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急着拜師,而且你和我同樣不能修煉元氣,這本就特殊,而你我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也就是緣分,我所學,不見得就適合你,何必如此執拗呢?”李一心扶起沒事就想要給自己行禮的冷無痕,語重心長的道出了兩人之間有些微妙的關係。
李一心不提還好,一提這事冷無痕就來勁了,眼淚汪汪的就要再次下跪,那可憐模樣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讓李一心是又來氣又無奈。
這孩子比自己還要慘,六歲就被送進了那所謂的狗屁刺客之家,經歷的慘痛經歷也就不說了,這執拗的性格,也正是他的長處,十年不分寒暑的拼命修煉,就爲了證明自己雖然不能修煉元氣,同樣也能成爲一個偉大的殺手。
理想是偉大的,也是扭曲的,從他如今的實力,李一心知道,爲了達成這個偉大而烏托邦的夢想,他絕對是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的,只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第一個挑選的對象如果不是李一心的話,他可能會在這條扭曲的路上還要走好遠,結局怎樣也不好說。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李一心,一個飽受刺殺糾纏的霸修,即使沒有那豐富的經驗 ,這個剛出道的刺客菜鳥也絕對會折在李一心的手裡,那是絕對實力上的差距。
也正因爲李一心如此輕描淡寫的就將冷無痕那扭曲的夢想打擊的粉碎,冷無痕的心裡便種下了李一心這顆新的希望之種,就好比失戀的人被趁虛而入那種感覺,讓人如何拒絕呢?
李一心狠不下心來拒絕冷無痕,冷無痕鐵了心的想要變強,這纔是死纏爛打的開始,李一心能擺脫困境麼?答案是否定的肯定。
……
“好了,我知道了,你是想學本領,而我會的東西剛好和你的體制相配,別否定,我可以教你,但是我不會讓你拜師的,而且在你決定修煉之前,我也告訴你,我的這套功法並不完整,而且缺失的非常嚴重,修煉到最後,你可能還不如普通的修者,可是成爲了霸修就站在了所有修者對立面上,等待着你的是唾棄,甚至是追殺,即使這樣你還要學麼?”
李一心越說越激動,情緒也隨着話語被帶動了起來,這場景讓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師,當時似乎也是這樣對自己說的,那時候自己拒絕了麼?
李一心臉上漏出了回憶的神色,心中默唸這老師的名字,心裡充滿了愧疚,“自己是多久沒有記起您了啊?當初發下的重誓,徒兒沒有忘記啊!”
“我願意,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擲地有聲,毫無猶豫的話語,仿若昨日,李一心的眼睛有些溼潤了,這場景是何等的相似,正如當年自己拿充滿渴望的心,寧可認賊做師傅也要變強的心。
“好,既然你想要學,那我便教你,記得你的師祖名爲——宇文落塵!”四個字怎樣重,李一心的心都爲之一顫,冷無痕激動的渾身顫抖,這纔是他想要的熱血,這纔是他追求的俠義,這一刻,冷無痕在心底裡暗暗發誓“絕不會愧對師傅”。
“師傅,我知道了師祖的名字,還不知道師傅的名字呢!”激動過後,冷不丁的冷無痕冒出了這麼一句,讓李一心羞紅了臉,支吾了半天。
“爲師的名號你暫時不知道爲好,而且我很快就要和你分別的,你不知道的話反而對你有好處!”李一心想了想,決定暫時還是不要將自己的名字告訴冷無痕,這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雖然有些病態,只是一個名字有何妨?只可惜現在的李一心就是不想說,咋辦呢?
“那師傅咱們啥時候開始修煉那個《霸神咒》?”冷無痕有些迫不及待的,對於變強這個事,這小夥子貌似比李一心還要執着,這就是傳說中的武癡麼?
“這是霸神咒,你先看看吧,到時候如果想通了,想好了再來找我,我幫你,但是能做到什麼程度我可不敢保證!”李一心將手抄本的霸神咒丟給了冷無痕,一溜煙的跑掉了。
熱情這種東西,有是不錯,可是太過狂熱就有些難以接受,冷無痕的熱情已經超出了李一心的忍受,不得不落荒而逃,如果說可能的話,李一心並不介意收個徒弟來玩玩,只可惜現在時機不對,李一心心腸又好,不忍心打擊冷無痕的積極性,只得另闢蹊徑,讓他知難而退吧。
李一心只安靜了一個多時辰 ,冷無痕就帶着滿面潮紅,激動的冒光的雙眼,出現在了李一心的面前,這種眼神李一心懂,當初得到霸神咒時的自己也是這樣,那是對實力極度渴望的人才會有的眼神。
“師傅,我要學,越快越好!”這是冷無痕的原話,可是等待他的卻是李一心一記刁鑽的手刀,冷無痕毫無防備就被自己的“好師傅”給放倒了,
李一心有些哭笑不得,這貨真真着了魔了,現在的狀況是絕對不適合修煉霸神咒的,將軟綿綿的冷無痕安頓好後,李一心還是決定幫這個便宜徒弟做點什麼纔是。
留下了一張紙條,李一心便離開了,直到半個月後,風塵僕僕的李一心纔再次出現在了冷無痕的面前,看着精神狀態明顯平穩了許多的冷無痕,李一心臉上漏出了欣慰的神色。
冷無痕的確是個好孩子,李一心留給了他一本清心靜氣的術法,他竟然已經修煉到了小成,那浮躁的心也經過半個月的磨礪,漸漸的沉澱,眼中依舊帶着狂熱,卻已經能夠自控。
“師傅,您回來了,徒兒我已經準備好了!”看到自己的師傅,已經能夠將那份狂熱壓制住的冷無痕,又有些蠢蠢欲動了。
“傻小子,你的這份狂熱不錯,可是也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用,這霸神咒太過霸道了, 想要修煉你現在的狀態,唯有死路一條,你懂麼?”李一心看着冷無痕想到當年的自己一時間百感交集,若不是當初自己太過執拗,師傅他也不會,一想到這,李一心的心裡就有點隱隱作痛。
李一心有了經驗,自然不會再讓歷史的悲慘重演,更何況他自己還有老鼻子的事情沒幹完呢,可不能爲了一個便宜徒弟把命給搭上了,可是讓自己的徒弟白白送死,他也做不到,這就考驗他的應對之策了。
霸神咒開篇需要大量的精血,精血越濃郁當然是越好了,看冷無痕這一身的腱子肉,這精血旺盛的很,不過要達到自己開四篇的程度還是不夠的,好在自己身上還有一件存貨,實在不行了用上便是,雖然有些捨不得。
李一心這次出逃的主要原因,還是想要冷無痕冷靜冷靜,以他之前的狀態來開篇,必然會衝擊最高篇,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次要的原因就是李一心去找了下傳送陣,別說,還真被他找到了,等給這個便宜徒弟開了篇之後,自己也該離開了。
爲何不帶上冷無痕?李一心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帶上他就是不負責任, 自己自保都成問題,帶上他那不是害人麼,更何況要穿過傳送陣,這貨的實力也不夠啊,諸多原因之下,李一心決定了讓自己的好徒弟在這無名境裡自己發展。
有經驗和沒有經驗做事情真的是天差地別,當初李一心在霸神咒開篇時的艱辛,最後連宇文落塵都搭上了性命才僥倖幫李一心開了四篇,史無前例的四篇。
而冷無痕肉體比之當初的李一心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而且一顆熱忱的心也不知道比李一心強烈多少倍,對於疼痛這件事,冷無痕更加不懼,直到開第三篇的時候纔出現了一點疲態,而第四篇開篇冷無痕反倒是猶豫了,對於整個開篇過程的認知,冷無痕做出了精確的判斷,這讓李一心都有些汗顏,自己當初能夠開成四篇果真是撞大運啊。
在李一心的一再鼓勵下,冷無痕才答應開四篇,不過卻明確的告訴了李一心,如果自己有不測,絕對不會怨恨師傅的,這下子把李一心逼上了梁山,本不打算用的東西都用上了, 那是一顆內丹,正是當初鯤贈與李一心的,居然給這貨佔了便宜,想想都肉痛。
李一心作爲旁觀者才知道,第四篇開篇時需要多麼龐大的精血才能完成啊,這冷無痕也是霸道,將內丹直接爆掉,那龐大到讓李一心都心悸的能量被他一股腦的都給吸收了,這份狠厲李一心自認是做不到的。
結局十分的完美,冷無痕也成功的開了四篇,而且那龐大的血氣,比之當初的李一心要強橫了許多,因爲最後引血的是那妖獸內丹,冷無痕隱隱帶着戾氣,站在那裡就仿若一頭人形妖獸一般。
看着自己完美的“藝術品”,李一心自己都樂了,算是留下一個希望在這裡吧,李一心沒有和冷無痕道別,再次給他留下了一道命令之後,飄然離去,踏上了屬於他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