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殘暮所說的,都是事實。
“焰逸壅,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可曾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看着久久未語的焰逸壅,沈凝煙再一次出聲問道,“又或者說,你可曾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最後一句話問出,焰逸壅終究是忍不住擡眸看向了她。
“你都知道了,是嗎?”在那雙眸子裡,焰逸壅看到了清澈,他以前就知道,她從來都不會撒謊,那麼澄澈的眸子怎麼會騙人呢,這一次她依舊沒有騙他,她是真的知道了什麼。
“是,我都知道了。”事到如今,沈凝煙已經不想再繞什麼圈子了。
“是誰告訴你的?”焰逸壅盯着沈凝煙的眸子,沉聲問道。
聞言,沈凝煙忍不住蹙眉,“焰逸壅,你不覺得現在應該在乎的並不是誰告訴我的這件事,而是你爲什麼要做這件事?!”
言罷,清夙宮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靜,不知爲何氣氛突然變得極其壓抑,四目相視,沈凝煙冷冷的望着他,在等待着他的回答,而那雙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沒有人能夠看出他此時的想法。
許是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焰逸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煙兒,我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是焰逸壅主動開口,他不知道面前的人兒會不會一直與他對視下去,她註定是他的軟肋。
“迫不得已?”即使焰逸壅此時的眼底有着無奈,可是沈凝煙卻更加在乎他方纔口中所說的話,“你是說,火燒少林寺,活活燒死二百一十九條生命,只是因爲一句迫不得已?”
這一次沈凝煙終於將自己壓抑在心中許久的話說了出來,此時此刻,沈凝煙已經不願意去在乎任何東西,她猛然站起身,全然不顧形象的大吼起來,更加沒有去在乎面前這個男人的身份,她只知道,現在的她快要瘋掉了。
這是焰逸壅第一次看到沈凝煙生氣,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情緒如此失控。
“焰逸壅
,你口中的迫不得已,無非就是在爲你自己的野心找了一個藉口,對不對?”想着自己之前從殘暮口中所聽到的一切,沈凝煙的心就痛的快要停止跳動了。
聞言,焰逸壅傳說中斜飛入鬢的眉蹙了起來。
“煙兒,事情並非你想象的那樣。”焰逸壅沉聲道。
“並非我想象的那樣?”看着面前男子痛苦的模樣,沈凝煙冷笑道,“少林寺那場大火是你命人放的嗎?”
“是。”面對沈凝煙的逼問,焰逸壅最終點了點頭,“可是……”
“是不是爲了逼問出龍女下落而放的火?”不等焰逸壅話說說完,沈凝煙再次開口逼問道。
“是。”面對她的再一次詢問,焰逸壅依舊只能點頭,因爲事實確實如她所說的那般。
“焰逸壅,那你還有什麼好爲自己辯解的?”面對焰逸壅親口承認的事實,沈凝煙不知道事情又會是怎樣的並非她所想,“你確實去少林寺去找什麼龍女,也確實爲了逼問龍女的下落而火燒少林寺,這些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又要如何解釋?”
在沈凝煙的眼前,她似乎能夠看到熊熊大火燃燒的少林寺,耳邊似乎都能夠聽到少林寺弟子臨死前的掙扎與嘶吼,她彷彿能夠看到火光中努力想要逃出來,卻被無情大火所吞噬的一個又一個的身影。
她的眼淚終究是奪眶而出,淚眼朦朧間,焰逸壅的容貌都在變得模糊。
“當初爲什麼非要那麼做?”沈凝煙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仰起臻首,滿臉淚痕的望着他,歇斯底里的吼叫着,“爲什麼非要那麼做?你知不知道,他們是我最親的人,那裡……是我唯一的家……爲什麼,爲什麼……”
聽着耳邊的哭喊聲,焰逸壅禁不住有些愣神,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如此脆弱的時候。
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一切竟然是他親手造成的,而這並非是他所想要看到的。
“煙兒……”他
輕聲喚着她,聲音裡有着難以言喻的痛苦。
“爲什麼,焰逸壅……焰逸壅你告訴我,爲什麼非要那麼做?”沈凝煙緊緊的抓着焰逸壅的衣襟不肯放開,她像是着了魔一般,只是不停的詢問着他這一句話,因爲她真的無法裝作對這件事無動於衷,真的做不到。
這一刻,焰逸壅再也無法忍心再看她如此痛苦下去,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她消瘦的肩膀,板正她的身子,頷首直視着她那雙早已婆娑的淚眼。
“煙兒,你聽我說!”這是焰逸壅第一次如此大聲的對她說話。
果真,焰逸壅話音落下的瞬間,沈凝煙忽的收了聲,也隨之安靜了下來,瘦小的雖然只是被焰逸壅緊抓着肩膀,可是她的腳尖卻已離開了地面,只有焰逸壅知道,她的身子到底輕盈到了什麼地步。
感受着她忍不住顫抖的身子,焰逸壅心疼的蹙眉,只是瞬間,彎腰便將面前的人兒橫抱了起來,不容她反抗,便已將她抱到了錦榻之上,隨即翻身躺在了她的身邊。
焰逸壅拽過錦被,將緊緊相擁的兩個人蓋住了,他緊緊的擁着懷中的人兒,根本不需要費什麼力氣,便已將她的身子結結實實的禁錮在了自己胸前的方寸之地,頷首望着面前那張精緻的面容,他的吻輕輕落在了她的脣上。
不過他的吻觸碰到她脣瓣的瞬間,便已離開。
望着懷中人兒微微呆愣,還夾雜着憤怒的眸子,他輕聲說道:“煙兒,從現在開始你只要聽我說就好了,乖乖的躺在我的懷裡,安靜的聽我說完這一切,到那時,你再來決定,是否會原諒我,好嗎?”
沈凝煙睜大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鳳眸,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要如何回答他。
“煙兒,你現在只需要點頭就好了。”看着面前表情呆呆的人兒,焰逸壅的眸間染上了一絲笑意,這就是他的小女人,一個聰明到極點,卻也單純到極致的小女人。
聞言,沈凝煙乖乖的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