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綠翹慌張的樣子,心不由沉下,看來自己錯了,紅嬋自幼和墨離一起長大,雖然調皮,但是善良軟弱,是鬥不過許鳳兒那個刁婦的。
腳步慌亂,再也沒有了適才的沉靜,她再也不想失去了,不想失去這個丫頭。
才走進前院的回春閣,就聽見許鳳兒尖利的笑聲。
“啊……”是紅嬋剋制的低呼聲。
她的心頓時翻了個個,顧不上許多,一腳踢開大門,眼見紅嬋被兩個丫頭按在地上,一個丫頭手拿着長長的銀針正要扎紅嬋,再見紅嬋的手指上,已經有三個手指晃着銀針。
她只覺得眼前冒金星。
屋子裡的人還沒有醒過神來,她已經一腳一個踹到兩個按着紅嬋的丫頭,一掌打飛了拿着針的女人!
抱起地上的紅嬋,見她兩頰紅腫,嘴角鮮血流淌,剛纔還是一個漂亮的小丫頭,此時竟已經是面目全非,星眸射出兩道寒光,環視周圍的丫頭,低喝:“誰幹的!?”
丫頭們被這樣的王妃嚇呆了,不由自主指着前面兩個傲慢的丫頭。
紅嬋拉住她的衣袖,已經說不出話,只是搖頭示意她不要惹事。
綠翹已經趕來,她將紅嬋放在綠翹身邊,面沉似冰,沒有溫度的聲音:“照顧好她!”
綠翹抱住紅嬋,見她被打的不成樣子,不免兔死狐悲,落下幾滴眼淚,紅嬋掙扎坐起,抓住綠翹的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氣若游絲:“快,去,去攔住小姐,她,她打不過這幾個人。”
她緩步上前,盯着適才的那兩個丫頭:“你們用哪隻手打了我的丫頭!”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紅衣丫頭跟着許鳳兒最久,她從未被人欺負過,見她不過是頂着名的王妃,揚起腦袋,冷哼了一聲:“我們兩隻手都打了,兩隻腳也都踢了,怎麼了?”
粉面含了淺笑,星眸瞧着紅衣丫頭,問她旁邊的青衣丫頭:“你呢?”
青衣丫頭見狀,也不甘示弱:“我也是。”
她微微點頭。道了一聲:“好!”
好字還未落地,寒光閃過,屋內一聲慘叫,兩個丫頭倒在血泊中,已經沒有了雙手雙腳,寶劍已經歸鞘!
星眸如冰,環視已經被嚇呆的丫鬟們,沉聲:“還有誰動手了?!”
撲通撲通幾聲響,許鳳兒和她身後的丫頭昏倒在地。
“若有人再敢動我的丫頭一根毫毛,她們倆就是你們的榜樣!”她微微仰首,俏臉陰沉,小丫頭們跪在地上,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奴,奴,奴婢,不,不,敢,不敢。”
“奴婢們不敢。”
她掃了一眼血泊中的兩個丫頭:“來人,將這兩個丫頭送出王府,若有家收留的,賞紋銀五十兩,就說是二夫人賞她們的忠心!”
轉身抱起紅嬋出了回春閣。
南宮世修早就得到消息,見她出來,劍眉輕挑:“你是不是太有些過了?”
星眸冰冷,盯着南宮世修:“若再有人敢動我的丫頭,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許鳳兒見她走遠,自屋裡跑出來,跪在南宮世修腳下:“求王爺給妾身做主啊,那兩個丫頭可是妾身自宮裡帶出來的,從小就跟在妾身身邊的。”
南宮世修皺着眉頭,俯身,在許鳳兒耳邊低聲說:“若不是本王來了,不要說你的丫頭,就是你的手腳還能不能長在你身上還是兩說,你的丫頭是皇宮裡帶來的,你可知道她這個王妃是哪兒來的嗎?寰轅郡主,就是皇上也忌憚幾分的,你好不好要去招惹她?!還不滾回去!”
許鳳兒頓時停住哭聲,站起來灰溜溜地回去了。
早有大夫來看過紅嬋的傷勢,都是皮外傷,只是手指被針扎穿,要好好休養,一時半會兒不能溼水的。
她親自爲紅嬋抹藥,不小心稍稍只是一碰,紅嬋本能向後閃躲,牙縫裡嘶嘶作響,她不由落下淚來,十分自責:“是我不好,不該讓你去探風的。”
紅嬋見她難過,搖搖頭:“奴婢不疼,真的不疼,小姐不哭。”
讓紅嬋躺好:“能不疼嗎?你越是這樣我心裡越是不好受,怎麼就被她們打成了這樣?不會跑嗎?”
紅嬋擠出一抹笑,只是比哭還難看:“許鳳兒知道是我故意燙的她,自然想要報復我,小姐沒有看見許鳳兒的臉吧,都脫了皮,像煮熟得螃蟹,難看極了,看她以後怎麼勾引王爺。”
她一時氣急,倒還真的沒有注意許鳳兒的臉,見紅嬋傷了還不忘得意,不由帶着淚笑了:“你啊,傷成這樣還有心思笑話別人。”
紅嬋看着她身後:“綠翹,你哭什麼?又不是打了你。”
綠翹擦擦眼角,垂首低聲說:“沒有什麼,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小姐,我的小姐和王妃對你一樣,對我也是極好的,只是。”
紅嬋仰着頭:“只是什麼?你的小姐不在了嗎?”
綠翹點點頭:“我家小姐失蹤了,大小姐說,”
綠翹情知自己說漏了嘴,連忙轉身說:“我去給紅嬋姐姐煎藥去。”
紅嬋還想問,她用眼神制止了紅嬋,跟着綠翹出去了,見綠翹蜷縮在牆角啜泣,心中悲傷,這個丫頭三歲就跟着自己,她還記得買回綠翹時候的樣子,就連綠翹的名字也是她給起的,可也是這個丫頭,幾次三番差點要了自己的性命。
心中粲然,低喚一聲:“綠翹,”
“王妃,寰轅朝來人了。”她正要說出自己的身份,奶孃如魅影一般出現在她身後。
轉身看着奶孃的一隻眼睛,頓時明白了奶孃的意思,面色恢復如常,吩咐綠翹:“綠翹,好生照顧紅嬋,我去去就來。”
綠翹答應着去了,看着綠翹的背影:“奶孃,爲什麼不能告訴她我就是霓裳?”
奶孃搖搖頭:“傻丫頭,你就不覺得這個丫頭太可疑了嗎?當初你去雲影苑是誰給你帶的路?又是誰把白慕之招來的?”
星眸圓睜,盯着奶孃:“奶孃是說早在丞相府的時候她就已經背叛我了。”
葉莘沒有五官的臉冷冷一笑:“留着她還有用,只是你要處處留心,切不可露出破綻,日後你自然知道她是什麼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