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夫妻倆在孃家這邊待了半個多小時的樣子。
準備回去的時候來到門崗處,值班的警衛還叫住了他倆。
“周廠長,唐主任,這就走了呢,拿了啥好東西啊?”
雖然現在兩人一個下崗一個退休,但認識他們的還是會按以前那樣來叫,算是一種尊重吧。
唐江盈將手裡的袋子提起來笑道:“兩包餅乾一袋老人奶粉。小付,這個也要檢查嗎?”
值班的警衛笑道:“不用,我只是負責做來訪登記。”
“那行,走了。”
兩人出了門,微微鬆了一口氣。
老實說,他倆並不希望幫唐明清帶信,有些事情就算沒有做,參與也是犯事。
唐明清來到這個位置,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問題的,只看是大是小。
如果是小,被查到了,降降職,警告處分一下,沒什麼大事。
如果是大,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周志誠都熬退休了,一生也算完美了,並不想在退休後還被調查。
但是沒辦法,兒子的事情現地還得靠他,沒有理由不幫。
兩人來到了前面的公交站,準備坐車回去。
唐明清說過,信晚上再去送,有時間限制。
正值下班時間,公交站來往的人比較多,等到車過來的時候,周志誠就大聲說:“不要擠不要擠,先下後上,尊老愛幼,講究秩序。”
當年他當廠長的時候,經常在大會上訓話,用的就是這種口氣。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當年了,他更不是廠長了。
這會剛剛下班,很多人都急着回去接孩子或是買菜做飯,上不了這趟就得等下一趟了,沒幾個不急的。
周志誠跟唐江盈順着人流差點被擠扁,等好不容易上了車,周志誠正在挑位置,唐江盈突然驚呼,“袋子呢,志誠,袋子呢?”
上車時還拿在手裡的袋子不翼而飛。
唐江盈慌了神,那裡面不光裝着餅乾跟奶粉,還有,還有唐明清給他倆的信息啊!!!
是的,不是信,是信息,寫着地址,見面時間、暗號,還有一個紙條。
周志誠轉頭看着她,“不是你拎着的嗎?”
唐江盈:“是,是我拎着的啊,可,可不見了啊!”
那麼多人都在擠,她咋知道啊?
唐江盈急得拍大腿,“肯定是上車的時候擠掉了。”
兩人知道要壞事,趕緊讓司機停車。
車子剛剛纔開出站臺十幾米遠,司機見兩人的確急,又是老人,便停了。
兩人匆匆下去,一路小跑到站臺上找袋子。
可是,哪有什麼袋子,地上除了一些垃圾什麼都沒有。
壞了壞了壞了……
兩人急得團團轉。
這時,有個好心的小姑娘過來問:“你倆是不是掉東西了?”
“是啊!妹子,你是不是見到了?一個塑料袋,裡面裝着兩包餅乾跟一包奶粉。”
唐江盈打量着眼前這個穿着樸素,說話有些怯怯的小姑娘,心說不會她撿去了吧?
鄉下來的人就是眼皮子淺。
正這麼想着,小姑娘指了一個方向對他倆說:“我先前看到有人拎着你說的那些東西往那邊去了。”
周志誠:“真的?是小偷?”
小姑娘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們趕緊過去看看吧。”
其實小姑娘知道,那人就是小偷,她親眼見到那人趁着大家上車時從唐江盈手裡拿走了袋子。
看見兩人上了年紀,本來想好心提醒一下,結果他倆這是什麼眼神,好像自己拿了那些東西似的。小姑娘也不想跟兩人說什麼了,轉身走了,繼續等車。
唐江盈跟周志誠趕緊往那個方向追去。
只是兩人跑出老遠,什麼都沒有見到。
唐江盈跑不動了,扶着一個路燈杆子喘氣。
周志誠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
唐江盈:“怎麼辦,要不跟明清說?”
周志誠:“怎麼說?明清的手機都給收走了,又不能打坐機,他現在正在接受調查,會不會被監聽都不好說。”
唐江盈:“那怎麼辦?”當時唐明清還叮囑一定要送到,看着挺重要的,現在東西給他們弄丟了,這怎麼交待啊?
周志誠嘆了一口氣,“先回去吧。”
後繼再想辦法去一趟,有什麼事情只能當面說。
至於丟掉的那點東西,就算報警也沒人理,如果在他們那邊出事還有辦法,派出所裡有關係,可以讓人幫忙查一查,在這邊不行。
兩人無法,只得先回去了。
周家老倆口離開,不遠處的巷子口上,有人悄悄探頭,看見兩人轉身離去,露出了得逞般的笑。
“老東西,看來你沒說謊啊,果然是退休老幹部,不光進軍政大院,還拎了這些印着外文的好東西,看樣子應該是進口貨。”
拿着那包東西自言自語的小夥,正是先前在公交車上差點跟周志誠吵架那位。
這是報復。
誰讓周志誠先前瞧不起他。
拿出一包餅乾,小年輕迫不及待地想打開卻發現口子是開着的。他也沒在意,直接來了一塊出來吃,味道沒想象中的好啊,就是多了一些果醬,還有些酸。
“不會壞了吧?”
小年輕還想再試一下看看,結果摸到了一張疊好的紙塊。
“這是什麼?”
好好的餅乾裡面怎麼會有紙張,說明書嗎?
小年輕正想打開來看看,肩膀就被握住了。
“兄弟,別人的東西碰不得啊。”
白玉將他手裡的紙塊抽了過去,見小年輕怔怔地看着他,笑道:“我只要這個,別的你慢慢吃。”
白玉走出巷子,上了不遠處的摩托車。
人走了,小年輕才猛地舒了一口氣,不停地輕拍胸口。
“好嚇人,好嚇人,剛剛那個男的好嚇人。”
說不出來的感覺,被他那雙湖藍色的眼睛盯着,總感覺後背泛涼。
……
區警察廳。
周子明的初審情況葉蓁已經看過了。
沒什麼意義,蓄意綁架,持刀殺人未隧的事他都不承認,只是想跟小婉聊聊。
聊聊?
這個理由簡直可笑。
葉蓁也沒多說什麼,案子有律師跟法務,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準備離開的時候,辦案人員對葉蓁說:“他想要見你,看樣子是有話要說。”
他還有膽兒見自己。
葉蓁想了想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