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笛!”夏煥之冷冷的打斷她。
“幹嘛?”
“你什麼身份?”
“別管我什麼身份,我現在跟你說正經事,我在幫你,沒害你!”
“本王問你話,你是什麼身份!”夏煥之平靜的重複着剛纔的問話。
狄笛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攝政王的貼身侍女!”
“你想明年的今天變成你父親的忌日嗎?”
狄笛默默的抽了口涼氣,支支吾吾起來:“那個……那個等下您還有什麼吩咐?”
“滾!”
狄笛忙不迭的將夏煥之批閱好的奏摺一股腦的捧在懷裡,跌跌撞撞的離開。
狄笛離去後,御書房取而代之的是空曠的寂寥,夏煥之環顧了四周,一切如昨日般,沒有任何改變。
曾幾何時他站在下面仰望着坐在上方的夏衍,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坐在這個地方俯瞰風雲,運籌帷幄。
如今他做到了,雕刻精緻的龍椅,夢寐以求的金印,可以號令三軍的兵符,這些都在桌子上,觸手可及。
可爲什麼會有失落的感覺?
夏煥之伸手握住號令天下的兵符,又摸了摸象徵帝王的金印,屁股下的龍椅又硬又冷,尤其是龍椅背後的雕花,靠上去別提多難受了。
忽然間很想知道,夏衍坐在這裡的時候,他表現出的若無其事究竟是真還是假?他的屁股難道不冷嗎?後背不疼嗎?
可據他所知,夏衍在這裡一坐就是一天!
想到這,夏煥之咬緊牙關,既然夏衍能做到,他爲何不能?
殿外忽然刮來一陣風,冰冷而帶着潮溼的氣體撲面而來,琉璃花燈被風吹的搖搖晃晃,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斑駁的影子。
“來人!”
回答他的卻只有風聲。
夏煥之猛然想起他已經譴走了太監,只留下狄笛伺候。
“來人!”帶着震怒的聲音吼道。
“來了來了!”狄笛慌慌忙忙的掀開厚重的簾子竄進來。
見夏煥之一臉的陰霾,狄笛嚇了一跳,怎麼又生氣了?
“拿酒來!”
“啊?”
“拿——酒——來!”夏煥之陰沉着臉,一字一句道。
狄笛哦了一聲,如受驚的兔子哧溜躥了出去。
沒一會狄笛抱來兩罈子陳年老酒,氣喘吁吁的將罈子放在地上,抹了一頭汗:“酒來了!”
“滾出去!”
“哦!”今日來,狄笛已經練就了一身超快的本事,只要夏煥之號令一聲滾,她能立刻滾到一個他看不見的角落蹲好,並且在他喊來人的時候,又出其不意的滾回去。
寂靜的大殿,只剩下他一個人。
夏煥之從龍椅上站起來,朝兩罈子酒走過去。
兩隻罈子足有西瓜那麼大,皆是窖藏了三十年以上的好酒,夏煥之撕開封口,殿內立刻飄起一股子迷人的酒香。
毫不猶豫的拎起一罈子大口大口的灌下去。
爲什麼有空落落的感覺呢?夏煥之放下酒罈子,望着美輪美奐的宮燈問自己,美酒、權利、地位、身份……他都有了。
回頭望了望那莊嚴肅穆的龍椅,琉璃燈火下,龍椅散發出的晦澀光芒竟有些刺眼。
夏煥之別過頭,又灌下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