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秘密

有什麼秘密?

天堯足下輕輕點地,眨眼間人又輕飄飄的飛出幾米遠,幾個輕縱便落在天遙的面前。

天遙倒是沒有顯出驚嚇的樣子,依舊是柔和的微笑,遞過衣服後,便順手展開乾毛巾仔細擦乾天堯溼嗒嗒的長髮。

向來不喜與人有過多碰觸的天堯下意識的想偏頭,頓了一下,最終卻還是沒有動,抿緊脣,自顧自的脫下溼透了的外衣,換上月白色的長衫。

扭頭一看,卻發現那雪白的毛巾上已經沾染上點點顯眼的墨漬,在那一塵不染的面上,黑晃晃的猶爲惹眼。再看看天遙,卻發現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一般,仍舊仔細的將頭髮一撮一撮擦乾,認真的將凌亂的髮絲撫順,霧濛濛的眼眸中凝着淡淡的溫柔。

“五哥。”天堯不自在的僵着脖子:“那毛巾都擦髒了,一會兒讓它自然幹就成。”

天遙微微蹙起眉,停下手中的動作,細細凝視手中的溼巾半晌,眸中染上點點疑惑。

天堯驀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轉身看向那朦朧不真切的霧眸:“五哥,你…?”

還沒等他話說完,天遙神色微微一動,下意識的後退兩步,目光悄然移開:“差不多了,待風自然吹乾便成。”

五哥果然有事瞞着他?!天堯眉頭一挑,怒焰驀的從心底竄起:“五哥,你是不是有事……”

他的話又一次被打斷了,老管家氣喘吁吁的衝過來,急急叫道:“王爺,新娘那邊我們安撫不住了,她一直哭,怎麼也勸不住,看來得您過去看看了。”

天遙淡淡看了一眼管家,微微彎起嘴角,含笑的目光轉向一旁陰沉着臉的天堯。

管家似乎這才發現一旁瞪着眼,表情猙獰,似乎要將他生吞了的戰南王爺,不由腿一軟,踉蹌退後兩步,慘白了一張老臉:“奴才……見過戰南王爺,王爺金安!”

這王爺可是出了名的暴虐,今日犯在他手裡,想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金什麼安?!”天堯一腳踹翻那個哆哆嗦嗦的老東西,咬牙切齒的瞪他半晌,冷哼一聲,憤然甩袖而去。

管家苦着臉從地上爬起來,呻吟着揉着腰。

天遙怔怔的凝視着天堯離去的背影半晌,輕輕嘆了一口氣:“管家,你來得倒也及時。”

管家痛得齜牙咧嘴,老臉皺成一團,像個發了黴的包子:“王爺,您這樣瞞下去也不是辦法,他終究是會知道的。”

天遙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簾,默然不語。

晴朗的天空,只剩下晃得耀眼的烈日,熊熊燃燒。

‘天逸,出來。’天堯陰沉着臉,冷冰冰的拋出一句。

沉默半晌,直到他額頭上的青筋又冒出一條,表情愈見猙獰,馬上就要爆發之際,天逸才懶洋洋的開口:‘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話語中的篤定簡直讓天堯氣得要爆炸,惡狠狠的目光更加凌厲,路人驚恐的低下頭,退避三舍。

‘你怎麼知道我要問什麼?’

‘既然天遙不想說,你硬要知道幹什麼?’天逸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你……!’心裡明白這傢伙肯定知道什麼,天堯努力壓抑着要爆發的怒氣,不緊不慢的踱着步子往前走:‘如果我非要知道呢?’

‘不能說。’天逸理直氣壯。

‘那我只問,我是不是忘過什麼?’天堯放緩了語氣。

‘……是。’天逸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

‘爲何?’天堯在天逸要拒絕回答之前,急急補充一句:‘這是關於我自己的事,我有權知曉。’

‘……’天逸沉默良久,才道:‘你的暴虐是由於上輩子被惡魂同化糾纏才存留下來的殺氣,這你知道吧?’

‘那又如何?’天堯皺起眉。

‘而這同化需要的可是很久的時間。’天逸一字一句的認真回答:‘在同化完成前,你魂魄不全,靈智未開,而形成了正常的魂魄整體後,有了意識,自然不記得之前的事。’

‘靈智未開,難道是……指?’天堯一臉驚愕。

‘就是白癡啦!’天逸無奈的解釋:‘你靈智未開,自然智力比動物還不如,呆呆傻傻,也不會思考啦!只剩下本能。’

‘豈有此理!’天堯眼前一黑,氣得渾身顫抖,猛得一掌揮出,強大的氣勁隔空將堅硬的石牆炸得粉碎:‘爲何我從來就不知道?’

‘誰敢告訴你啊?’天逸語氣中滿是無奈:‘還不被你一掌拍得碎屍萬段?’

‘你說得有理。’胸前清涼的感覺蔓延到四肢,平息了心中的怒氣,天堯頓時冷靜下來,淡淡瞄了一眼被嚇得癱軟的路人小販們。

‘是吧?其他的我可不能再告訴你了。’天逸這次真打算死咬着不說出口了。

‘也罷,我自己去查。’天堯看看周圍,發現不知不覺竟已走到另一條街了,周遭有些熟悉的景物,讓他迅速回想起來,這裡似乎離那丞相府不遠。

不過他現在可沒興致去那湊熱鬧,轉個身,邁開腳步,準備找家酒樓吃頓飯,從早上起似乎就在忙活,也沒吃上什麼,現在倒真覺得有點餓了。

“咦?是你?暴…咳…戰南王爺!”身旁忽然響起一道驚呼,聽這聲音似乎還有些熟悉。天堯挑起眉,回頭一看,竟是不久前才見到過的良……什麼來着?

“有什麼事?”他似乎和這丫頭一點也不熟吧?天堯挑起眉,冷冷看她一眼。

“你忘了我嗎?我是良姚月啊!”良姚月急急解釋,手舞足蹈。

“那又如何?”天堯皺起眉,除了天耀外,他很難忍受聒噪的人,見她如此,頓時有些不耐煩。

良姚月狡黠的轉着眼珠,神秘兮兮的壓低嗓音:“看起來你很疑惑,是不是想知道些什麼?”

“你到底想說什麼?”天堯冷下臉,凌厲的瞪視着她,這樣善於揣測他人心思的丫頭,如果威脅到他,真該早點除掉纔是。

被那鷹般銳利的目光刺得頭皮發麻,良姚月額際冷汗直冒,硬着頭皮扯出一抹笑。

“我是想說,我可以和你來個交易。”

“交易?”天堯挑起眉。

“是的,我可以告訴你我所知道的東西,而你,則也要和我說一些東西。”

天堯輕蔑的嗤笑:“就你?你能知道什麼?”

“你可別小看我喔,虎-堯-帝!”良姚月一字一句的開口,聲音不大,卻如同巨雷炸響在耳邊,天堯臉色急急一變,伸手捏住她的手腕,狠狠的收緊:“你到底知道什麼?”

“痛,輕點。”良姚月臉色痛得發白,看不出那似乎很纖細的手指竟然有這般力道,在她使盡吃奶的力氣,拼命掙扎下卻像鐵鉗一般紋絲不動,似乎要硬生生捏斷自己的手腕:“你到底想不想知道?”

“哼!”天堯驀的鬆開她的手,狠狠的瞪視着她,凌厲的目光看得她直發毛:“你找個地方!我倒要聽聽你知道些什麼?”

良姚月揉着烏青的手腕,沮喪的垂下頭。

看來這次,是討不到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