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小的信很快就交到了封君然的手上,在西晉,能養得起信鴿的就只有皇族,而皇族之中唯一能用得起的,就是皇上,即便是歷代太子都不能碰觸這個東西,羣臣百姓更不必說,這東西你要是養了,無意就等於是在密謀造反,那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對於皇上每天晚上固定的時間跑到打仗外溜達等情信神馬的,大家都默默的當做什麼都沒看到,封羽然依舊帶着一羣人研究輿圖以及沙盤,葉城一臉凝神關注的專注,朱成友間或擡頭看一眼,林燁芝完全是個不明所以的,跟林蘭芷也一樣幾乎是無慾無求,只一門心思的關心戰事。
然兒今天卻跟以前有點不太一樣。
話說皇上雖然每晚收到信之後心情都不錯,但是今天明顯心情十分的好,細長眼裡都盪漾着柔柔的光澤,涼薄的脣角勾出醒目的弧度,原本還在低頭聊天的封羽然冷不丁的擡頭,看到門外揹着手美滋滋的走進來的男人,竟然生生給晃了一下,好半天才動了動嘴脣,不過好在人反應快,那句:你是哪兒來的妖精竟然敢扮成皇兄,這句話終於是別在舌尖,沒有一禿嚕嘴給說出來。
想想說出來的後果封羽然便忍不住一陣後怕,摸摸擦擦腦門上的汗,結果又發現自己似乎盯着皇兄太長時間,這才尷尬的笑笑,低聲問了一句:“皇兄今日,心情不錯?”
封君然難得應了一聲,雖然只是冷冷的一聲:嗯,但着實讓屋子裡的人都震驚不已。
“今兒給大家弄點雄黃酒,不用多了,一人一小碗即可。”
立在角落裡默默誦讀佛經的法淵住持腰桿子一軟,十字都和不好了,睜眼默默的瞧着封君然那幾乎都能開出花來的背影,默默無語。
皇上……雄黃酒那是驅蛇的,咱們這要面對的,可是蠱!
封君然心裡也明白這根本就不對路,不過葉小小給他寫信了,看口氣似乎挺擔心的,還說不行就試試雄黃,咳咳,所以說,試試嘛,反正他現在心情不錯。
一直以來冷漠的人,柔和了表情,連帶着整個營帳內都時不時的開出一朵小桃花,還是赤果果的粉色的……
法淵六根清淨,表示自己很淡定,葉城有家有口,什麼風浪沒見過,也很淡定,餘下三個光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封羽然開始撓手心,早知如此,就把花柳巷的小柳弄進府算了……生生刺激死人啊!
葉小小並不知道自己的一封信給前線的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擾,總之,封君然依舊沒給她回信!
於是西暖閣的書案上,那隻大王八旁邊,又多了幾隻小王八。
封君然是打定了主意不寫信,其實****他都牽掛着那個小丫頭,再加上東羅天天彙報情況,魏有停一個月上交一次兔子的日常用度,所以封君然不用寫什麼,就心理門清兒的,連兔子晚上睡覺登了幾次被他都清楚,當然,這都是魏有停跟安茹他們打聽來的。
封君然狠,所以他就是逼着自己不回,然後每天再美滋滋的等着信鴿,等着小丫頭哪天挨不住了,再給自己寫信,她寫信了,就證明想自己想的不行了,葉小小看着柔柔弱弱的,其實也擰着呢,不到逼不得已,她是不會有所動作的。
所以收到這封信的封君然,纔會這麼的高興,高興到軍營的人喝了三天雄黃酒,薰得周圍三裡之內,別說蛇,連個螞蚱都瞧不見。
而蜀國,金珠尼不耐煩的聽着樹下的報道,怒道:“什麼?六十餘里外紮營?”
金珠尼氣的咬牙切齒,她好容易把封君然盼出來了,怎麼就就地紮營了呢?六十里地,日夜兼程也得兩天才能到,等自己的人過去,估計人家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了,而且……哼,憑什麼的得自己送上門?
“陛下,不如用蠱吧!”
黃宜晴在一邊建議,在她看來,蠱蟲這個東西雖然不咋地,但是的確是個好東西,殺人於無形,且還能造成毀滅性的破壞,那守城的李將軍在西晉也很有名,侍衛能耐的將軍,可不也一樣擺在蠱蟲的手心裡麼?
黃宜晴把蠱蟲當成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有了這根稻草,西晉的那些軍隊就會像鐮刀下的麥子,刷刷刷的都得撲倒!
金珠尼低頭想了一會兒,才道:“丹東苗,拿你那批蠱蟲去試試,讓我瞧瞧你養的什麼樣。”
丹東苗應了聲是,剛要走,又聽金珠尼道:“對了,封君然,給我留着。”
丹東苗哈哈一笑,擺擺手,光着兩隻大腳丫,踩着地磚,啪嗒啪嗒的往外走。
黃宜晴忍不住皺眉,她最見不得人露腳丫子,特別是女子!
瞧着金珠尼白皙的小腳踩在地板上,儘管地上纖塵不染,她還是覺得髒,覺得彆扭。
“陛下,等打敗了西晉,封君然您想怎麼發落都成,等本宮的兒子上位,一定少不得陛下的好處。”
金珠尼笑笑,頭上的銀飾跟着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我?我只要封君然一個就夠了,你兒子?我還瞧不上!”
黃宜晴抿了嘴,瞧不上?怎麼瞧不上,她得怡兒哪裡不好?但是話又不能說,這女人養蠱蟲,陰毒的狠。
“不過女王陛下,這些蠱蟲,似乎不是您養的,這威力……”黃宜晴有點擔心。
“放心吧,丹東苗的蠱蟲,也很強。”
黃宜晴這才安下心來,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提筆給自己兒子寫信。
遠在柱洲,封怡然收到母后的信,低頭掃了一圈,微微翹起嘴角。
蜀國已經被母后煽動,金珠尼動用蠱蟲,想必皇兄這一仗不會這麼輕易的打下來。
想着他擡頭,道:“西戎那邊的人,什麼時候會進京?”
一個黑衣背劍的男子應聲道:“回主子,約莫在下月,上奏的摺子應該已經道長安了,而且葉書葉大人也會隨同一起回京。”
葉家這幾年的勢力一直都在突飛猛進,但是葉家的幾個兒子都是不緊不慢的晃盪在朝廷內各個艱苦的職位上,大都是既出力,又得挨人批評不討好的位置,反而是閒職上沒掛靠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