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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內,安茹急匆匆的奔進鴻園,瞧着葉小小給肉糰子搖着扇子,小傢伙睡得正香,肉臉蛋嘟起來,睫毛就像一層扇子密密麻麻的落下一片陰影。
“小姐!”安茹小心翼翼道:“老爺,已經在宮門外跪了一下午了,這麼大的太陽,小姐您是不是去……勸勸皇上,好歹是大勝而歸,沒有功勞也是有哭老的啊!”
“這話你聽誰說的?”葉小小一邊搖着扇子,一邊問。
安茹一直在後宮裡伺候自己,即便都是在宮城之內,但是卻去不得前面,自然更是見不到外面的實情,除非有人故意說給她聽得。
安茹只好道:“幾個小丫頭在那裡聊天被我聽到了,說是幾個守門的侍衛說的,應該假不了,而且老爺回來的時日,不就是今日?”
葉小小垂下頭,給兒子攏了攏被角:“不必。”
“唉?爲什麼啊小姐,這種天氣,老爺會中暑的!”
“中暑,也比丟了性命強!”
“咦?”安茹一愣,疑惑的瞧着自家小姐。
葉小小垂眸:“你下去吧,有什麼動靜了,再進來跟我說。”
安茹撇了嘴,心裡雖然不樂意,但也只能行禮告退。
葉小小搖着扇子,眸子卻不知道看向哪裡了。
皇上打開了天子之門,這意思還不夠明確麼?誰敢從這個門走,必定是有去無回!
就算父皇從臣子之門進了,但是天子之門已開,不管你走於不走,都是功高震主,都已經遭了皇上忌憚,唯一的辦法,就是哪個門都不進,哪個門都不走!
所以爹爹這一跪,是不得已,也是必須!
如果事情合適,說不定能在皇宮之外請求皇上辭官回鄉,還能保住一家老鄉的性命,如果命不好,那就只能跪着,直到皇上擺正了心意,痛下殺手。
葉小小低頭看着兒子,心思五味複雜。
早在封君然將他抱在腿上的時候,她心裡便明白,兒子跟父親,只能留一個!
否者一個做了太子,一個還想手握雄兵?那這天下,豈不是都性葉了麼?
伸手摸摸兒子柔嫩的面頰,感受着細嫩的觸感,她輕嘆了一口氣,終究只能閉上眼。
今日今日,她卻只能挨着,什麼都做不了,因爲她姓葉,是一等公的女兒,是封鈺衍的母妃!
兩頭爲難!
想想似乎封君然打算要孩子,恐怕就是爲了牽制自己。
於是她現在只能沉默,無法動作,若換做從前,說不定自己還可以義無返顧的衝進西暖閣去鬧一鬧。
葉小小閉上眼睛,咬緊了嘴脣。
而此時此刻,西暖閣內,站了不少人。
都是爲一等公求情的朝臣。
封君然迅速掃了一眼,什麼人都有,文臣武將,獨獨沒有自己的那幾個心腹。
他垂下眼皮,默默將這些人的名字記在心底。
“皇上,一等公已經在皇宮之外貴了一下午了,還望皇上息怒,讓人進宮。”
“皇上,臣以姓名保證,一等公絕無二心,必定是有人誣陷造謠,請皇上三思!”
你一句我一句的覲言,聽得魏有停都已經頭暈眼花了,可是封君然卻好好的坐着,沒有一點兒的異樣。
半晌之後,年輕的帝王這才擺擺手:“朕又沒說不讓他進來,到底是誰抗旨,是誰不肯入朝見朕?”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一臉震驚,互相看了看,額頭隱隱冒出點點汗珠。
這,皇上難道是有意刁難?四門大開是沒錯,但是天子之門都開了,你說這讓誰敢進?
封君然淡淡的掃了一眼,並未出聲,低頭,繼續批閱奏摺。
衆人還想多說什麼,卻聽門外有人報:“鴻妃娘娘到!”
聞言,所有人不禁都鬆了一口氣,獨封君然皺起眉頭,冷冷的看向門口。
精緻的雕花木門被推開,一身華麗宮裝的兔子慢慢走近來,朝臣們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瞧着鴻妃娘娘,這可是一等公的親生女兒,必定是來求請的,太好了!
葉小小看看衆人,道:“各位大人,你們已經在這裡待了一天了,從下了早朝就在這裡,眼瞧着天都快黑了,你們不體恤自己,也要體恤下皇上,臣妾都心疼皇上過於操勞了。”
衆人一副醍醐灌頂的模樣,隨即回身行禮:“打擾皇上休息,臣等這就告退!”
說着一個個魚貫而出,消失在門外。
瞧瞧,娘娘絕對是要使出殺手鐗了,人都打發走了,絕對是要吹枕邊風了!
衆人心中一陣高興,歡喜雀躍的奔向宮門,等着一會兒皇上出來,皆大歡喜,他們好趕緊上前去把葉城扶起來,去喝個痛快!
封君然瞥了眼葉小小,垂下眸子,繼續批閱奏摺,兔子端了一碗燕窩,擺在書案上,淡淡道:“臣妾知道皇上忙於國事,中午也沒有用飯,便燉了一碗燕窩粥,皇上趁熱喝了吧。臣妾不打擾皇上,這就離開!”
說完了,人徑直轉身而去,絲毫沒有留戀。
封君然的態度她已經看在眼中,多說無益。
等人走了,書案後的男人這才擡起頭來,眸子掃過面前的瓷碗,熱氣蒸騰,模糊了視線,而後他只能緩緩閉上眼睛,沉默着。
魏有停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本想出聲勸勸,卻見人猛然間站起來,一把將桌子上的摺子掃落在地,轉身踹翻了扶手靠背椅,一圈重重的砸進牆面。
咚的一聲,驚得外面的護衛下意識的破門而入,見到的卻是一片狼藉的西暖閣。
“沒事沒事,下去吧!”
魏有停連忙把人趕出去,關緊了們,收拾一地的狼藉。
誰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就生氣了,魏有停也不明白,只能低頭幹活,半晌,才聽到書案後的人自言自語一般。
“原來,連你也學會有所顧慮了……”
魏有停撇撇嘴,心裡面自然明白了,自然又是因爲這位小主子的事情。
顧慮?哎,皇上啊皇上,自打您坐上這個位置,又有誰沒多一分顧慮呢?即便是東羅乃至安陽王都越發的小心翼翼,更何況鴻飛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