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鑽心刺骨的痛二更
“皇后有點小姐婢氣，雖然有時候很會裝清純，但是自己從滑胎這事以後，她可變了許多，變得沉着了，不再像從前那麼容易衝動，想不到她會笨得跟皇上大吵大鬧呢！”微微的搖頭，想到自己那晚也跟皇上吵了起來，想想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女人嘛！最控制不住就是自己的脾氣。
“有聽說是爲了什麼事而吵嗎？太后那邊有沒有傳來什麼消息？”慈念聽着，看向一旁的芬芳，低聲問。
“這個倒是不清楚，不過聽說皇上離開的時候皇后氣極了，她她拿一個婢女來發脾氣。”芬芳說着，小心的看向我。
疑惑的，我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顯然，他們這一次吵的原因也是爲了我。
“那個婢女是春兒？”心裡一急，我上前一步，緊張的問。
“不是，這一次受皇后怒罰的人不是春兒姑姑， 一個叫小云的宮婢。剛纔奴婢就聽得出來，她們是有心要讓奴婢聽到的，她們說那個宮女從前對你很忠心，所以皇后纔會拿她來發脾氣，她們還說，以後深宮中誰對你好，都沒有一個會有好結果的。”芬芳搖了搖頭，咬了一下脣，如實的說。
這人是段若辰派來監看着我的，可是太年小無知，有許多事情都做得不好，如此時。
換了是我，這事我肯定不會讓主子知道的，遲一點知道，遲一點出事。
而現在，我知道了。
心繃得緊緊的：“皇后怎樣對那個宮女？”
想到小云的無助跟害怕，眉心不自禁的皺起。
她是那麼的天真，她只是因爲我的一點好心而決定忠心於我，她那麼的率真，怎麼就活該受到如此的懲罰？難道活在這個深宮之中，就只有明折保身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這個奴婢也不太清楚，就只聽到大家都在御膳房裡面討論着，看見奴婢出現以後說得更大聲，可是都聽得不清不楚的，有頭沒尾的。”芬芳搖頭，無辜的眨着眼皮。
我聽着，不禁有點着急。
“娘娘，你先別急，不如這樣吧！你先回去清華殿休息，等慈念去跑一圈，看看到底是發生什麼事，看看皇上與皇后又是搞什麼了，再決定要怎麼做。”慈念如懂我的緊張，微上前一步，擋在我的面前。
沉着的看她，我認同的點頭，已沒有要散步的心。
轉身，往清華殿而回，心不禁變得沉重。
我就知道，只要春兒與小云一天不離開鳳儀宮，皇后都不會讓她們二人好過的。
可是段若辰不肯爲了一個小小的宮女而與皇后關係鬧僵，在這件事上，我根本是無計可施的。
“娘娘，你很擔心，是不是？”芬芳跟在我的一則，嘴裡喃喃的低語着：“娘娘你真是一個好主子，對奴才都好。可皇后與你不和，只怕那個春兒姑姑跟小云都不會有好下場的，皇后耐何不了你，總有一天會把她們兩人給弄死的。”
“芬芳，你覺得我真的好嗎？”聽着她的說話，我微微的轉頭，冷眼的看向她。
這幾天，我不怎麼說話，她亦不以爲然。
看來天真的她仍不知道我已經悉然她在我身邊的存在關係。
“嗯，純嬪娘娘你很好，雖然說話不會顯得很親切，有點淡淡冷冷的，剛開始的時候會讓人有點怕你，可時間長了就會明白你是一個好人。”用力的點頭，她笑着。
“那你呢？你喜歡我嗎？”微點頭，我又問。
“喜歡。”她笑着，我們已經將要走到清華殿。
不知道那裡還有多少是屬於他安排的人，我便停下了腳步，不想進入。
在些話，我想在這裡說。
“喜歡？那爲什麼你要出賣我？爲什麼你要監視我的一切，然後向皇上通風報信？”淡淡的，我緩慢的轉身向她，面對面的質疑着她的忠誠。
難得慈念不在這裡，這是收攏她爲自己人的好機會。
以她的天真及簡單，還有如此的年輕不懂事，段若辰當初將她放我這裡也不過是隨意的找一個陌生臉孔的小孩子，好讓我放下戒心罷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這女人對他絕對不會有過份忠誠的決定，只要我能用點辦法跟手段，也許能收納爲自己人。
若真能如願，這絕對不是壞事，若不能也就罷了，反正他就該猜測得到我已經看穿芬芳的身份。
“娘娘，芬芳不想的，芬芳只是應命行事。”果然，芬芳聽後，嚇了一跳，立即跪下。
低頭看她，我平靜的眨眼，低語：“你該清楚，皇上就是皇上，在他的天下里，所有人都應該聽命於他。可若我不喜歡，你以爲你跟小云的下場又差得了多少？你以爲他會護你嗎？”
“娘娘，不要，奴婢不敢了，奴婢以後都不敢。”嚇了一跳，她嚇到了，立即伸手抱着我的腿，擡頭期盼的看我：“娘娘，求你不要對奴婢用刑，奴婢不想的，有一天皇上忽然暗暗讓我去見他，當時我也嚇倒了，還不知道是什麼回事，才知道他要命令我盯着娘娘你的一舉一動，要我能隨時彙報。奴婢開始也不太敢的，可是可是他是皇上，所以”
“那好，我原諒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以後，你的主子就只能是我一人，若我知道你有什麼異心，我不會讓你比春兒她們好過的，你懂嗎？”緩慢的蹲下，伸手擡起她的臉，我低聲，冷冷的警告。
能看到，她的臉色隨之嚇得發白。
這丫頭，很容易對付。
“可可奴婢若不向皇上彙報，他會處死奴婢的。”簡單的她只想到這一點，無助的看着我，閃着希望。
“沒事，你以後照樣向他彙報就好了，不過只能彙報一些平常的事，其他的就別多事。每一次他讓你去向他彙報的時候，你說過的話都要記得清楚，回來跟我再說一次。還有，若特別的事，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可絕對不能隨意向他透露，知道嗎？如果下次讓我再知道像這次我與七王爺相遇的事你也向他透露，我就殺了你。”輕淡的笑着，最後那句，我暗暗的咬牙，警戒。
聽着，她立即全身顫抖了起來，用力的猛點頭。
“這樣才乖，你要記得，在這後宮中，他是所有人的主子，可是他不會管所有人的死活。而你是我清華殿的人，我就是你最大的主子，你要聽我的話，我纔會保你周全，不然有什麼惹我不開心了，到時候可別向任何人哭訴，沒有人會可憐你的，包括那個帝王，明白嗎？”滿意的笑着，我輕拍她的臉，看着她快要嚇得暈倒過去了，才站起，伸手將她一併扶起。
我就知道，平日不多話，淡若無表情的我有時候是很嚇人的。
過去在太后的身邊，我也沒有如何的持寵而驕，可是每次在後宮之中，只要我出現，那些在閒聊的奴才都立即乖乖的閉起脣。
所以，從前一向最容易得到小道消息的只是親切的靈兒，而我卻只配是用來嚇人的那一個。
“不用害怕，你也知道我對春兒及小云的關心，就明白你這主子是一個有仇必報，有恩也定會相報的人。只要你忠心於我，我會將你當成小云跟春兒一樣的在乎，明白嗎？”伸手，輕撫她的髮絲，我滿意的笑着看她，看着她不停的點頭，才領着她往清華殿內走：“走吧！我們回去等慈唸的回來。”
眉心凝起，想到小云現在不知道怎樣，要不擔心也很難。
春兒已經因我而毀了半張臉，毀了半輩子，我不願聽到小云又出事的消息。
暗暗的嘆息，心裡的沉重無法揮散。
皇后與皇上的關係若一再的惡化，這樣下去對我亦沒有好處的。
那些人都想我死，現在的我是四面楚歌，欠缺的只是時候，等時候倒了，她們誰都不會想要放過我的。
但就算他們的關係相親相愛，皇后亦是不會放過我的。
皺着眉，靜候在清華殿的主殿內，等候着慈唸的回來。
沒有讓我久等，她就是辦事的人，很快便回來了。
“娘娘。”她跑回來了，走到我的面前行禮。
“別多禮了，快說，現在怎樣？”搖頭，我伸手示意她快起來，心急的想知道情況，芬芳本身就什麼都不知道，說的話不清不楚的，叫人聽着很不安樂。
“聽聞皇上今天去鳳儀宮，本來是笑着前往的，還給皇后帶去了許多的禮物。剛開始他們相處很不錯的，可是聊着聊着就吵起來了。奴婢又跑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皇后娘娘又拿出新的證據，說那是可以證明你就是當初害她滑胎之人，她要皇上還她沒出生孩子一個公道。皇上開始還有勸說她這事不要再鬧下去了，結果皇后不滿，於是就與皇上爭執起來。奴婢聽說，皇上也沒有罵她什麼，就是皇后不滿皇上對那事的冷漠，說皇上有心要護你，而放任娘娘你毒害皇家子嗣。皇上說她不可理予就生氣的揮袖而去，皇后娘娘氣極而怒，就跑到太后那裡去哭訴。”慈念站起來，臉上表情平淡，一一照實的道出她所查出來的事實。
如此的面無表情，就與往日的我相近。
這樣的奴才，不多話，多辦事，的確是主子會喜歡的。
“後來呢？”新的證據？只怕是一些特意打造出來諂害我的所謂證據吧！
段若辰這一次不作理會，我是可以理解的。
第一，他已經一再的說過那事要告一段落。
第二，現在的我還有任務，對他還有作用，他不會想我出事的。
而且他心裡該很明白，當初的我沒有要害皇后的動機，他本身就是相信我的吧！
“她在太后那邊怎樣了，倒是打聽不出來，可當她回到鳳儀宮以後就說自己陪嫁的嫁妝裡面有一條金項鍊不見了，讓人查了一下，說就只有那個小云進入過鳳儀宮收拾，便讓人去搜她的房間，結果在她的房間裡面插出，她那裡還有許多皇后的首飾。皇后說那些東西太多了，而且平日少用，倒是沒有注意到不見了，沒有想到那小云小小的年紀竟然手腳如何不乾淨，就讓人將她押到了內務府去審查。”慈念說着，擡頭看向我，以眼神在表示她已經全部說完了。
可是，後面呢？
“那現在小云如何？”根本不用多想，我就知道這是裁髒嫁禍的，小云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更不敢在皇后的眼皮下做。
“董蕊帶着她前往內務府的，我們都知道那裡是一個最黑暗的地方，董蕊親自帶人去，到我去打聽的時候董蕊還在內務府內，想必那小云肯定要受一頓毒打嚴刑的。礙於現在奴婢是娘娘你的人，所以奴婢不好入內看情況，就立即回來了。”慈念平靜的，繼續回答着我的說話。
聽她這話，我不禁擔心起來了。
以小云那樣的柔弱，怎麼辦？她肯定受不起那樣的嚴刑逼供。
“這樣下去，只會有兩個結果。一，就是小云受不了毒打，認罪。二，就是小云撐不下去，最後還是會被打死。”咬下牙，想到這一切，我的又手不自禁的握緊。
幾乎是立即的，想要衝去救人。
可是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我根本救不了人的，就算我衝到內務府去，能阻止董蕊亂來，但只會讓皇后多一個對付我的藉口。
可是，怎麼辦？要眼睜睜的看着小云受苦而不管嗎？
若我不管，小云就只有死路一條。
“娘娘，我明白現在你想要救人的心，可是現在不是你該有所動作的時候。而且皇上也不一定會爲了一個奴才而跟皇后一再的起爭執，這事你若能置身事外，對你對你個宮女都是最好的。”慈念看懂了我的操心，好心的提議。
擡眸看她，我一臉的凝重，下不了決定。
在經過這麼多事之後，我對自己說，以後儘量少去管後宮的事，要懂得明哲保身，才能活得安穩。
可想是一回事，真要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若真要放任不管，這將讓我如何的沉重
“娘娘，慈念也是爲了你好，皇后這一着是爲了泄憤？還是另有陷阱？我們都不知道，她這兩天跟雅貴妃偶有來往，她們兩人本是不和，現在卻要聯手一起，對娘娘來說這個時候少有動靜就是最安全的。只要你不去惹起事端，皇上必能護你周全。可若你爲了一個宮女而跑到內務府去，那就是管鳳儀宮的事，那是與娘娘你無關的事，娘娘涉足，就”
“夠了，我明白。”咬下牙，我生氣的站起，轉身往自己的寢宮而入。
怒火，怪的不是慈唸的說話，而是自己的處境。
是我，是我害小云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可是我最後卻還要冷眼看着這一切，不爲所動
靜靜站在清華殿的大樹下，擡頭看着月亮，發現中秋纔沒有走多遠，月亮卻已不圓了。
月很沉，光線也不足，今晚段若辰也沒有前來。
也許，他是存心要逃避我吧！
他會知道這後宮中的小事一件嗎？
過往，這樣的事經常會發生，像他如此的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又怎麼會去關心呢？他才懶得去管是誰害了誰，反正那要受罪的人與他無關痛癢。
若我有心，或者可以主動去找他的，但是想到自己這兩天來的沉靜，我不想與他有過多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