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大人臉色有點發白，向前走了幾步，聲音中帶着苦澀。
“小雪，我只是想讓你再陪我十天而已。只是十天。我想……和你說說話。”
“十天以後，本宗主發誓再也不會來和你說一句話。也不會再見你一面。”
“你就連這一點要求都不肯答應嗎？”
他的聲音十分淡然，但是卻透着一絲無奈和悲哀。
這時的皇甫雪，已經和李元蘇快走至門口。聽到這話，停下腳步，但是並未回頭。
“對不起。宗主大人。”她聲音淡漠：“我想，我們從現在起就不要再見面，比較好。”
“以後，也永遠不要見面了。見了面，彼此心情都不好，何必？”
見了面，彼此心情都不好？
冷玄墨心臟驀然縮緊，脣畔的苦澀越來越濃重。小雪果然已經對他無情至此。
雪楠秘捲上說，情死才能復生。秘捲上的話從來都沒有虛言。只是他自己總還存着一點希望，以爲小雪對他還是有着零星半點的愛意。
現在看來，果然都是他一個人癡心枉想。
“好。”他腳下踉蹌，向後退了幾步。
“無情……送聖女……”出去兩個字竟是說得如此艱難。
他捂住胸口，突然他覺得心臟很痛，痛得幾乎要裂開。
“啪啪——”大海上空，忽然有一個水晶球猛然炸開。
所有人目光全部往上空看去。
水晶球裡閃過一片黑色的濃霧，但是很快就消失。黑霧就像黑色的火藥，將碩大的水晶球炸得粉碎。
水晶球的碎片，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在海上四處散落，而大多數，竟全部齊刷刷向皇甫雪那個方向刺了過去。
李元蘇和冷玄墨同時大吃一驚，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瞬間掠向皇甫雪。
兩人同時伸出手，各自用內力將這些水晶碎片震了出去。
“宗主。”十幾個天機門弟子急壞了，一拔拔的前來稟報。
“另外幾個水晶球看起來也有要爆炸的異象。”
冷玄墨一邊繼續捂着胸口，一邊揮袖，將皇甫雪保護得密不透封。
“冷玄墨？”皇甫終於發現了他的不對勁，他有些慘白的臉龐上現在冷汗涔涔，而一雙深邃的眼眸卻死死地盯着那隻爆炸的水晶球。
脣畔的笑意即冷冽悽苦，又絕決死寂。
彷彿一個垂死之人……
“到底出了什麼事？”皇甫雪忍不住了。看到他現在這副模樣，她的心還是非常不爭氣地痛了一下。
冷玄墨還是不回答，淡淡望她一眼，言語裡略有點賭氣。
“你要走，就和藥聖一起走吧。何必又管本宗主死活。”
這語氣聽起來要多酸有多酸，李元蘇扭過臉，在心裡默默地感嘆一句。
幼稚！
皇甫雪沒好氣，但還是繼續追問。
“你是不是已經控制不了他們了？”
由於李元蘇在旁邊，所以這個秘密她始終還是沒有說得透徹。但是就這一句足矣讓宗主大人聽明白了。
冷玄墨並不作聲，一揮衣袖，如一隻黑色的蒼鷹掠過大海，飛到那幾只還沒破裂的水晶球旁邊。
空中傳來宗主大人一聲無奈的回答。
“是的，你猜對了。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