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知道?”費青山扭頭望向天空,“也許就有這麼一類,喜歡被人虐待。”
丁碧凡撞了撞費青山,“你呢?是不是屬於那種願意虐待別人的人?”
“可能吧。”費青山吸一口氣,“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我只會這麼對待徐華風雪,她是我唯一的研究工具。”
“真想讓徐華風雪也聽到這一句話,也許她就不會走了。”丁碧凡嘆了一口氣,扭頭看向費青山,“要是她真的來殺你,怎麼辦?”
“她能殺得了我嗎?”費青山嘲諷笑道,“還是關心一下她自己比較好,不要被我殺了。”
“你不會殺她。”
“那倒是!不然就沒有樂趣了。”費青山拍了拍丁碧凡的肩膀,“好在她說了不會泄露你的身份,這樣也就夠了。”
“不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我即使被揭發了,也能坦然面對。”丁碧凡看着費青山,“你還是想想怎麼把你的研究工具再次討回來比較好。”
費青山笑笑地看着丁碧凡,什麼都沒有回答。因爲答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之後過了好幾天,一切正常地運轉着,周曉嵐那邊也因爲有所限制,還沒有跟丁碧凡他們聯繫過。
難得的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丁碧凡他們也得到了適當的休息,然而平靜的日子總是會特別的短暫。
在幾天後的今天,丁碧凡聽到了大統領崔大輝病逝的消息。
一聽到這個消息,丁碧凡的淚水就控制不住地掉落了。爲了這個曾經的英雄,更爲了這個跟她有共同理解的同盟而傷心,哀悼。
丁碧凡並沒有衝去見他最後一面。作爲一時的梟雄,要的並不是憐憫,而是希望自己能永遠活在人們的心中,而這點,丁碧凡毫無疑問做到了。
“該做點什麼了。”費青山出現,“大統領一走,上官家族和白宿家族的立場會逆轉!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
“我知道。”
丁碧凡手擦過眼角,這個時候根本就是不是一個人獨自哀悼的時候了。
“我先去大統領府看看情況。現在崔大輝大統領剛去世,上官家族不會那麼快出手,但是也在準備了。大家盯緊五大統領之首的位置已經很久了,他們怎麼可能錯過這個機會?
“你要做什麼?”
費青山跟了上去,剛好遇到了隨即而至的劉千柏和四公主。
“我們聽說了,現在該做什麼?”劉千柏擔心詢問,“這件事不像是可以平安無事地過。”
“這個節骨眼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是始料未及的。不過現在只有穩住局面了。”丁碧凡看向劉千柏,“你去盯緊上官家族那邊的情況。崔大輝統領一走,很多人盯着他的位置,更多的是想要得到的兵權。他手上的兵權可是最多的。如果被上官家族奪走的話,白宿家族和上官家族的位置就逆轉了。”
“好!”
四公主抓住劉千柏,“我跟你一起去。”
劉千柏有些猶豫。
“沒關係,讓她一起去。你負責她的安全就行了。”丁碧凡拍着劉千柏的肩膀,“不過我也知道你不會讓她出事的。”
劉千柏重重點頭,牽着四公主的手跑出去了。
“費青山,你跟我一起去趟大統領府。”
丁碧凡快步走去,費青山跟上。
兩人趕到大統領府的時候,便察覺到了不同的氣氛,似乎連空氣都對他們有敵意。
“大統領,似乎不大妙。我們要先回去?”
費青山擋住想要走進去的丁碧凡,提醒道。
“就是知道了,才更不能不理。其他兩位大統領還在裡面吧?”
丁碧凡推開費青山,徑直跑了進去。
剛一進去,就被團團包圍起來了。
丁碧凡冷哼一聲,“手腳倒是挺快。”
“這個可是好機會,錯過了不是很可惜嗎?”楊分司大統領從人羣中走了出來,“我們這叫先下手爲強。”
“沐夕顏大統領和李大英大統領呢?”丁碧凡沉着反問,“把他們怎麼了?”
“當然是抓起來。”
史文萊款款走出,即使做了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還是一身流露着書香氣,感覺有夠噁心的。
史文萊手上拿着一張紙,“沒想到你還有辦法潛入到首席執行長那裡拿到這種東西。看起來吊兒郎當的,關鍵時刻還是能發揮作用的。”
費青山冷眼看向他們,“你們這是造反?”
“造反?”楊分司仰頭大笑,“是又怎麼樣?做得這麼明顯,要是看不出來,就只能說你們太笨了。”
“那你們現在是要做什麼?”丁碧凡勾起嘴角,“把兩大統領軟禁了,自己又對我擺出這樣的陣仗,該不會想要獨霸雪月大都吧?”
“我們可不敢這樣以下犯上。我們只不過協助首席執行長清理門戶而已。”史文萊走到丁碧凡的面前,眼中厲光,“你是半魔人吧?”
丁碧凡雙眼大睜,她是想過自己會有揭穿的時候,不過卻沒有想到是這個時刻,更沒想到上官一江真的會把她的身份公開。
原來他已經這麼恨她了嗎?
丁碧凡低頭,再次擡頭,臉上卻掛着挑釁的笑容,“是又如何?”
“果然如此!你是不是有意接近這裡,想要找機會引起戰爭嗎?”楊分司揪起丁碧凡的衣領,“魔王還真是用心良苦從小就把你安插在我們這邊,是想要在不知不覺取代我們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丁碧凡冷蹙眉頭,“我是雪月大都的人,我的父親是丁峰然,我的母親是冷芷巧。你說的,我都不懂。”
“你還嘴硬嗎?”
楊分司甩開丁碧凡的領口,扭頭看向暗處。從暗處走了出來的人,是上官一江。
“我潛入組織發現,組織的領導就是你,你還想反駁嗎?”
丁碧凡怔愣地看着上官一江,這是什麼意思?上官一江在栽贓她?他明明比誰都清楚,她是無辜的。爲什麼要這麼說?
“聽到了嗎?我們這邊有人證,你還想反駁嗎?”楊分司低喝,“利用大統領對你的信賴,一直在背地裡吞噬着整個雪月大都,你的居心以爲誰都不會知道嗎?”
“不是……”
丁碧凡沒來得及反駁,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丁老大,我來救你了。”
是墨陽林星!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不是你說自己來這裡,會很安全嗎?”
“你在說什麼?!”
墨陽林星湊近,單手擒住丁碧凡的雙手,“都已經這個局面了,你還以爲還能維持原來的身份嗎?我們還是直接回去,大舉進攻,不是更好嗎?”
首席執行長張若南從裡屋走出,握緊雙手,瞪視着丁碧凡,“我還以爲我自己對你有偏見,事實證明,我的顧忌都是事實!要不是上官家族提議我佯裝被軟禁,配合他們的行動,我還不知道你是打着這樣的想法!原來你爲了報八年前的仇,回來了!”
丁碧凡狠狠地瞪了墨陽林星,再看看史文萊和楊分司得意的嘴角,最後視線停在了不敢直視她的上官一江的身上。
她明白了,被上官家族狠狠地擺了一道!
上官一江之所以會背叛她,就是在那時想好了吧?要跟墨陽林星聯手,把所有的罪責推到她的身上,以此讓上官家族的局勢逆轉。
現在上官家族救駕有功,上官家族自然會受重用,加上她本身就是白宿家族的人,白宿家族怕是以後會一蹶不振了。
“首席執行長,你聽我說,他們說的都是謊言,我可以證明丁統領……”
“夠了!”
丁碧凡制止了費青山的澄清,大聲喝道。
“這樣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你一個人的證詞怎麼推翻這些‘鐵證’?”丁碧凡仰頭冷笑,陰寒的目光看向上官一江,“我真的被你狠狠地擺了一道呢,你現在該消氣了吧?你的身份,包括我做的事,讓你這麼做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們就算扯平了,誰也不欠誰了。”
上官一江擡頭,眼中複雜,聽到丁碧凡最後一句的時候,他聽到了自己內心深處碎裂的聲音。他本以爲自己聽到這樣的話就能徹底死心,可是爲什麼連心跳都那麼劇痛?
丁碧凡看向張若南,“我是半魔人,這點,我不能抵賴。我也知道我這個身份,是不能呆在雪月大都的。但是你真的認爲他們說的,就是真的嗎?以你的見識,你真的就認定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張若南被丁碧凡這麼質問,本來有些動搖的想法,再次動搖了。其實他也不願相信,畢竟那天晚上丁碧凡出現在他的面前說的那些話,還有她的舉動,以及她表現出來的氣息,完全不是那樣的人。
但是人不可貌相,這點,他是知道的。特別是這種想要報復的人,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八年前的丁碧凡被那樣對待,也只有他和五大統領知情,但正是因爲知情,所以纔會懷疑。試問一個人被差點推向斷頭臺,而且是被冤枉的,能完全不介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