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墨畫走在一條筆直深長的小路也不知走了多久,或許只一會兒,或許很久,簡汐毫無感覺,一直走到那條路的盡頭,直至出現一面無路可走的石壁墨畫才停下腳步,在石壁上隨意按了一塊較爲突出的大石塊隨即墨畫向後退了幾步,簡汐只默默看着動作,沒甚表情。
伴隨着一陣沉悶的轟鳴聲簡汐面前的石壁緩緩分開,呈露出裡面一個可通行而下的臺階,在裡面幽深昏暗,即使有些許火把點燃也不是很明亮。
“進去吧!”回頭看了眼簡汐墨畫率先走了進去,簡汐連忙跟上她,提着裙襬小心下了臺階,走過昏暗的走廊,又轉了一個彎停在一個石門前墨畫道,“到了,就是這兒。”
“開門。”簡汐皺了皺眉。
“不如我們做個商量吧?怎樣?”雙手抱胸背靠着石門墨畫一派悠然,顯然沒有要開門的意思。
“商量?你還沒有放棄麼?”冷眼看着墨畫簡汐直接說出了墨畫的算盤。
“嗤。”冷笑一聲墨畫搖頭道,“我從來就沒放棄,也不會放棄,現在只是暫時的妥協你懂嗎?玲瓏珠我定是要誓在必得。”
“不可能,恐怕你是得不到了,因爲此時就是我也不知它在哪裡,而且就算有也沒用,孤冥夜不是說他不會碰那珠子的嗎?你還是斷了這個念頭吧!”想起玲瓏簡汐心裡又是一陣難過,說來說去都是那顆珠子!沒了更好!
“你休要騙我!別以爲你這樣說我就會放棄!”惱怒的瞪着簡汐墨畫眼底有明顯的不信,她竟然用這麼沒水準的話來騙她,哼。
見簡汐不語,過了一會兒墨畫緩下臉色笑吟吟道,“只要你親手奉上玲瓏珠,那樣的話就和冥夜說的話起不了衝突,我在說上一說他定會接納珠子,怎樣?”
“信不信隨你,玲瓏珠的確已不存在,因爲它已經隨着守護它的玲瓏一起…一起消失了,這件事孤冥夜也知道,不信也可以去問他,珠子一直都是放在玲瓏哪兒的,所以它們一起消失了,懂嗎?不要在問我了!”有些抵抗的說着簡汐撇開臉呼吸紊亂不穩。
墨畫眼中異光一閃,“冥夜…也知道?”
簡汐看了看石門又看了看墨畫,“難道我騙你不成?抱歉,沒那心思,請你先開門讓我進去,有什麼話事後再說,可否?”
過了一會兒墨畫才遲遲點頭,伸手在石門中央畫了一個圈,圓圈邊緣散發出幽綠光,彈指一揮圓圈中央出現一個簡汐看不懂的字,也可能是某種字符,只見墨畫食指按住字符唸了些什麼,石門晃了一晃,發出沉悶的聲音,一道白光閃出石門就這麼在簡汐眼前憑空一寸寸消失了。
“進去吧!”看了眼簡汐墨畫示意她可以進去了。
“勞煩了。”簡汐朝墨畫冷淡而疏遠的欠了欠身以示謝意,纔將目光轉向門剛剛消失的暗室,擡腳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暗室裡的佈置很簡單,也可以說除了七顆如雞蛋般大小,用來照明的夜明珠和一張散發着幽幽熒光的玉石牀外就在無其它擺設品了,七顆夜明珠圍着玉石牀不遠不近有規律的分散擺放着,玉石牀上安靜躺着一抹白色身影,那人銀髮肆意散開在熒黃色的玉牀上,很是漂亮,一身白衣勝如雪,雙眸緊閉,略顯蒼白的薄脣緊抿成一線,膚若最上等的溫玉一般光滑無暇,只是臉色卻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白,他就靜靜躺在玉牀上似沉睡的仙人一般出塵安靜。
簡汐走近玉牀站在牀邊,就這麼安靜看着牀上的人,原本冷淡的神情也在見到牀上之人而瞬間軟化,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簡汐擡手緩緩朝炎狐如玉蒼白的臉頰摸去,從眉毛哪裡一寸寸認真描繪他的臉,他的臉有些涼涼的,吸取了她手指上殘餘的溫度,簡汐只覺指尖微涼。
看到炎狐的那剎那簡汐只覺自己的忽然安穩的放下了,他還在她身邊的。
暗室裡異常安靜,安靜的簡汐幾乎都能聽見自己微微紊亂的心跳,漸漸簡汐發覺有些不對勁,回頭看着環手抱胸慵懶倚靠在石壁上的墨畫,“他爲什麼還沒醒?”
嫵媚一笑墨畫挑起柳眉譏諷道,“你以爲我是神仙啊?能讓他在十天這麼短的時間裡恢復人身已是不易,讓他清醒過來至少還要等上十五天,血隱草的威力可沒那麼平庸。”
“還要十五天?”眼神一暗簡汐看着炎狐安靜容顏不由苦笑,她也知自己太過心急了,“那接下來還要勞煩墨姑娘多多費心了。”
墨畫意外的挑了挑眉,歪着腦袋打量着簡汐半晌,最後冷哼一聲向外走,“客套的話你也就免了,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救他的,廢話我也不說,你若奉上玲瓏珠我定毫無芥蒂的治療於他,就算損我身心修爲也沒關係。”
儘管墨畫很明顯的表明她的意思,但簡汐卻沒辦法跟她表明什麼,她回頭深深看着炎狐,過了好一會兒纔不舍的慢慢走出暗室,墨畫站在門口冷眼瞥向她,如先前一般唸了些簡汐聽不懂的話,消失的門如隱形了,又忽然出現一般恢復如常,完事後墨畫見簡汐仍沒什麼表示不由闇火,走在暗道石路上墨畫的腳步也越走越快,簡汐不得不提着裙子一路跑着才能勉強跟上她,不是她不願給她,而是她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出了暗室墨畫便把她帶回了原先的住處,後又不做停留的冷着臉離開,簡汐什麼也沒說的默默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等到墨畫走的看不見影子了簡汐才渡步走進自己的臥室一下躺到了牀上,瞪着眼簡汐一瞬不瞬的看着紗帳頂,不知又在想些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簡汐坐起身下牀準備去找孤冥夜,忽然胸口傳來了一陣窒息的疼,簡汐瞳孔緊縮,雙手緊緊捂着胸口表情痛苦難忍,身體因疼痛而蜷縮成一團在牀上,額上出現密密麻麻的冷汗,冷汗沁溼了她額上的劉海,簡汐只覺心臟似忽然被人攥緊握在手心一般,疼的她連呼吸都停頓了三秒,又好像有萬隻螻蟻在狠狠大咬啃噬她的心臟,她從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疼。
手緊緊揪住身下的牀單,一聲聲痛苦的呻.吟聲從簡汐口中溢出,口中有絲絲的血腥味,嘴脣已然被她咬破,也不知過了多久,等疼痛緩過去稍稍平息後簡汐已不能動彈了,似昏睡過去一般,整個人幾乎虛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