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個意思，”敖徵搖搖頭：“我會找人將你安排到駱振東身邊當個秘書什麼的，你幫我注意着銀天集團董事會的聲音，以及新界發展的動態，銀天集團的消息就是官家的消息，對我們拿到新界地皮是很有幫助的。”
“就是說，臥底？”韓佳人的腦海裡一下子蹦出了“臥底”這個詞，脫口而出。
“差不多可以這麼說了，”敖徵不自然地笑了笑：“你去那邊工作的同時，也是在爲我工作。作爲回報，如果任務成功，董事會同意獎勵你五十萬元，不過就算你不成功，我個人也會發給你這筆錢。駱振東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工作之餘，風險也不小。”
“任務不成功，獎勵什麼的就算了，”韓佳人笑着搖頭道：“到時候別讓我辭職就行了。那麼任務什麼時候開始呢？”
“明天，明天就有人帶你去面試。不過你放心，你平常心地去面試，肯定讓你進去的。”
去銀天的事情，既然要做就做得像一些。
敖徵找了個藉口，名義上將韓佳人開除。
第二天早晨七點鐘的時候，門鈴準時地響了起來。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子帶着她去了銀天，一路上跟她講了不少面試的注意點，甚至還透露了一些面試的題目。
“你要注意，”快到目的地的時候，女子拉住韓佳人的手，細細地叮囑道：“因爲每次面試的時候，駱總都會帶着人去看一次，所以這一次應該也不會避免。我不知道他會什麼時候出現，所以你的回答也不能和別人相差得太過於離譜，我剛剛跟你說的那幾條問題你一定要好好想想，面試官手裡的題目翻來覆去就是這幾條，你都背上就行了。”
下了車，韓佳人才意識到敖徵口中的競爭對手是個怎樣強勁的對手。
前幾年這塊地方還是低矮民房的聚集地，銀天慧眼識金，低價將這塊地拿了下來，這邊百姓的遣散費等相對於別的地方也低了很多。沒想到三年還沒過去，這裡不僅有了商場，還有了一個大型的影院，來來往往的情侶很多。銀天在這麼一個鬧市區給自己蓋了一座二十多層的寫字樓作爲自己的總部。
樓很氣派，比敖徵當時買的那個寫字樓還要漂亮挺拔。
“跟着我走，”女子下車，拉過韓佳人：“別發呆，裡面的房間很多不要走錯。”
“面試的地方在三樓的會議室，”女子帶着韓佳人上了電梯，按下第三層的按鈕：“我就不方便送你進去了，出電梯之後在右手邊。你是第二個面試的，一共有五個人，競爭不算激烈。祝你成功。”
話音剛落，電梯“叮”的一聲，到了。
韓佳人感激地看了一眼女子，閃身走了出去。右手邊的第一個房間就是會議室，門上用A4紙寫着面試等候室五個個大大的字。
“咚咚咚”韓佳人輕輕地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會議室裡面有些冷清。四個準備面試的人圍着圓桌子分散地坐着，一個個緊張地揹着手裡的資料，誰也沒有理財走進來的韓佳人。
“第一個面試的，李小姐。”突然，門開了，一個白白的胖子走了進來，抓着一張表格掃了一眼，對着房間裡的五個人喊道：“可以進去面試了。”
五個人顯然沒想到這麼快就進入了正題，騷動了一會兒又平靜下來。
一個戴着無框眼鏡的年輕女子收拾好面前的一摞資料，昂首挺胸地走了過去。剩下的幾個人更加賣力地看各自眼前的資料，甚至還有兩個人讀出聲音來。
韓佳人什麼都沒有帶，有些尷尬地獨自坐在一旁。具體的招聘職位就是一個秘書，沒什麼高能力的要求，會接電話，能幫總裁去掉那些不必要的騷擾電話就行了。韓佳人有些不太能理解，就這麼一個職位，還有什麼要求背誦的嘛。
“第二個，韓佳人！”
不出五分鐘，那個白胖子拿着表格又敲開了門。
“來了！”韓佳人一個激靈，急忙跟着白胖子跑了出去。剛跟出門，就撞進了一個人懷裡。
“對不起，”韓佳人急忙往後跳了兩步，連連道歉：“剛沒有注意，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兒。”一個帶着絲笑意的聲音戲謔地響起：“咱倆又遇到了。”
韓佳人一愣，擡頭一看，徵笑着看着自己的，不是駱振東又是誰？
“就知道敖徵那個小心眼的傢伙肯定會把你裁掉，”駱振東笑着打趣道：“那次訂婚晚宴我也去了的。”
韓佳人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駱振東的言下之意就是他看到了她被林俞菲誣陷的全過程，不僅如此，他還以爲敖徵受不住林俞菲的嫉妒，把韓佳人解僱了。
“嘿嘿，”韓佳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既然他已經這麼先入爲主，就將計就計吧：“被敖氏解僱之後就發現這兒招聘人來着，所以我就過來了。沒想到你公司還挺紅的，一個職位居然有這麼多人競爭，而且都還在好好地背書。”
“你管那些書呆子作甚，”駱振東撇撇嘴：“是人才，在哪兒都會有伯樂發現。你既然在敖氏呆了這麼久，一定有你的過人之處，罷了，那些人我也就不看了。就內定你好了。”
“總裁，這……”一旁的一個男子愣住了。
“嗯，就算是我的特招吧，”駱振東掃了一眼男子，臉色微沉：“這位小姐是敖氏總裁的前貼身秘書兼保鏢，水平不會比你找的那些人差。聽說，你的侄女也在這次競爭者的行列，你該不會是爲了自己的侄女在着急吧？”
“怎麼會，”男子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低着頭急促地解釋着：“侄女是因爲銀天的名聲纔過來的，她本身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我是總裁一手培養的，怎麼會假公濟私呢。我只是覺得，咱們的招聘已經發布了，如果就這麼內定下來，那那些面試的人該怎麼辦？”
男子說着，帶了一絲惱恨的眼神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韓佳人。
“公司如果是你開的，我就聽你的。”駱振東冷笑了一聲：“你侄女是名校的三本畢業吧，這一本二本和三本也是不一樣的。我倒也不是假公濟私，也不是因爲有權力，這是我自己的公司，我不會隨便糟蹋。你們的每次招聘，我都會做工作，看每個人的簡歷並且審查。韓小姐是國內一流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比正在招聘的幾個人學歷都要高上許多。”
“而且，就算不談學歷，咱們說說工作經歷，韓小姐在敖氏企業的工作經歷也足以勝任。”駱振東的聲音逐漸冷了下來：“這次招聘的五個人，除了韓小姐，分別是你們幾個人的親戚或者朋友。我們公司注重感情，但不代表做事不帶腦子！”
“是，是……”幾個心虛的人連聲附和着。
“韓小姐，”教訓完幾個人，駱振東放緩了臉色，轉頭看向韓佳人：“本公司能吸引你這樣的人才實在是太好了，雖說秘書對你來說是大材小用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從底層做起。歡迎你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即日起就可以上工了。”
“老李，你帶着這位小姐去辦公室吧。”駱振東隨口派了一個年紀最大的人。
被駱振東喚做“老李”的人年紀看上去已經有了五十，額頭上的皺紋已經漸漸地顯露出來。給他平添了幾分溫和的感覺。
“我就喊你小韓吧，”老李笑呵呵地看着韓佳人，伸出右手：“我是駱總的辦公室主任，請多指教。”
“李叔你好。”韓佳人禮貌地伸手握了握，微微一笑。
“走吧，辦公室在十二樓。因爲你們是秘書處，平日裡離駱總最近，所以辦公室也連在一起。有什麼不會的可以問問秘書處的老員工，至於工作的問題，我會發電郵給你。”
“行。”
銀天的工作效率不錯。老李帶着韓佳人很秘書處的人簡單地介紹了幾句，指定了辦公桌，就匆匆地離開了。
秘書處的人不多，至少沒有敖氏集團的人多。
連韓佳人自己，一共只有四個人。其中年紀最大的不過三十歲，張麗，已經有了一個兩歲的兒子，大家都喊她“張姐”。張姐也很熱情，韓佳人剛進來，就幫她倒好了咖啡，並且把一些辦公必備的文件都複印了一份放在了她的辦公桌上。
還有兩個也都是女孩子，一個叫陳佳佳，是四人中年紀最小的，剛滿二十一歲。聽說是駱振東的一個遠房親戚；最後一個比較文靜，衝韓佳人打了一聲招呼就埋頭工作了。
銀天集團作爲新興的公司，在某些福利方面還沒有能趕得上那些老牌的公司，但是員工和領導之間卻相處得很融洽。而且每個樓層都有個很大的廚房和一個設備齊全的茶水間，便當早點可以自己做，咖啡和飲料也是無限量供應，十分方便。
新的老闆，也就是駱振東很喜歡到處跑，剛去了財政部串門完又跑到韓佳人的秘書處耍。
“老闆好。”秘書處的幾個小女孩對老闆這種行爲已經習以爲常，連站都沒有站起來，各自坐在原本的椅子上，衝着老闆喊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呼。
“老闆好。”韓佳人已經站了起來，見左右沒人站起來，有點尷尬地又坐了下去。
“新工作還習慣嗎？”駱振東笑了笑，捧着自己剛倒的一杯咖啡，湊到了韓佳人的辦公桌前：“比起你之前在敖氏，你覺得哪個地方更好些？”
“老闆您又開始搭訕新的小姑娘了，”一旁，年紀稍大些的張姐笑着打趣道：“我已經發現這個規律了，每次咱們秘書處來新的小姑娘，老闆您都要把小姑娘逗得滿臉通紅才罷休。好不容易又來了一個新的小姑娘，您又來了。”
“就是就是，”張姐打趣完，別的幾個小姑娘笑呵呵地也添了把柴火：“佳人你也要小心點兒，別被他逗得滿臉通紅。”
駱振東笑着又辯解了回去，幾個人和老闆一起笑作了一團。
韓佳人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臉，滾燙的，看來已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