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內
“小姐,剛剛領了今年的秋裝回來,您要看看嗎?”解秋手裡捧着剛剛做好的新衣。
“不用了,放起來吧。”歐陽府裡只有她一位小姐,難道還怕府裡給她送來的衣服不是最好的?
“是。”
“哎,”歐陽夏雪懷裡抱着小黑貓,“今日你可打聽到書房的事情?”
“回小姐,昨日將軍把書房四處的下人都讓攆了出來,不準任何人接近,”解秋將東西收了起來,“就是高管家也是在書房院外候着,不準接近書房半步。”
“就是說,府裡的下人無一人知道昨天書房裡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嘍。”歐陽夏雪小臉上寫滿了失落。
“小姐不用擔心,奴婢聽說,安陽世子是安安全全自己走出來的,看樣子應該是沒什麼事情。再說了,將軍還在呢,世子一定沒事的。”
“你這丫頭,我擔心?我擔心什麼。”歐陽夏雪看着解秋,這丫頭是在瞎說什麼啊?
“是~是~是奴婢瞎說的。”解秋看着歐陽夏雪笑着說道。
“你這丫頭倒也能調笑起我了,”歐陽夏雪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是被解秋這個臭丫頭調戲了,“我只是好奇,想看看那個無禮又自大的傢伙怎麼給自己辯解罷了。”
“其實要奴婢說,小姐不如直接去問將軍,咱們將軍這麼疼愛小姐,小姐想知道什麼不成?”華兒在一旁出着主意。
“你啊,一天天就知道吃吃吃,長點腦子不行嗎?”解秋白了華兒一眼,“昨天將軍既然禁止所有人靠近書房,那說明什麼?”
“什麼?”
“說明昨天的事一定事關重大,生怕走漏了風聲,將軍就是再寵咱們小姐,也不能說。”歐陽夏雪果然沒看錯解秋,這丫頭的心思已經十分成熟了。
“所以本小姐才更加好奇。”
“小姐再好奇,也還是不要再打聽了好,”這是如姨也走了進來,“解秋四處向下人打聽,難免有人去和高管家說些什麼,高管家知道了將軍也就知道啦,小姐是要挨訓不成?”
“如姨說的是,我只是有些好奇,一時沒想那麼多。”
“小姐是女子今後總是要出嫁的,小姐命好,投生在咱們將軍府,將軍寵愛小姐不再填房,所以小姐從小就沒有姨娘姐妹之間的算計,活得自在,可是今後姑爺家可是會有咱家這般光景?小姐放眼望去,這滿京城有哪家不是妻妾成羣,這府裡的女人個個都是玩手段耍心機的好手。小姐這麼單純的心思怕是早晚都要吃虧。”
“如姨~~”歐陽夏雪嘟着小嘴,又要挨訓了。
“小姐別嫌老奴囉嗦,小姐要記住,今後不管是在哪,都要有十二分的心思。不要對危險的事情過分好奇。小姐是咱將軍的的獨女,肩上的擔子是整個歐陽家,再大的事情將軍都會處理,小姐就好好的在這院子裡修身養性,準備來年的及笈禮纔是最重要的,就不要去管那些七七八八的事了。”
“是,如姨費心了。”如姨是老夫人的人,這隻怕也是老夫人的意思。
日子就這樣悄悄溜過,轉眼就到了一年一度的秋宴。
據如姨說,這秋宴是皇后娘娘爲了與官眷同樂,特地在御花園舉辦的盛宴。這天五品以上的官眷都會出席。除此之外,這秋宴其實也爲各家公子小姐互相瞧看的機會。
如姨依舊早早的起來給歐陽夏雪裝扮。
“小姐,老夫人讓奴婢來問問,小姐可是裝扮好了,咱們該出發了。”檀兒受老夫人的意思前來問話。
“好了,這就走。”歐陽夏雪在解秋的攙扶下走了出來,一身淡藍色的長裙稱的她的膚色更加的白嫩,淡淡的妝容美麗又不失靈動,再加上解秋盤的頭髮,歐陽夏雪把剛剛升起的太陽都比的失去了光彩。
按例,該是各官眷帶着自家的哥兒姐兒出席秋宴,可奈何歐陽夏雪生母早逝,歐陽將軍又再未續絃,歐陽家沒有當家主母,歐陽晉是男人不可以參加秋宴,所以皇后特許歐陽老夫人帶着歐陽夏雪出席。
**肅穆。孟月國的皇宮沒有歐陽夏雪想象的那麼華麗,但是卻不失氣勢。
宮牆外停着各家的馬車,每家的官眷都由一位宮女領着向御花園走去。
一路上歐陽夏雪想要看看宮裡的風景,可是放眼望去,四周除了牆還是牆。
這一道道牆不知困住了多少年輕的生命,歐陽夏雪默默的想着,暗自下定決心,今後一定一定要遠離皇家的男人,自己的大好年華絕對不能埋葬在這重重宮牆裡。
“這裡就是御花園了,娘娘吩咐,老夫人和小姐可以去御花園吃茶聽曲,累了可去長安宮的廂房暫歇,兩位貴人請自便。”帶路的小宮女恭恭敬敬的道。
檀兒往那宮女手裡塞了一些碎銀,面上帶笑:“有勞姐姐。”
那宮女領了銀子,說了兩句討喜話,就退了下去。
“想必如玉把該說的一早就交代與你了,不過老身還是要再提醒你一句,別給你父親惹麻煩。”如玉便是如姨,在歐陽府只有老夫人這樣喚她。
“是,祖母放心,孫女記得了。”歐陽夏雪乖巧的應着。
老夫人看了歐陽夏雪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
“老奴見過老夫人,”說話間,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走了過來,可是眼中的精光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許久不見,老夫人看起來還是這麼精神,想來是將軍孝順的緣故。”
“祁夫人說笑了,老身是託太后和皇上的福。”老夫人見到來者,堆了一臉的笑,“許久未見,老姐姐的身子骨也是越發硬朗了。”
“老夫人擡舉老奴來啦。”那老婦人笑着,看見站在一旁的歐陽夏雪,“老夫人得福,歐陽小姐這般美豔脫俗,這滿京城怕是再尋不出第二個了。”
歐陽夏雪一聽是在誇自己,趕忙回禮,臉上帶着女兒家適時地嬌羞。
“晚輩歐陽夏雪謝祁夫人誇讚。”歐陽老夫人看着歐陽夏雪禮數周到,略微安心。那次出事倒是讓歐陽夏雪長了些心智。
老夫人和祁夫人繼續說笑着,歐陽夏雪則在一旁默默的聽着,不時打量一下這位祁夫人。
據原主歐陽夏雪的記憶,這位祁夫人是當今皇上的奶孃,有些身份,在宮中也是頗受敬重,後來在當今太后也就是前朝皇后身邊當差,十分受倚重。直到當今皇上登基後,才求了恩典出宮去。如今兒子在朝廷當官,孫子在太后身邊當差,全家都受着皇恩。
一個無背景,無家世的奶媽走到如今的地步,足見其本事手段。
御花園裡的家官眷陸續到齊,清清冷冷的御花園裡熱鬧了起來,現在大家就等皇后謝各位皇子駕臨。
各家適齡女個個打扮得如花嬌豔,希望被哪位皇子憐愛了去。
這時御花園旁的某院落顯得格外冷清。
“殿下,老奴剛去瞧了瞧,這次來的各家適齡女,有幾位家人子實在好模樣。我看殿下不如——”一位老嬤嬤看着坐在輪椅上的男子略帶試探的問。
“鄧姑姑,各位姑娘都是人比花嬌,我,”坐在輪椅上的男子說到一半就劇烈地咳起來,“咳咳~~咳咳咳”
老嬤嬤看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心疼得說不出話來。
男子咳了一陣,終於平復下來,侍女趕忙遞上茶水。
“我這病泱泱的身子,就不去禍害人家了吧。”那男子一臉病態,剛纔的咳嗽分去了他大半的精神。
“殿下,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您是皇子,您要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那是她的福氣!”鄧姑姑看着被病魔折磨到幾乎脫相的三殿下,心痛難忍。要不是這怪病!他家殿下定是這京都最好的男子!
“鄧姑姑,我自己心裡清楚,我,”又是一陣咳嗽,最近咳得頻率是越發勤了,“我已偷了這許多的歲月,也該知足了。”三皇子拓跋燾自嘲的笑笑,見者淒涼。
“不知各位可否告知東廝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