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95

變臉不光是他們兄妹幾個,大殿裡所有的人臉色都變了。

今天在這裡的官員不是李泰的黨羽,就是李承乾的敵人,李承乾突然到來,這不是來數人頭嗎?

其實李承乾不來也早就知道他們誰來了,李承乾的方法、趙節的人力、丘神績的領導,東宮情報織組絕對是當今世一流的。

李承乾在芙蓉園門口走下車駕,看着烏壓壓的一羣人站在雪裡朝自己行禮,擡頭看看天空依舊飛毛扯絮地下着大雪。

柱着柺杖一點點地向走,直走到衆人面前才淡淡道:“都平身吧。”

李承乾突然覺得很尷尬,前面這幾個是魏王李泰、吳王李恪、漢王李元昌、蜀王李愔,但除了能認出大胖子是李泰以外,其他幾個人他就分不清他們誰是誰了。

不過也沒有關係,只要認識李泰就好,於是他給除了李泰以外其他三人一個笑容,然後轉頭冷着臉道:“魏王你就讓孤王站在這雪地裡嗎?”

李泰一臉吃了屎的表情,上前道:“太子殿下請進!”

“這麼的大雪,往裡走還有一段路,要不太子殿下坐小輦吧!”漢王李元昌一臉媚笑道。

“是啊,太子殿下腿腳不好,還是坐輦吧!”李泰話中帶刺道。

“李泰,孤王一直說你不長進,還真是不長進,知道孤王腿腳不好,你準備的小輦呢?

還一開口就是孤王腿腳不好,天下人都知道孤王腿腳不好,用得着你說?你還能再找人上封奏疏說孤王腿腳不好,請父皇廢了孤王的太子之位?”李承乾直接挑明他的險惡用心,在場的所有的人都被嚇住了。

“太子殿下息怒,魏王只是一失言,還請太子殿下不要計較。”吳王李恪第一個反應過來。

“這輦駕要孤王等到什麼時候呀?”李承乾也不理他,直接轉移話題。

李恪:……

李泰:……

衆人……

李承乾坐在四人擡的小輦上,看着下面一羣人垂頭喪氣的模樣,心裡很高興。

來到正殿,李承乾看見三個宮裝麗人在門口向他行禮,知道都是公主,便含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

長樂公主和新城公主走向前一左一右地扶住李承乾道:“外面雪大,大哥凍了一路,快到裡喝杯酒暖暖身子。”

李承乾呵呵一笑,任由她們扶着感嘆道:“還是妹妹好啊,知道心疼大哥。”

李泰因爲今天既請了宗室又請了外臣,按理三位公主應該另外設席,但是他想營造出兄弟姐妹閤家歡樂的場面,就在大殿裡掛一道珍珠簾子,簾內是幾位公主和親王的坐席,簾外是大臣的坐席。

大殿中間一溜是五個三足鎏金大火盆,裡面都燃着銀絲無煙炭,把個大殿烘的陽春三月一般暖和。

頭上掛着兩溜牛油巨燭,大殿從前到後都照得明亮無比,纖毫可見。

簾外小几擺上杯盤碗盞筷子酒壺等用具都是雕花純銀的,簾子裡面則是純金的。

三人走到主位前,李承乾看是白狐皮的坐墊和小几,立時把臉放下來,轉身看着李泰道:“李泰,你怎麼回事啊?”

李泰被問的一愣,一臉無辜道:“請太子殿下明示!”

“孤王腿腳不好,你都掛到嘴邊上了,怎麼不知道給孤王準備羅漢牀呢?”李承乾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昨日太子殿說是不來的,所以沒有準備,臣弟這就去安排。”李泰不卑不亢道。

“強辭奪理,你剛纔去接駕時不會安排嗎?如果你出去之前安排了,這會還換不好嗎?”李承乾則是得理不饒人。

“是臣弟做事不周,臣弟這就去安排!”李泰還是低頭了。

“不用了!”李承乾一罷手,然後對跟在他身後侍衛道:“去把孤王的躺椅和小高几搬來。”

不一時東宮待衛搬進來一張太師椅,老鬼在太師椅上鋪一張大虎皮,旁邊放一張小茶几,其他人把從東宮帶出來的四個下酒菜和一壺酒放上。

李承乾大馬金刀地坐下,然後對衆道:“你們也都坐下吧!”李承乾端起酒杯,悠然地啜一小口。

衆人看着高高在上的李承乾心裡都是五味雜陳,覺得今天的李承乾很陌生,跟以前那個待人溫和,善良懦弱的李承乾判若兩人。

李承乾看衆人都跪坐好了,笑道:“把咱們帶來的菜,給大家嚐嚐。”

東宮跟來的小太監忙把已經搬進來的食盒都打開,裡面是跟李承乾小几上擺的一樣的菜,一個清炒芽苗菜,一個五香蠶豆,一個蒜黃炒雞蛋,還有一個是油炸雞丁。這些都是太子妃蘇氏準備的,她聽說李承乾要去芙蓉園赴宴,怕李泰給李承乾下毒,急忙讓典膳局把準備的午飯給李承乾帶來了。

東宮的小太監把菜都放到衆人桌上,區別就出來了,東宮用的器物都是白瓷的,而几上放的魏王府的器物不是金的就銀的。

李承乾笑向長樂和新城公主這邊道:“這些都是是東宮想出來新烹的飪手法做的,你們嚐嚐可還能入口。”李承乾雖然分不清楚她們是誰,但也知道對自己如此親近的,只能長樂公主和新城公主。

兩位公主聞言一笑,略微矜持地挾起一點清炒芽苗菜,放入口中一嚼味道果然與衆不同。

年紀小一些的新城公主驚喜道:“這麼好吃,是怎麼做出來的?”

長樂公主聞言臉上一紅,嗔怪地看她一眼道:“小妹小聲些,外面還有那麼多外臣呢?”

新城公主自知失言羞紅了臉,低着頭不敢看李承乾。

李承乾一直笑吟吟地看着她,但心裡卻已從她們的對話中猜出了她們具體的身份。

呵呵笑道:“這怕什麼好吃就是好吃,豆芽菜我也給你們帶來一些,派個人去東宮學學怎麼做就是了,想吃以後天天有得吃。”

“大哥就寵着她吧!”長樂公主聞言一笑道

“大家都快趁熱吃吧,這幾個菜只有熱的纔好吃。”李承乾對殿裡所有人道。

衆人都忙道:“謝太子殿下。”

就在衆人開吃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這麼多青菜,恐怕也只有用內庫銀不被禁的東宮才吃得起吧!”盧承慶早就想給李承乾難堪,直到此時才抓住機會。

若是以前的李承乾肯定要說‘孤王之過也。’可現在的李承乾豈會慣着他,直接冷下臉道:“你不想吃就給孤放在那!”

盧承慶的臉一下變成了豬肝色,緊接着又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

“就是就是,這麼好吃菜給你吃,你還說三道四。”蜀王李愔一吃上李承乾帶來的菜就不停不下來,唐時冬天青菜極少,他們在外地根本就吃不着。

李承乾不但反客爲主,還絲毫不給面子,這讓李泰和其同黨臉色都十分難看。

“住嘴!”李恪已經後悔今天帶着李愔來了。

李承乾到現在還沒有分清楚這幾位親王誰是誰,看蜀王李愔替他說話還以爲是以前李承乾的同黨漢王李元昌呢?

於是嚴肅地看着吳王李恪道:“他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都不讓他說話了?”

不料此言一出全場大驚,過了半天才聽高陽公主道:“太子殿下,你不認識他們啦?”

李承乾聞言急忙回頭去看老鬼,老鬼忙低聲道:“那是蜀王,說他的是吳王,那邊纔是漢王。”老鬼聲音雖低可是珠簾內的幾人都聽清楚了。

李承乾正尷尬時,卻見新城公主“啪”一聲把筷子放在小几上,嗔道:“大哥都被他給氣糊塗了。”

“外面的雪那麼大把人眼睛都給耀花了,再喝點酒哪裡還能看得清誰是誰呀!”長樂公主也笑着打圓場。

“就是就是,來老六喝酒!”李承乾借坡下驢,舉起酒杯邀蜀王李愔喝酒。

蜀王李愔忙舉起酒杯,吳王李恪低聲斥道:“還不敬太子殿下。”

“老三咱們是兄弟別來這套把酒喝了。”

“好。”

三人一起把杯中酒喝乾,才解了這個尷尬。

李泰聽李承乾跟李恪李愔稱兄道弟,比吃了屎還難受,見他們放下酒杯,就端着酒杯起身,走到大殿中間,朗聲道:“昨日長安城普降瑞雪,想着來年五穀豐登,孤王不勝欣喜,特舉辦這場初雪詩會。

能得太子殿下、漢王叔、吳王兄三位公主和六弟還諸位大人賞光前來,真是榮幸之至。”說罷把杯中酒喝乾。

“魏王爺風雅高士,在芙蓉園辦此雅集,我等豈能不來共鑲勝舉,酒已夠了該請王爺賦詩才是。”一衆魏黨都紛紛起身謙虛道。

李泰矜持地擺擺手道:“小王可算不上什麼風雅高士,倒是太子殿下前些日子給小王一首極好的詩,怕是在座的沒一個人能比得上。

今天太子殿在此理當先請太子殿下賦一首瑞雪詩才是。”

“對該請太子殿下賦詩!”大殿中很多人都是提前竄通好的,此時都跟着起鬨。

李承乾看着李泰表演,就連連冷笑,待李泰提到請他作詩,便緩緩起身走出珠簾,睥睨地看着衆人,淡淡道:“要說作詩啊孤王還真作了一首,怕你們諸位聽了不高興。”

衆人以爲他怕了,都忙道:“太子殿下作的必然是好詩,我等怎麼會不高興?”

“還請太子殿下吟來!”

……

李承乾看他們起鬨,想看自己出醜,便擡手一壓道:“好,那孤王就先做一首,你們聽了

雪壓冬雲白絮飛,萬花紛謝一時稀。”唸完這兩句李承乾又向前走出兩步才接着念道:“高天滾滾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氣吹。

”然後擡頭挺胸,提高聲音道:“獨有英雄驅虎豹,更無豪傑怕熊羆。”唸到這李承乾看了衆人一眼,見衆人已經被他的詩振撼的沒有反應了,大殿裡唯有粗重呼吸聲。才微微一笑接着道:“梅花歡喜漫天雪”後退兩步大手擺道:“凍死蒼蠅未足奇”

聽了最後一句,衆人眼睛掉了一地,覺得太俗,想作找出毛病批駁一翻……

變臉不光是他們兄妹幾個,大殿裡所有的人臉色都變了。

今天在這裡的官員不是李泰的黨羽,就是李承乾的敵人,李承乾突然到來,這不是來數人頭嗎?

其實李承乾不來也早就知道他們誰來了,李承乾的方法、趙節的人力、丘神績的領導,東宮情報織組絕對是當今世一流的。

李承乾在芙蓉園門口走下車駕,看着烏壓壓的一羣人站在雪裡朝自己行禮,擡頭看看天空依舊飛毛扯絮地下着大雪。

柱着柺杖一點點地向走,直走到衆人面前才淡淡道:“都平身吧。”

李承乾突然覺得很尷尬,前面這幾個是魏王李泰、吳王李恪、漢王李元昌、蜀王李愔,但除了能認出大胖子是李泰以外,其他幾個人他就分不清他們誰是誰了。

不過也沒有關係,只要認識李泰就好,於是他給除了李泰以外其他三人一個笑容,然後轉頭冷着臉道:“魏王你就讓孤王站在這雪地裡嗎?”

李泰一臉吃了屎的表情,上前道:“太子殿下請進!”

“這麼的大雪,往裡走還有一段路,要不太子殿下坐小輦吧!”漢王李元昌一臉媚笑道。

“是啊,太子殿下腿腳不好,還是坐輦吧!”李泰話中帶刺道。

“李泰,孤王一直說你不長進,還真是不長進,知道孤王腿腳不好,你準備的小輦呢?

還一開口就是孤王腿腳不好,天下人都知道孤王腿腳不好,用得着你說?你還能再找人上封奏疏說孤王腿腳不好,請父皇廢了孤王的太子之位?”李承乾直接挑明他的險惡用心,在場的所有的人都被嚇住了。

“太子殿下息怒,魏王只是一失言,還請太子殿下不要計較。”吳王李恪第一個反應過來。

“這輦駕要孤王等到什麼時候呀?”李承乾也不理他,直接轉移話題。

李恪:……

李泰:……

衆人……

李承乾坐在四人擡的小輦上,看着下面一羣人垂頭喪氣的模樣,心裡很高興。

來到正殿,李承乾看見三個宮裝麗人在門口向他行禮,知道都是公主,便含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

長樂公主和新城公主走向前一左一右地扶住李承乾道:“外面雪大,大哥凍了一路,快到裡喝杯酒暖暖身子。”

李承乾呵呵一笑,任由她們扶着感嘆道:“還是妹妹好啊,知道心疼大哥。”

李泰因爲今天既請了宗室又請了外臣,按理三位公主應該另外設席,但是他想營造出兄弟姐妹閤家歡樂的場面,就在大殿裡掛一道珍珠簾子,簾內是幾位公主和親王的坐席,簾外是大臣的坐席。

大殿中間一溜是五個三足鎏金大火盆,裡面都燃着銀絲無煙炭,把個大殿烘的陽春三月一般暖和。

頭上掛着兩溜牛油巨燭,大殿從前到後都照得明亮無比,纖毫可見。

簾外小几擺上杯盤碗盞筷子酒壺等用具都是雕花純銀的,簾子裡面則是純金的。

三人走到主位前,李承乾看是白狐皮的坐墊和小几,立時把臉放下來,轉身看着李泰道:“李泰,你怎麼回事啊?”

李泰被問的一愣,一臉無辜道:“請太子殿下明示!”

“孤王腿腳不好,你都掛到嘴邊上了,怎麼不知道給孤王準備羅漢牀呢?”李承乾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昨日太子殿說是不來的,所以沒有準備,臣弟這就去安排。”李泰不卑不亢道。

“強辭奪理,你剛纔去接駕時不會安排嗎?如果你出去之前安排了,這會還換不好嗎?”李承乾則是得理不饒人。

“是臣弟做事不周,臣弟這就去安排!”李泰還是低頭了。

“不用了!”李承乾一罷手,然後對跟在他身後侍衛道:“去把孤王的躺椅和小高几搬來。”

不一時東宮待衛搬進來一張太師椅,老鬼在太師椅上鋪一張大虎皮,旁邊放一張小茶几,其他人把從東宮帶出來的四個下酒菜和一壺酒放上。

李承乾大馬金刀地坐下,然後對衆道:“你們也都坐下吧!”李承乾端起酒杯,悠然地啜一小口。

衆人看着高高在上的李承乾心裡都是五味雜陳,覺得今天的李承乾很陌生,跟以前那個待人溫和,善良懦弱的李承乾判若兩人。

李承乾看衆人都跪坐好了,笑道:“把咱們帶來的菜,給大家嚐嚐。”

東宮跟來的小太監忙把已經搬進來的食盒都打開,裡面是跟李承乾小几上擺的一樣的菜,一個清炒芽苗菜,一個五香蠶豆,一個蒜黃炒雞蛋,還有一個是油炸雞丁。這些都是太子妃蘇氏準備的,她聽說李承乾要去芙蓉園赴宴,怕李泰給李承乾下毒,急忙讓典膳局把準備的午飯給李承乾帶來了。

東宮的小太監把菜都放到衆人桌上,區別就出來了,東宮用的器物都是白瓷的,而几上放的魏王府的器物不是金的就銀的。

李承乾笑向長樂和新城公主這邊道:“這些都是是東宮想出來新烹的飪手法做的,你們嚐嚐可還能入口。”李承乾雖然分不清楚她們是誰,但也知道對自己如此親近的,只能長樂公主和新城公主。

兩位公主聞言一笑,略微矜持地挾起一點清炒芽苗菜,放入口中一嚼味道果然與衆不同。

年紀小一些的新城公主驚喜道:“這麼好吃,是怎麼做出來的?”

長樂公主聞言臉上一紅,嗔怪地看她一眼道:“小妹小聲些,外面還有那麼多外臣呢?”

新城公主自知失言羞紅了臉,低着頭不敢看李承乾。

李承乾一直笑吟吟地看着她,但心裡卻已從她們的對話中猜出了她們具體的身份。

呵呵笑道:“這怕什麼好吃就是好吃,豆芽菜我也給你們帶來一些,派個人去東宮學學怎麼做就是了,想吃以後天天有得吃。”

“大哥就寵着她吧!”長樂公主聞言一笑道

“大家都快趁熱吃吧,這幾個菜只有熱的纔好吃。”李承乾對殿裡所有人道。

衆人都忙道:“謝太子殿下。”

就在衆人開吃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這麼多青菜,恐怕也只有用內庫銀不被禁的東宮才吃得起吧!”盧承慶早就想給李承乾難堪,直到此時才抓住機會。

若是以前的李承乾肯定要說‘孤王之過也。’可現在的李承乾豈會慣着他,直接冷下臉道:“你不想吃就給孤放在那!”

盧承慶的臉一下變成了豬肝色,緊接着又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

“就是就是,這麼好吃菜給你吃,你還說三道四。”蜀王李愔一吃上李承乾帶來的菜就不停不下來,唐時冬天青菜極少,他們在外地根本就吃不着。

李承乾不但反客爲主,還絲毫不給面子,這讓李泰和其同黨臉色都十分難看。

“住嘴!”李恪已經後悔今天帶着李愔來了。

李承乾到現在還沒有分清楚這幾位親王誰是誰,看蜀王李愔替他說話還以爲是以前李承乾的同黨漢王李元昌呢?

於是嚴肅地看着吳王李恪道:“他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都不讓他說話了?”

不料此言一出全場大驚,過了半天才聽高陽公主道:“太子殿下,你不認識他們啦?”

李承乾聞言急忙回頭去看老鬼,老鬼忙低聲道:“那是蜀王,說他的是吳王,那邊纔是漢王。”老鬼聲音雖低可是珠簾內的幾人都聽清楚了。

李承乾正尷尬時,卻見新城公主“啪”一聲把筷子放在小几上,嗔道:“大哥都被他給氣糊塗了。”

“外面的雪那麼大把人眼睛都給耀花了,再喝點酒哪裡還能看得清誰是誰呀!”長樂公主也笑着打圓場。

“就是就是,來老六喝酒!”李承乾借坡下驢,舉起酒杯邀蜀王李愔喝酒。

蜀王李愔忙舉起酒杯,吳王李恪低聲斥道:“還不敬太子殿下。”

“老三咱們是兄弟別來這套把酒喝了。”

“好。”

三人一起把杯中酒喝乾,才解了這個尷尬。

李泰聽李承乾跟李恪李愔稱兄道弟,比吃了屎還難受,見他們放下酒杯,就端着酒杯起身,走到大殿中間,朗聲道:“昨日長安城普降瑞雪,想着來年五穀豐登,孤王不勝欣喜,特舉辦這場初雪詩會。

能得太子殿下、漢王叔、吳王兄三位公主和六弟還諸位大人賞光前來,真是榮幸之至。”說罷把杯中酒喝乾。

“魏王爺風雅高士,在芙蓉園辦此雅集,我等豈能不來共鑲勝舉,酒已夠了該請王爺賦詩才是。”一衆魏黨都紛紛起身謙虛道。

李泰矜持地擺擺手道:“小王可算不上什麼風雅高士,倒是太子殿下前些日子給小王一首極好的詩,怕是在座的沒一個人能比得上。

今天太子殿在此理當先請太子殿下賦一首瑞雪詩才是。”

“對該請太子殿下賦詩!”大殿中很多人都是提前竄通好的,此時都跟着起鬨。

李承乾看着李泰表演,就連連冷笑,待李泰提到請他作詩,便緩緩起身走出珠簾,睥睨地看着衆人,淡淡道:“要說作詩啊孤王還真作了一首,怕你們諸位聽了不高興。”

衆人以爲他怕了,都忙道:“太子殿下作的必然是好詩,我等怎麼會不高興?”

“還請太子殿下吟來!”

……

李承乾看他們起鬨,想看自己出醜,便擡手一壓道:“好,那孤王就先做一首,你們聽了

雪壓冬雲白絮飛,萬花紛謝一時稀。”唸完這兩句李承乾又向前走出兩步才接着念道:“高天滾滾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氣吹。

”然後擡頭挺胸,提高聲音道:“獨有英雄驅虎豹,更無豪傑怕熊羆。”唸到這李承乾看了衆人一眼,見衆人已經被他的詩振撼的沒有反應了,大殿裡唯有粗重呼吸聲。才微微一笑接着道:“梅花歡喜漫天雪”後退兩步大手擺道:“凍死蒼蠅未足奇”

聽了最後一句,衆人眼睛掉了一地,覺得太俗,想作找出毛病批駁一翻……

裴行儉拿出賬本挨個登記,看着這些官員一個個跟娘似的,心裡暗爽不已,還是太子殿下高明。

待算出所有官員認捐的糧食數量後,把賬本送到李承乾面前。

“總數多少?”李承乾看也不看。

“二十五萬零七百石”裴行儉算了一下道。

“這麼多啊?”李承乾沒想到這些人倒是挺大方的。

李泰很想說嫌多,我少捐點啊!

這個時候長安地區每年從才江南調撥三十萬石糧食,充做軍糧或奉祿,其餘的都是自給自足。老百姓手裡的糧食肯定不多,而且連續幾年的大豐收穀賤傷農,所以老百姓這兩年地裡會少種糧食多種桑麻。

這些糧食即便是從整個關中地區購買,在大災之年,也一定會造成糧價劇烈上漲。

想明白這些李承乾起身以不容置疑的口氣道:“這些糧確實不少,所以你們不能在關中買糧,要去江南買糧運回長安,然後再送入東宮。”

“太子殿下恕臣弟實難從命!”李泰一下站起來,硬頂回來。

“魏王你不會想賴賬吧?”李承乾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泰。

李泰聞言漲紅了臉“我—,臣弟送糧食就是!”

意思很明白,別管我從哪買糧食。

“大災之年你們一下子買這麼多糧食,勢必造成糧價飛漲,到時候天災人禍一起暴發,恐怕天下人會要了你們的腦袋。”李承乾冷冷地提醒道。

剛纔一閃念間,李承乾很想讓李泰在關中買糧,到時候出了事,責任在都在他身上。可是想到有可能造成哀鴻遍野的局面,還是放棄了。

大殿裡衆人除了李愔基本上都是聰明人,經李承乾一提醒,都明白了其中道理。

魏王一黨都心中哀嘆,這太子殿下果然聰明睿智,這些年不顯山不露水心裡卻什麼都明白,他們第一次對魏王能否入主東宮生起了懷疑之心。

該說的說了,該做的做了,李承乾沒有心思再在這裡了。

“今天喝的有點多,老三送孤王回東宮吧!”李承乾看似隨意地說道。

李泰心裡一驚,太子這是要拉攏吳王?不過隨即就想通了,心道,蠢貨就是蠢貨,你又不能把東宮讓給他,你怎麼把他拉攏到身邊呢?

李承乾你這個蠢貨,當了這麼多年太子竟然讓吳王一直活着,就算我李泰不跟你爭,難道你就能守得住東宮嗎?

李恪心裡不想靠近李承乾,但是當着這麼多人面,他真不敢不給李承乾面子,看看李泰和他的一衆黨羽的臉色,就知道李承乾絕不是省油的燈。

李恪心裡彆彆扭扭的,面上恭敬道:“臣弟理應護送太子殿下!”然後走上去扶住李承乾。

李承乾坐着小輦一路出了芙蓉園,換乘軺車時,李承乾直接把李恪也拉上了軺車。

李承乾坐在軺車上醉眼朦朧地看着李恪,李恪在歷史上以英俊果毅著稱,也沒有什麼奪嫡的心思,但最後卻是蒙冤而死。

李承乾看得出李恪有他的驕傲,也有小心思,未必會相信自己,所以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讓車駕轉路去鄭國公魏徵府。

李承乾拉着李恪來到鄭國公府,魏叔玉和李安然把他們迎進去。

魏徵已經一個多月臥牀不起了,李承乾帶着李恪直接來到魏徵的臥房,魏徵聽見有人進來,微微擡起頭來。

李承乾看着他那個幾乎瘦成骷髏的臉,嚇了一跳,這是一個意志多麼強大的人才能活到如此地步,想着魏徵這些日子依舊在爲他這太子和大唐的未來嘔心瀝血的謀劃,眼睛便有些溼潤。

“承乾見過鄭國公!”李承乾朝着牀上魏徵鄭重一禮。

李恪詫異的看一眼李承乾,也向魏徵行禮問好。

魏徵眼睛看不見,聽見李承乾向行禮,忙爭扎着要還禮,李承乾忙向前按住他道:“鄭國公身體不好,不要動,也不要說話,孤王說幾話就走。”

魏徵知道李承乾有話要跟他說,就安靜下來了。

“外面的大雪已經下了一天一夜了,還沒有要停的意思,可能要釀成一場大雪災,孤王今天做一回叫花子,從李泰和他的一衆黨羽那討來了二十多萬石糧食,應該能渡過這次危機。”

李恪心裡腹非道:有這麼強勢的叫花子嗎?

“可是大雪封路父皇不在京中,怕是有人要不安份了,孤王要用些手段保長安城太平。”

“嗯,太子殿下思慮周全,老臣很放心,——有什麼需要老臣做,太子殿下只管說,——老臣,老臣拼了命也要做做……。”魏徵說完這些話喘了三次。

“倒不是要請鄭國公做什麼事,只是孤王有些憂慮也沒處去說,所以來跟您說說話。”

魏徵:“嗯?”

李恪心裡起了疑惑,暗道,難道李承乾想用真心打動我,那就可笑了。瞧透李承乾的心思,李恪坐在那越發淡定了。

“當年母后走時,讓我在東宮韜光養晦,說只要躲在父皇身後就好。

這些年孤王也是這麼做的,可是隨着孤王年齡增大,父皇還是感覺到了壓力,所以他留下李泰牽制孤王。

本來這些帝王心術,也沒有什麼,可是您開了個壞頭,天天直諫,讓父皇以爲只要聽直諫就能治國平天下,還能留個好名聲。現在好了,父皇身邊都是些會直諫的文學之士,這些人一沒有能力做地方大員,二沒有本事領兵打仗,就因爲能把古書裡的話,換個方法在父皇面前諫一諫,就能做到尚書宰相一類的高官。

這樣的風氣一開,以後誰還肯拼命在外征戰,誰還肯踏實的在地方上做政績?

這也就算了,可恨這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想仗着父皇的青眼動搖東宮,推李泰入主東宮。”

李恪心想,果然你還是恨這些,被人挑撥的親兄相殘!

李承乾頓了頓接着道:“他李泰要是真能坐穩太子之位孤王倒是不在乎,大不了孤王帶着家人出海。

可是朝中元老重臣只有房玄齡家的老二跟了他,算是房玄齡左右搖擺吧,其他人都不支持他,畢竟誰也看不起他身邊那夥倖進的小人。

大將就更不用說了,他身邊那夥人是武將的剋星,哪個大將上他面前去?

就這他還想着殺了孤王和老三、老九,他都不知道長孫無忌早就在佈局推老九入主東宮了,只要老九進了東宮他和老三誰也活不成,老九無能這天下就是長孫無忌的了。”

“嗯?”魏徵發一聲疑惑的聲音,很快接着道:“太子殿下神目如炬啊!”

“啊!”李恪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李承乾沒有理會李恪,而接着對魏徵道:“自北魏以後,這關中之地就屢次易主,西魏連頭帶尾享國才十六年,北周享國算是二十四年,前隋前後三十七年,如今我大唐已立國二十五年了,雖然父皇正值壯年,可也擋不住人心思亂啊?

我李氏受命於天,卻禍起蕭牆,不能保天下安定,自是該亡族滅種,可天幾千萬百姓無辜啊—!”

李承乾說得把自己都給感動了,沒注意到魏徵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手道:“今日臣算是相信太子殿下是真能寫出‘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等至理明言了。”魏徵一口氣說到這,就呼呼地喘氣,胸口一起一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手仍然死死地抓着李承乾。

李承乾忙給他順氣叫他不要着急,折騰了好一會兒魏徵才平復下來,有氣無力卻又堅定無比地道:“太子殿下放心,這些話殿下不方便說直接對陛下說,由老臣來說,老臣雖然快死了,但也要想方設法保住殿下,保住大唐的未來。”

李承乾受到魏徵感染,亦動情道:“多謝鄭國公好意,但孤王今日前來,不光是爲了孤王自己。孤王是想如果有一天父皇一定要廢孤王,那就請支持東宮的朝臣都支持吳王李恪入主東宮,這些話由您來說和適。”

“啊!”吳王李恪徹底被驚呆了。

“太子殿下爲何會有這樣的想法?”魏徵這一回倒是平靜。

“父皇正值壯年極難容得下孤王這個成年的皇太子,所以孤王打算以東宮之位與他們拼個兩敗具傷然後由李恪收拾他們。”李承乾說得情真意切,難分真假。

“不太子殿下聰明睿智李泰他們不是您的對手,臣弟絕不敢有非份之想。”吳王李恪急切地打斷李承乾的話。

李承乾轉頭真摯地看着他道:“孤王當然不怕李泰,就算加上長孫忌孤王也不怕,可是老三你要知道孤王的危險來自於父皇,幾乎所有皇太子的最大危險都是來自於皇帝!”

李承乾說罷無聲而嘆,魏徵和李恪一時也無言以對,屋裡只乘下三人呼吸聲。

魏徵在朝多年,十分了解李世民、長孫無忌以及魏王黨的一些人,深知李承乾說得都是真的。他一輩子富於鬥爭精神,又以天下爲己任,聽到朝廷有這些問題,首先想到的是怎麼幫助李承乾改變這個局面。

李恪本來對李承乾與李泰的鬥爭是報着看熱鬧心態,心底未嘗沒有一絲他們兩敗具傷時,自己趁機出手入主東宮想法,只是聽了李承乾後面的話卻有些意興闌珊。

過了一會兒,李承乾心想看來這些話魏徵還要消化一會兒,便起身道:“鄭國公身體不好,孤王就不打攪了,現在大雪成災《仁壽宮》就過幾天再演吧。”李承乾說着就要出去,卻聽魏徵鄭重道:“太子殿下放心。”

李承乾沒明白魏徵是什麼意思,但依然認真道:“鄭國公保重。”

李承乾帶着人回東宮,李恪沒有再送他回東宮。

李恪今天聽了太多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或者是想不明白的事情,雖然今天李承乾都給出了答案,但是李恪還需要消化,所以有些心事重重。

李承乾回東宮的路上,車輪幾次被雪埋住,薛仁貴十分緊張,雙手緊握長槍,守在車門口不讓李承乾下車。

李承乾知道這是他今天見東宮與魏王府爭鬥激烈,擔心重演玄武事變。

“東宮左右清道率沒有提前清理道路積雪嗎?”李承乾在車裡淡淡地問道。

“太子殿下問左右清道率爲什麼沒有清理道路積雪?”薛仁貴在車駕上大聲吆喝道,他自從進了東宮就受到李承乾的禮遇,而且通過觀察發現李承乾不但志向遠大,而且愛民如子,現在在他心裡李承乾就是天一樣存在。

正擔心李承乾的安全心裡煩燥,聽見李承乾發問,他比李承乾的火氣還大。

過一會兒,車外有人回道:“回稟太子殿下,左右清道率是從芙蓉園一直清到鄭國公府,到鄭國公府時,想着太子殿下只是說幾句,所以就直接把去東宮的路清理了一遍,不想這一會又雪積了一這麼厚了。太子殿下不信可以看道路兩邊,已經快兩尺深了。”

“嗯,辛苦了,讓將士們再清理一遍我們趕緊回東宮。”李承乾倒是不擔心安全問題。

一路上李承乾就想這些天他去過的地方,長安城還有很多草房子。那些草房子很難撐得住這麼大的雪,說不定有人已經房倒屋塌,正在風雪中瑟瑟發抖。

李承乾不是什麼聖母,但是這一世他確實受到大唐百姓的供養,而且這些人對他來說很重要,以他皇太子的身份可以與任何世家或朝廷大臣進行結盟。

但是你要跟這些人結盟,自己也必然要受到他們的影響,照顧他們利益,而且這些人因有家有口有財產,不可能全心全意的支持你。

中國有句老話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只有沒有靠山的人,不跟着你沒有活路的人,纔會願意爲你而拼命。

所以李承乾穿越這些天一直都在做收服民心的事,連魏徵家都是第一次去。

這樣做的效果很好,當他的仁愛的名聲傳滿長安的時候,一大批大臣不用他招手,就自然而然的靠了過來,這不是因爲他仁愛,而是因爲他有民心等於有力量。

所以李承乾是絕不能放過這麼一個得民心並且打擊對手的好機會。

“傳孤王令諭,到長安、萬年兩縣,讓他們速速開設粥場,準備房子,然後安排人去縣境內各坊將受災的百姓,全部收容安置進去。”

一道命令發出去,李承乾已經想好了後面要怎麼做了。

“傳丘神績來見孤王。”在做出具體安排之前,必須瞭解情報。

紛紛揚揚的大雪到第二日中午的時時候才漸漸停下來,雪雖然停了,但並沒有開始化雪的跡象,近三尺深積雪表面結了一層薄冰。

李承乾看着老鬼帶着東宮的太監宮女,清理嘉德殿前的積雪,心裡想着稍後可能出現的問題。

他已經以救災名義招集所有在長安的三品及三品以上官員和親王、郡王、國公等等來東宮議事。

現在李世民不在長安,他必須要爭取長安城到控制權,然後給魏王一黨一個深刻的教訓。

大雪剛停,就收到東宮的諭令,按理說李世民去行宮之前沒有下旨讓皇太子監國,皇太子下令大家可以不來。

但是現在大雪成災,皇帝和尚書左僕射不在京城,其他宰相也拿不出辦法。

大家都住在長安城自然都關心救災的事,既然有人出頭要找大家商量,那當然要趕緊去了。

不過李承乾意外的是第一個到東宮不是在隔壁太極宮辦公的楊師道,也不是在皇城辦公的尚書右僕射高仕廉,而是賦閒在家的宋國公蕭禹。

蕭禹是個很傳奇的人物,他是西樑朝的皇子,隋煬帝的小舅子,李淵的表妹夫,李世民的親家。

蕭禹的姐姐就是著名的蕭皇后,他從小跟着姐姐在隋煬身邊長大,娶了獨孤皇后的孃家侄女。

李淵起義後歸附唐朝,並把他的兵馬交給李世民,李淵時蕭禹就一直勸李淵立李世民爲太子。

玄武門之變以後蕭禹就是李世民的心腹,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但是因爲性格偏狹到現在貞觀十六年時,蕭禹已經被李世民四次罷相了。

蕭禹沒有什麼大功,而且性格急燥偏狹,跟同僚關係緊張,每次都把李世民罵的三尸暴跳。

但是蕭禹很得李世民信任,他在貞觀朝二十年間曾經被六次罷相,要知道同樣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對大唐有大功的李靖罷一次相就起不來了。

李承乾想着這些,聽見就說衛國公李靖也來了,這就不能攔在外頭了,先在偏殿見見吧。

李承乾帶着薛仁貴和裴行儉在偏殿裡等候,不一會就見兩個老頭聯袂而來,兩個老頭很有對比性,雖然兩個老頭都是身穿紫色的官袍,長鬚雪白。但一個高大威武,步履從容,慈眉善目的彷彿是在的家修佛的居士。一個乾枯矮小,舉止嚴整,眼光嚴肅好像誰欠他錢似的。

李承乾這次學乖了,兩人一進殿門就低聲問柏舟哪個是李靖,柏舟雖然疑惑但還是微不可察地比了一下高大的那個。

“參見太子殿下!”兩人同時朝李承乾行禮。

李承乾含笑道:“兩位快快免禮賜座。”

“謝太子殿下!”兩個老頭一板一眼地再次朝李承乾行禮。

李靖看見兩邊擺的官帽椅呵呵一笑就坐下了,蕭禹卻皺着眉頭看了半天,才哼一聲坐下。

待兩人坐下,李承乾才嘆口氣道:“大雪成災,父皇和房相又被困在驪山,尚書省現在也拿不出辦法,孤王無法只得請大家到東宮來商量,打擾二位老壽星靜養實在是慚愧啊!”

“老臣深受國恩,陛下不京城,國家有此災難,朝中又無人可用,老臣理當輔佐太子殿下救災。”蕭禹一開口就是一句‘朝中無人可用’李承乾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只能“呵呵”一聲看向李靖。

李靖也尷尬地一笑道:“老朽雖然衰朽,但是於救災上也願爲太子殿效犬馬之勞。”

李承乾哈哈一笑道:“二位果然是公忠體國的賢臣,我大唐有二位國之柱石,孤王就放心了。”

“嗯?”兩個老頭子,都起了疑心,太子要幹嘛。

李承乾只當作看不見繼續道:“不過要說驅使兩位老人家,孤王還是不敢,只是想着如今大雪封路,父皇那裡最是要緊,應該馬上派人去清除路上積雪,可是父皇不京中各屯衛的兵馬不能調動,而京城百姓受災需要自救,所以孤王想向各王公大臣借些家丁家將把長安城通往驪山的路清理出來,迎父皇回宮。”

李靖和蕭禹心裡都長出一口氣,李承乾不是調兵謀反就好。

“老臣家有二百個家將再加上一百個家丁都交給太子殿下就是。”蕭禹很快作出答覆。

“老朽家裡也有五百家位將和五十個家丁,也願聽太子殿下調遣。”李靖也不含糊。

“二位彆着急,清雪是個苦差事,只要年輕力壯的,年老體弱的不要讓他們去了,萬一凍死幾個在外頭就不好了。另外你們二位的家也在長安城,家裡也遭了災,也要留些人手在家裡救災。”

“此時趕緊清出道路,迎回陛下要緊,別的事都先放一邊,再說我們這樣的人家,怎麼也能過得去。”蕭禹毫不在乎道。

“那派出去的家將呢,可別把家將派出城清理道路積雪,家將家裡老婆孩子被凍死了。”李承乾強調道。

“這個太子殿下放心,老朽和宋公家裡用人還不至於如此苛刻。”李靖認真道。

“太子殿下只管放心,我等這就回去派人把家將點和家丁點來。”蕭禹說着竟然站起來要走。

李承乾忙起身攔住:“宋國公不必着急,其他人還都沒有來呢,也不知道大家願不願意把人借出來!”

“國家遇上如此大災,清理道路迎接陛下還朝乃是大事,還由得他們了,老臣倒要看看誰敢不願意?”蕭禹說着就動了怒,憤憤地坐下,看着李承乾道:“太子殿下放心,老臣今日就看着他們,誰敢不遵太子殿下的令,老臣,老臣跟他講理。”

李承乾實在看蕭禹呼呼出氣,鬍子一翹一翹的,實在看不出他是個講道理的人。

難怪李世民能忍魏徵,卻不忍不了蕭禹。

不過這也正中李承乾下懷,蕭禹姿格老,脾氣倔,聲音大,罵人狠,真是一個好打手。

一旁的李靖識趣,在把話引到李承乾前些天慰問傷殘將士和陣亡將士遺孤上去,蕭禹在旁也不時稱讚李承乾一兩句。

但是過約一刻鐘時,蕭禹就又忍不了,“砰”一拍桌子大聲道:“老臣和衛國公都來半天了,這些人怎麼還沒有來到,他們心裡還有沒有大唐,有沒有陛下,把太子殿下也不放在眼裡了嗎?”蕭禹開啓上綱上線模式,說得李承乾尷尬不已。

還好這時郝處俊前來回報。

“啓稟太子殿下,吳王殿下,蜀王殿下,漢王殿下,鄂國公尉遲將軍、尚書右僕射高大人,中書令楊……”

“你就說還有誰沒到?”郝處俊話還完就被蕭禹粗暴地打斷了。

“只有魏王殿下和工部杜尚書還沒有到,夔國公劉大將說是病了不能前來。”郝處俊愣了一下直接道。

“太子殿下,我們不等他們了,稍後太子殿下只管下令,他們要是敢不從命,老臣直接去找他們。”蕭禹大包大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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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穿越唐朝後總能隨便在長安城見到很多名人,這些人都很閒,除喝酒就是想找一個聰明的人做生意賺錢。

但是李承乾穿越快二十天了,這樣的事他一件都沒遇上,很多大將都不在長安城,唐朝沒有長城,他們需要去鎮守邊疆。

在長安城的人也很忙,只要挨不着事絕對不會隨便出現。

所以這一次李承乾雖然說要把在長安城的三品以上的高官都請來,但也沒有幾個人。

主要就是中書省的楊師道,尚書省的高仕廉和參知政事劉洎,以及六部尚書分別是吏部侯君集,禮部李道宗、兵部李世績、刑部劉德威、工部杜楚客還沒有到,

在京的親王,晉王李治在驪山,魏王李泰還沒到,只有吳王李恪、蜀王李愔和漢王李元昌到了。

公主府倒是來到十幾個駙馬都尉,只能坐在一邊,等結果然後執行。

賦閒在家的勳貴來了三個,分別是宋國公蕭禹、衛國公李靖和鄂國公尉遲敬德。

李承乾坐在上面看着這些人都各懷心思,也不多說,直接道:“現在大雪成災朝廷必須馬拿出救災方略。”

這算是定調子了看下面人怎麼麼說?

“雖然大雪成災但是下面還沒有把各地的受災情況報上來,着急也沒有辦法。”劉洎不待旁人開口就頂了回來,看似有道理,實際上就是不做爲。

“下面沒報出災情,就不派人清理道路,迎接陛下回京了嗎?”蕭禹一開口就帶着火氣。

“啓稟太子殿下,魏王殿下來到嘉福外,他要帶護衛進東宮,被左右監門率攔住,魏王殿下的護衛與左監門率起了衝突,正僵持不下,請太子殿定奪。”卻是賀蘭楚石親自來稟報。

一語使得大殿裡的所有人都是一驚,尤其侯君集和李世績,侯君集想着如果李泰鬧事李承乾必然要向他求援,李世績則想着陛下不在千萬不要出事啊!

“讓薛仁貴去把魏王的護衛就地格殺,然後引魏王去宜秋宮休息。”本來李承乾已經安排了今天把李泰扣在東宮,沒想到他自己鬧起來了。

大殿裡的衆人一聽好幾個都被嚇得臉色慘白,只有李靖、李道宗、侯君集、李世績聽出來李承乾還留有餘地。

“太子殿下如何行此殘暴不仁之事?”劉洎先是嚇一跳,但是一想反正是死,心一模就喊出來了。

“大雪封城,陛下不京中自然以太子爲尊,魏王帶護衛硬闖東宮就該嚴懲。”

蕭禹一句說得衆人心裡又沒底了,難道蕭禹和太子有密謀?

這些人可真的是有意思呀真的是。'何歡好笑的看着沒有做什麼評價坐在龍椅上好像是一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