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世修竟然在走過她身邊的時候悄悄掐了她一下,她不自然地扭扭身子,臉上卻是訕訕笑着,連連點頭:“是是是。”
在別人眼裡,兩個人看起來怪怪的,好在筵席擺下,因爲她是女客,白夫人稱身體不適不能陪客,白昶特地讓白雲霓前來陪伴。
原本她該挨着南宮楚喬坐的,誰知南宮楚喬不過才站起來,南宮世修竟搶坐在她旁邊,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故作不見,俊面微微一笑,白雲霓見狀,鼓着腮幫子坐在南宮世修的另一邊。
白慕之則坐在了她的右邊,南宮楚喬見狀,只好坐在白慕之身旁。
不大功夫,杯盤羅列,本該舉杯慶祝,白昶看着南宮世修忽然說:“小女雲霓一直很仰慕安睿王妃的才華,一直也沒有機會請教,不如趁着今日,請王妃來一聚如何?”
說着,不等南宮世修說話,轉身招呼門旁的家丁:“來人,派一輛馬車去安睿王府接王妃過來。”
白慕之站起來:“父親,只怕派別人去未必能請動王妃,不如我親自去一趟吧。”
白昶讚許地點點頭:“好,快去快回。”
她的心不由自主漏跳,與南宮世修視線相遇,他舉着酒杯,饒有興味的看着她,她忙低下頭。
按理說,既然去請王妃,白昶該等王妃到來再開席,他卻似乎有十分把握白慕之請不來安睿王妃,衝着她和南宮世修舉起手中的酒杯:“臣先謝過二位王爺。”
“丞相客氣。”
“丞相客氣。”叔侄二人一飲而盡。
接下來白昶給她敬酒:“雖然第一次見到姑娘,我倒覺得和姑娘前世有緣,謝過姑娘的壽禮,以後還望常來相府和霓裳作伴。”
白昶沒有提她的師傅靜音師太。
她心中不由冷笑,常來找霓裳作伴?難道讓你再殺死一次嗎?
粉面淺笑,謝過丞相,一飲而盡。
南宮楚喬和南宮世修同時夾起一筷子藕葉牛柳送到她面前,星眸看看左面的南宮世修又看看右面的南宮楚喬,一時間哭笑不得。
南宮楚喬微微仰頭,盯着南宮世修:“四皇叔也認識飄雪姑娘嗎?又怎麼會知道她喜歡吃什麼?”
她忙在桌下狠狠跺了南宮世修一腳,俏臉微微一笑:“說什麼呢?我一個江湖野丫頭,怎麼會認識這麼英俊這麼帥氣這麼有才華的安睿王呢?”
他咧着嘴,訕訕一笑:“因爲我的王妃也喜歡吃牛柳,不知怎麼見到飄雪姑娘就和見了我王妃一樣熟悉。”
白雲霓見狀,啪一聲放下手中的筷子,瞪着她,白昶則狠狠瞪了白雲霓一眼,低喝:“雲霓,不得無禮!”
白雲霓立刻滿臉堆笑,站起來衝着南宮世修盈盈一拜:“臣女失儀,望王爺恕罪。”
“無妨無妨。”南宮世修一笑。
白雲霓舉起面前的酒盞,桃花眼眼含秋波,深情款款盯着南宮世修:“臣女仰慕王爺才華,望王爺滿飲此杯,先乾爲敬。”
南宮世修只好喝下面前的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南宮世修幾次想要和她說話,都被白雲霓纏住,她則一邊和南宮楚喬交談飲酒,眼神時不時看向門外,按照時間推算,白慕之應該回來了。
白昶看似佈菜照顧大家,眼睛卻時不時落在她臉上,見她心不在焉面有慌張之色,不由幾分得意。
他要拆穿她安睿王妃的身份,上奏一本,不但要讓南宮世修休了她這個王妃,還要讓她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他白昶,絕對不會容忍白霓裳留下一絲痕跡這這個世界上,哪怕真的只是一個影子!
門外響起腳步聲,白慕之推門走進來,給父親白昶使了個眼色,恭敬地站在門旁,彎腰:“有請王妃。”
鸞佩聲響,一系紅衣的女子嫋嫋婷婷走進門來,先是對着南宮世修萬福:“臣妾拜見王爺。”
蝴蝶妝妝成半面,正是安睿王妃蕭墨離。
白昶愕然怔住,看向一旁的兒子,白慕之微微晃晃頭,又看向她,她站在南宮楚喬身旁,粉面無波,看不出什麼心思。
白昶忙上前見禮迎接,趁機給雲霓使了個眼色。
白雲霓萬福施禮:“臣女白雲霓參見王妃,臣女十分仰慕王妃舞技,還望王妃能指點一二。”
白家父女還是不甘心,不願意相信蕭墨離和眼前的飄雪並無關係,有心試探。
她悄悄踩了南宮世修一腳,南宮世修假作不知,夾起一筷子菜送進口中。
王妃好像沒有聽見白雲霓說什麼,眼神落在她身上,微微一笑,徑自走向她:“這位姑娘好美貌,不知是哪家小姐。?”
南宮楚喬站起來,深施一禮:“南宮楚喬見過王妃,這是小侄的朋友飄雪姑娘。”
王妃微微頷首,示意他坐下,拉着她的手似乎十分親近。
大家落座,安睿王妃的到來,讓原本就各懷心思的酒席更加尷尬,大家東一句西一句閒扯,只有白雲霓一雙眼睛一會兒要瞪一眼王妃,一會兒又要深情款款看一下安睿王爺。
她和南宮楚喬落得看熱鬧。
白雲霓忽然站起來,衝着王妃一個萬福,笑得十分虛僞:“臣女白雲霓想要請教王妃一支舞,不知王妃肯不肯賞臉?”
安睿王妃瞧瞧白雲霓又看看南宮世修。
她只是低頭自顧自地吃着,彷彿酒席間除了這一桌子美食,別的和自己都不相干似的。
南宮世修放下筷子,瞧着白昶:“不知丞相請我的王妃來相府是賀壽還是獻舞呢?”南宮世修這話說的十分刻毒,若白昶再不阻攔,那麼就是有意在侮辱他安睿王爺。
白昶慌忙跪下:“臣絕不敢有此意。”
白雲霓見父親跪下,忙跪在父親的身旁,不敢再言。
掃了她一眼,拂袖而起,俊面陰沉,衝着她低吼:“我早就說過讓你少要出門來丟人現眼!王府的臉面都給你丟盡了,還不快走!”
話說給安睿王妃聽,黑眸卻盯着她看,她氣的只有乾瞪眼,卻無法還口,看他俊面得意,心中十分不爽,暗道,哼,等我回王府收拾你。
看着他和王妃一前一後離開,她和景王也起身告辭,白昶想要留她在相府小住,她以師傅要她即刻回山爲由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