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孝仁見這羣蒙面人居然毫無阻礙的闖進殿來,不禁心頭一驚,忍不住朝門外望了望。
“陛下不必看了,外面那些守衛已被我們料理,眼下再想調人護駕已來不及了。”
那蒙面人說着又走上一步,伸手道:“陛下還是聰明些,快些把玉璽交出來,否則只怕有性命之憂。”
顧孝仁冷哼了一聲,問道:“你們可是瀾修派來的?”
知道傳國玉璽的就只有區區三個人,顧洛凝還在夏國,而且被監視着,除了瀾修之外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
但隨即又想,既然心愛的女人還在自己手上,瀾修怎麼可能毫無顧忌的動手呢?
只聽那爲首的蒙面人道:“陛下不必多問,我等也沒時間與你糾纏,快些將那玉璽拿來吧!”
“哼,有本事便上來搶,無膽鼠輩便少廢話。”顧孝仁斜睨着他道。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那蒙面人點了點頭,忽然猛地身子一竄,晃到他面前,伸手便向玉璽抓去。
顧孝仁擡手格開,隨即掄拳反擊,兩人頃刻間便鬥了二十幾招。
他見對方武功奇高,不禁又是一驚。
在當世高手中,應該只有瀾修和那崇國的三皇子狄銑有這樣的身手,但那兩人絕不會深夜來此做這種忽然偷襲的勾當。
眼前這個人武功絕不比他們遜色多少,爲什麼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他究竟是誰?
正自狐疑,冷不防便感覺腦後一陣涼風襲來。
顧孝仁趕忙側身避開,只見另一個身形瘦弱的蒙面人也攻了上來,變成了夾攻之勢。
那後一人一上來便疾風暴雨般的連攻了數招,功力雖然不及前一人那麼厲害,但也是個相當棘手的角色。
顧孝仁被他們一輪疾攻,逼得連連倒退,很快便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了。
他額頭冷汗直冒,知道現在只要稍有疏失,丟掉的就不僅僅是玉璽,而是自己的性命。
假如那樣的話,什麼中興大夏,天下一統就都成了黃粱美夢。
眼下不是硬拼的時候,他一邊守緊門戶,一邊尋找着脫身的機會。
可是那兩個蒙面人卻一直緊緊的纏着自己,不由他有分毫的喘息,其他的數十個蒙面人也將退路封得嚴嚴實實,根本沒有任何可趁之機。
又鬥了幾個回合後,之前那個蒙面人忽然發出一聲呼嘯,登時便又有幾人加入了戰團。
顧孝仁立刻險象環生,知道玉璽今日定然保不住,於是便猛地抓着它向堅硬的地面上砸去,哪怕毀掉這無價之寶,也不能留給別人。
但此時卻已經晚了,不知是誰一腳狠狠踹在他的腰肋處。
他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手中的玉璽也脫手飛出,被爲首的那個蒙面人直接抄在手中。
“多謝陛下慷慨相贈!”
聽到對方得意的笑聲,顧孝仁怒火中燒,但此刻已受了極嚴重的內傷,根本爬不起身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將玉璽揣入懷中。
只見那蒙面人又走上一步,俯下身來道:“本來只要拿到這玉璽便成了,無須傷害陛下性命。只可惜陛下有鯨吞四國的野心,也確有爭雄天下的才能,我等只好做做小人,即刻便送陛下歸天。”
他說着便揚起右手作勢要拍下去。
顧孝仁苦笑一聲,閉目待死。
然而就在那一掌將要拍落的瞬間,壽極殿外忽然響起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原來是夏國的禁宮衛士不知從哪裡得到了消息,竟忽然殺至,將這裡包圍了。
那蒙面人嘆息了一聲,便收掌起身,向身邊的其他人打了個手勢。
一衆蒙面人趕忙縱身從兩旁的窗口躍出,頃刻間便逃得一個不剩。
“陛下!陛下!陛下安好……”
夏國衛士從門口蜂擁而入,舉着火把燈燭四下裡查探。
一名金甲將軍上前扶起顧孝仁道:“陛下,我等救駕來遲,罪該萬死。”
顧孝仁強撐着腰肋處的劇痛,命令道:“快追上去!將那夥刺客盡數抓住,否則便提頭來見!”
……
大業皇宮內苑。
寂靜的雲央宮閣樓上仍然亮着燭火。
顧洛凝坐在妝臺前,支夷看着鏡中的自己發呆。
自從瀾修走後,這兩天她幾乎徹夜難眠,一方面是對心愛男子的思念,而另一方面則是無邊的孤寂和無助。
自己已經和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反目,天下之大,只有瀾修的懷抱纔是她的容身之地。
可現在,她卻只能呆在這冰冷蕭瑟的夏國宮牆之內,每天幾乎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這種日子簡直能把人逼瘋。
但她卻不得不忍耐,爲了有一天能真正開開心心的和瀾修在一起。
想着想着,她不禁暗自嘆了口氣,正準備吹了燈燭,到繡榻上繼續發呆,卻猛然感覺到腦後又一道疾風向自己射來。
她下意識地側頭一避,就覺那陣風幾乎擦着耳廓飛過,“咚”的一下擊中了面前的那面大銅鏡!
顧洛凝看着那銅鏡上的裂紋,不禁大吃一驚,還沒回過神來,兩枚暗器便又破空朝自己疾飛而來。
她就地一滾,奮力躲開,剛剛擡頭,便見寒光已閃到了眼前,已經躲避不及了。
可就在絕望之時,另一隻暗器卻又從斜刺裡飛來,將其生生的凌空打落。
“哼!”
只見一個黑衣蒙面人從房樑上躍下,揮舞着手中兩柄短劍就向顧洛凝刺去。
而與此同時,窗口處忽然竄入另一個蒙面人,伸手將那刺來的劍鋒格開。
“唉,你定要護着她,是不是?”
那身形瘦弱的蒙面人嘆息道。
顧洛凝渾身一震,眼前這個人不但是前些日子在周夏邊境刺殺她的人,還是當初在建興因霍盈盈一案被軟禁時,用暗器偷襲自己的人。
沒錯,那一聲飽含幽怨和不解的嘆息,她至今還記得,絕對不會弄錯。
“咱們大事已了,不要再生枝節,快走!”那阻止他的黑衣人逼着嗓子道。
“不!今晚要麼讓我殺了她,要麼你便殺了我!”
“她死與不死,與你有什麼相干?快些走!遲則生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