艙內外氣氛異常緊張。在斯利德衛星坐等了幾個星期後,空間艙裡的惡徒們渴望着參加戰鬥,和叛軍痛痛快快的廝殺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