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
我需要向誰交代嗎?
他陸然還用豆豆的下落要挾我,他就正大光明到哪去了?
這個當口我也不願意糾纏這些,飛快的跑進屋裡,派出所的同志分工明確,很快就把上下兩層的房子都了一遍。
互相搖着頭,“沒人。”
屋子裡的傢俱都還很新,雜亂的堆着衣服還有果皮什麼的,有張椅子翻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堆麻繩。
估計豆豆就是被綁在這裡,另外的椅子上還有女人的衣物,估計就是**的。
“這麼短的時間,他們一大幫人不可能跑遠,我們快去追!”
我拔腿就朝外面跑,在門口的時候又被陸然拽住,陸然臉色冷冰冰的,看不出什麼情緒,只是對我說:“你說往哪追,外面黑漆漆一片,他們只需要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們就找不到人!”
“難道我們就乾等着什麼也不做?”
我氣憤難平,如果陸然肯早一點幫忙的話,陳校也不會被他們抓走。
陸然薄脣緊抿着,派出所幾個同志在屋裡檢查了一番,有幾個人去了外面。
我想出去,可陸然攔着不讓。
很快,那幾個跑出去的同志過來回話,說是問了旁邊的鄰居,大概是在十分鐘之前,來了一輛七座的麪包車。
至於外面的打鬧,他們說這邊挺亂的,而且當時天太黑了,沒看清什麼。
也就是說,李成他們應該是搭車跑走了,陳校和豆豆都在他手上,至於車牌號碼,都說外面太黑,沒看清。
“如果他們沒車,我們興許還能找到人,現在既然他們是坐了車跑了,只怕是很難找到了。”
在這個交通攝像頭完全沒有普及的年代,又是夜裡,想找出一輛車的蹤跡太難了。
十幾分鍾,他們完全可以跑到另外一個鎮子上,或者走小路躲在哪個村子裡。
派出所的領導和陸然商量的結果,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暫時就收工了。
陸然也同意,留下幾個人徹底搜查這棟房子找證據,其他人就都撤了。
我並不甘心,可外面漆黑一片,別說是車了,連個人影子也看不見,我能去哪找陳校?
我還是搭陸然的車回了警局。
陸然問我和陳校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我就說了**的事,陸然似乎並不知道**的存在,愣了片刻,說我們胡鬧。
我笑了,“不然呢,我們能怎麼辦,等着李成一次又一次用豆豆要挾汪姐,然後把我們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服裝廠敗乾淨?”
陸然察覺到我話中的嘲諷,挑眉望了我一眼。
我直接看向車窗外面。
陸然似乎嘆了口氣,好一會之後道:“如果陳校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看你怎麼向我姐交代!”
他剛剛說完話的同時也把車停下了,前面就到了派出所,陸然徑自下了車,我還坐在車裡,想着陸然剛剛的那句話。
是啊,如果陸婉知道陳校被抓了,估計要瘋了吧!
可這會的我哪有心思想這麼多,先把陳校和豆豆救出來纔是關鍵。
回到派出所,陸然和其他幾個人在商量對策,我借用這邊的電話往江城醫院那邊打了電話,讓他們幫忙叫芳芳來接電話。
芳芳告訴我,蘇勇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不過暫時還不能移動,還要等幾天才能回錫城。
她又問我這邊的情況,說汪姐一直很擔心豆豆,晚上睡不着覺,精神差了很多。
我把實情告訴了芳芳,又讓芳芳別對汪姐說陳校的事,免得她又擔心又自責,心神難安,更不利於養胎了。
芳芳也知道,又叮囑讓我也小心。
等我掛了電話,陸然他們的討論也結束了,陸然說這邊派出所會和附近幾個鎮子上的派出所聯動,找這輛麪包車,爭取能儘快把這幫人找出來。
他說他現在要回去休息了,問我去哪?
我還能去哪?
“沒找到陳校之前,我哪也不去!”
陸然目光復雜的看了看我,“跟上吧!”
我們一前一後剛走到門口,就有人喊我們,“孫靜,有你的電話!”
派出所負責接線的警員手裡拿着電話,除了芳芳之外沒人知道我在這邊,我猜測是不是芳芳有什麼事想告訴我,又給我打電話。
並且,接線員也告訴我打電話給我的是個女人。
“喂,芳芳……”
“姓孫的,如果我兒子出了什麼事,我要你給他陪葬!”
我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陸婉的電話,腦袋裡嗡的一下,竟然就愣住了,事情明明才發生不到半個小時,陸婉是怎麼知道陳校被李成抓走了?
她竟然還知道我就在這邊的派出所?
我下意識朝門口看,陸然等的有些煩了,摸了個香菸抽着,發現我看他,他也看過來,眉頭皺了皺。
“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你還嫌害的我們家不夠慘是不是,當年陳校如果不是偷偷跑去找你,他爸爸會急着開車找他,路上出了車禍把腿弄傷嗎?我們家前世是不是欠了你啊,你害死了我丈夫,現在又要來禍害我兒子,你說你怎麼不去死啊!”
陸婉的聲音很大,站在旁邊的接線員也聽到了,很震驚的看着我。
我徒勞的動了動嘴,發現自己也解釋不了什麼,陸婉聽見我沒還嘴,罵的更起勁了,噼裡啪啦的髒話像放鞭炮一樣往外蹦。
等我好不容易理智回籠,出聲打斷她,“如果陳校回不來,我把命賠給他!”
這是我的真心話,既然陳校是爲了保護我才被他們抓住,我也可以爲了他犧牲。
可我的犧牲在陸婉看來根本不值得一體,她發出尖銳的冷笑,“就憑你一條賤命?你夠資格嗎?”
我狠狠咬着脣,想着陳校保護我的樣子,又狠狠把到了嘴邊諷刺的話嚥了回去,陳校現在安危未定,我不想和他的媽媽吵。
“說話啊,你是不是沒話說了,你這個掃把星,有娘生沒爹養的下等貨,只要我還活着一天,你休想進我們陳家的大門,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出身……”
有人走過來把聽筒從我手裡拿掉,然後重重掛上。
我苦笑着擡頭,對上陸然面無表情的臉,觸到我的目光,他平靜的轉開臉。
“活該,早就讓你跟他分了!”
分?
說的可真輕巧,我做錯什麼了,憑什麼要和陳校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