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免戰高懸。
她的血加上靜音師太的丹藥,雖然可暫緩他體內的痛苦,卻解不了毒。
他此時的身子依舊羸弱不堪,溧陽風寒,她每天想着法子給他熬滋補的湯。
第三天,他坐在帥府的長廊下的搖椅上,閉目凝神。
魏冉氣呼呼地在帥府門口叫喊着:“王爺,王爺呢,我今天一定要見到王爺!”
他睜開眼睛,低聲:“是誰在門口喊叫?讓他進來說話。”
她忙從屋子裡走出來:“你好好歇着就是,我去看看。”
這三天,鳳卿塵天天罵陣,爲了讓他安心養着,她嚴命府中所有人,封鎖了所有關於戰地的消息,今天魏冉還是找來了。
疾步到了門口,長眉輕挑:“魏將軍,我難道沒有說清楚嗎?五天之內,任何人不許打擾王爺!”
魏冉見到她,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斜睨她,冷哼了一聲:“你不過是王爺身邊的一個親隨,大家尊敬你才叫你一聲將軍,你知道人家是怎麼說你的嗎?!”
她早就聽說了那些風言風語,什麼南宮世修有龍陽之好,她是南宮世修的等等。
“不就是說我耽擱了王爺殺敵嗎?我無所謂。”玉面雲淡風輕,似乎與她無關。
魏冉氣急敗壞:“你無所謂,可是我們不能受這樣的王八氣!你去城牆上聽聽去,那些修羅兵是怎麼罵我們的。”
“我不想聽,他們不嫌累由着他們罵就是了。”
“我和你說不清楚,我要見王爺。”魏冉許是氣急了,上去就推她。
冷不防腳下踩空,眼看要跌下臺階,幸好一道白色的身影掠過,攬着她纖細腰肢飛奔樹梢。
“是你?丫頭拜見老人家。”她坐在樹梢上,看見白衣人不由欣喜若狂。
白衣人嘿嘿一笑,撩開面前的黑髮,眨眨眼睛:“你這個丫頭,少哄我開心,我的徒兒給那個小子賣命就是了,我老人家絕對不會管閒事,不過丫頭要想離開這裡,老人家我倒是可以帶你離開的。”
她噘起嘴巴:“江湖中人都說無極先生大慈大悲,我看都是騙人的。”
“小丫頭片子,少拿話激我,我來是告訴你,若想鳳卿塵退兵,你只要換回女裝即可。”說完,無極先生飄飄而去。
她愣怔怔坐在樹梢上,忽然想起鳳卿塵那天要生擒自己。
匆忙回到帥府,南宮世修依舊坐在廊下,冉澤站在她身旁。
他竟沒有問發生了什麼事。
因爲他早就猜到了,三天免戰牌,城裡的糧食已經不多了,修羅朝調回鳳卿塵的消息還沒有回來。
冉澤一臉愁容。
他的武功徹底恢復還需要兩天,這兩天太難熬了。
“王爺,要不要我去一趟修羅的軍營?”冉澤還是想試圖離間鳳卿塵和朝中的關係。
南宮世修搖搖頭,黑眸始終看着黑壓壓的天空:“行不通的,鳳卿塵與修羅朝國主是生死之交,若沒有鳳卿塵就沒有現在的修羅國國主,他怎麼會相信鳳卿塵臨陣脫逃呢?”
冉澤急的直跳腳:“難道我們就任由他們這樣猖狂下去嗎?”
“難道還有更好的法子嗎?傳令下去,帥府裡三餐並兩餐,我們帶來的人馬減二兩糧食。”南宮世修緩緩站起,腳下虛浮一手拄着石案,喘息半晌,轉身走向屋內。
她瞧着冉澤,壓低聲音::“城裡一點糧食也沒有了嗎?”
冉澤輕嘆:“當初我所說都是假的,我們帶來的糧草只能撐五天,這幾天的餘糧還是王爺從城裡花高價買來的。”
星眸閃動,凝視倉空,似乎在問冉澤又似乎自問:“你不覺得此次修羅犯我邊境有些奇怪嗎?鳳卿塵爲什麼要生擒我?”
冉澤愣怔地瞧了她一眼:“哦?你說什麼?”
她笑笑:“沒有什麼。冉侍衛,吩咐下去,明天早上打開城門,就說王爺要出城迎敵。”
兩軍交戰,軍心浮動纔是大忌,她不能眼看着士兵鬥志消弭。
“你,想要代替王爺出戰?”冉澤立刻反對:“不行,你不是鳳卿塵的對手。”
她笑了:“誰說我要和鳳卿塵打?我自有辦法,你只吩咐下去就是了。”
看她小臉幾分得意,他微微閉上眼,向後仰躺在搖椅上:“你有什麼好辦法?”
她仰起小腦袋,星眸落在地圖上:“溧陽三面環山,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其實只要有糧食我們守上一年半載也不是問題,是不是?”
他點點頭,繼續聽她說。
“可是修羅兵不一樣,十萬精兵盡出,又是借道而來,時刻要提防身後的鳳舞國,這幾天鳳卿塵接連罵陣,可見他已經沉不住氣了。”她看向他,忽然停住。
他起身,撥弄着面前的炭火,點點頭:“所以你想和他賭陣定輸贏?”
她訝異地瞧着他:“你也想到了嗎?”
“你想拖住鳳卿塵,可是你知道他爲什麼要攻打我大羲嗎?爲什麼父皇會允准你隨軍出征?”黑眸落在她美麗的小臉上。
儘管一身男裝,卻掩不住她風華絕代的美。
修羅國此次進犯大羲,使臣被殺只是一個藉口,只怕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她!
至於爲什麼,他還想不出,但是根據他這幾天的推測,這是唯一的合理解釋。
星眸在俊臉掠過,輕聲說:“君無戲言,我救下聖駕求得恩賞,皇上不得不同意我隨你出征。”
他笑了,黑眸看向窗外,只說了一句:“就要變天了,明天出戰,你不必大費周章,只要將鳳卿塵引到大麴山上的小樹林中,我自然有辦法叫他退兵。”
“你要出城?你的身體,”她停了一下:“能行嗎?”
他站起來,走到帥案前,拉開抽屜,拿出一件東西放在桌上,朝她擺擺手:“你來看看這是什麼。”
她疑惑地走向前,見帥案上放着一塊奇形怪狀的冰種翡翠牌:“這是什麼?”
“明天,你將鳳卿塵引到小樹林裡,將這個翡翠牌給他看一眼,然後告訴他山上有人等就可以了。”南宮世修將翡翠牌向前推了推。
她狐疑地收起翡翠牌,星眸看向他:“你和鳳卿塵早就認識是嗎?”
“即便是這樣,你也要拿出點真本事來的,可想好了怎麼和他賭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