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家族自豪感
“謝謝了，不過我們還是不要了。”
高小凡微微一笑，對這個邵微冰禮貌的解釋了一句，轉身就和陳紫欣、何萌萌、田甜還有胡四強向着裡面走去。
“不要吧？支持支持我們工作好不好？”
邵微冰嬉笑着，一邊倒退，一邊拿着照相機對準了高小凡一行人，就是咔嚓一聲。
胡四強跨前一步，擋在最前面，冷聲說道：“說了不讓拍，你怎麼還拍？”
邵微冰揚揚照相機，說道：“不拍不拍，不過沒請教各位怎麼稱呼？”
胡四強懶得跟他多說，將他推到一邊去了，生態園的那名年輕人也勸道：“小邵，尊重客人意願是第一位的，你這樣勉強的話，客人不高興了，小心投訴你。”
邵微冰惱火的說：“我也是爲了工作啊！再說咱們生態園的報紙也不錯，每期都會送達省委、市委的各個重要部門，也算是給客人們做了宣傳。”
胡四強眼看着高小凡和三個女孩子已經先一步進去了，很是不滿的看了邵微冰一眼，說道：“我們不需要這種宣傳。”
他大踏步的跟上去了，邵微冰望着他的背影，哼了一聲，說：“什麼東西！一看就是一夥富二代、啃老族！穿着光鮮的衣服，還真當自己是少爺公主了？”
那名負責迎客的年輕人苦笑着說：“你就別抱怨了，人家命好，你能跟人家比？不過一會兒再有客人來，你可千萬注意點，萬一讓人投訴了你，可就麻煩了。”
……
……
這座巨型建築的內部，按照生態園的名字導向，設計建造的非常生態化，處處可見綠色的植物，就連很多通道，都是建造了小橋流水的格局，從小橋上望下去，甚至能夠看到下面水中的游魚。
有一些粗大的樹幹是人工建造的，包括上面的樹枝和樹葉，也都是人爲製造出來的，不過難能可貴的是，這樣的人爲設施給人的感覺十分逼真，惟妙惟肖。
從進門的位置望過去，大致的能夠分辨的出來，這個巨大的建築物內部分爲了三個大部分，一部分是竹林，所有的桌位都是在竹林之中設置的，一部分是桃園，桌位自然是夾雜在桃園之中，最中央的部分則是一棵直通建築物頂部的人造榕樹幹，配着假山建築，以及從假山上流淌下來的小型瀑布，組成了這個建築之中最主要的風景。
這是整個建築內部的主場了，樹下、石間，擺着一張碩大的三十二人桌，只在周圍配備了三四個小型的十二人桌，估計是今晚主角所在的位置了。
在這片桌位的最邊角處，有一張書案，書案上擺放着一些筆墨紙硯，現在正有一羣人圍在書案的旁邊，揮毫潑墨。
胡四強是認識林間石的，對高小凡小聲介紹說：“那個寫字的老人就是林間石。”
高小凡點點頭；他其實對林間石很陌生，最多就是在學校的一些宣傳材料上見過林間石的一些介紹，再就是聽老爺子說過一些，其餘的還真是不很清楚。
在高小凡的記憶之中，林間石是一位國畫大師、書法大家，據說在雕塑領域也有一定的造詣，現在在老爺子的房間之中有一組小型雕塑就是出自林間石之手。高小凡不是很確定老爺子之所以認識林間石，是不是就是因爲那一組小雕塑。
“徐徐暖風起，似是故人來。”
林間石身邊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讚歎道：“林老這字好，詞更好啊！”
另外有人也說：“的確，徐徐暖風起，似是故人來，可謂是字字珠璣。只是林老這個字明顯意有所指啊！不知道各位之中誰纔是林老的故人。”
大傢伙湊在一起呵呵笑着，大概是因爲年紀都要比林間石小得多，反倒是沒人敢於應承這個話。
“故人嘛，自然是已經認識很久的人。但是既然是‘似是故人來’，那就不是故人來了，而是似是。”
林間石哈哈笑着，手中毛筆一拋，將桌上的四尺宣紙拎了起來，望向正向這邊走來的高小凡，笑着說道：“小凡，初次見面，這幅字送給你好了。”
“多謝院長。”
高小凡處變不驚，倒是坦然結束了，胡四強道着謝，上前接過字，說道：“林老的字越漸蒼然，就算是這種帶着柔情的字，也頗見俠骨。”
林間石呵呵笑着，拍拍胡四強的肩膀，說：“幾年不見，小胡這個嘴是越來越甜了。”
他轉目望着高小凡，仔仔細細的打量着，忍不住說道：“真像啊！記得四十年前見到你爸爸的時候，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了，沒想到太皇賢侄的兒子已經這麼大了。”
聽林間石提及爸爸的名字，高小凡微微躬身，說道：“多些院長還記得我爸爸。”
林間石感慨的說道：“怎麼能不記得？像是你爸爸那樣至情至性的人，已經很少見了。”
……
……
林間石是一個很健談的老人，身上穿着棗紅色唐裝的他看上去精神矍鑠，渾然不像是一個已經年近七十歲的老人。
事實上，林間石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正式退休了，但是林間石在藝術圈的地位是河東省目前的從業人士無法撼動的，以至於十年來，河東藝術學院的新院長雖然已經上任了，但是但凡有任何大師，都還是唯林間石馬首是瞻，當面的時候，更是以學生自居。
所以這一次他遠遊歸來，舉行的這一次聚會，堪稱是河東省藝術圈的盛會，來到這裡的客人數量之多，遠遠出乎很多人的預料之外。
在高小凡等人到來之前，現場的客人已經有很多了，而在他們到來之後，還有更多的客人進場。
但是饒是如此，林間石還是拉着高小凡說了半天話，一直到最後周圍等着跟他說句話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沒有辦法，只好是準備暫時離開。
“你們四位的位子在那裡。”
林間石指着那張三十二人大桌的主賓位置，呵呵笑道：“希望不要因爲陪着我這個老頭子坐，感到厭煩。”
“那是我們的榮幸。”
高小凡看得出來他很忙，也不過多耽擱他的時間，從口袋之中掏出一個小小的黑色盒子，送到林間石的面前，說道：“一點小小的禮物，希望院長笑納，也算是把爺爺的問候捎到了。”
林間石呵呵笑道：“你爺爺還是這個樣，有好東西總是少不了我的一份啊！”
他將盒子打開來，但見裡面卻是一些和鬍鬚一樣的黑色絲狀物，不覺有些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這種東西的名字叫龜須，是年齡在八千歲以上的龜……烏龜的鬍鬚。”
高小凡感覺自己這樣說有點對不住丘老太爺了，呵呵笑着說道：“這種東西，一天取一根泡茶，香氣四溢，而且有着延年益壽的功效。”
林間石悚然動容，誰都知道烏龜長壽，但是八千歲以上的烏龜卻是十分罕見的，能夠找到這麼多的龜須，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林間石很是不好意思的說道：“你這個禮物太重了，我都很不好意思了。”
高小凡咧嘴笑道：“院長放心就好，我又不求你辦事，最多給你添點麻煩。”
林間石愣愣神，哈哈大笑。
三十二人大桌的旁邊暫時還沒有人坐着，高小凡和陳紫欣、何萌萌、田甜等人也不願這個時候去那裡坐着，讓人看着像是被圍觀的小猴子，見這個建築的內部還是很有意思的，就四處轉了轉。
這一轉之下，他們也就發現，這個地方居然神奇的沒有空調，但是房間內的溫度適宜，空氣較爲新鮮，不覺有些好奇，就找了一個服務員過來問了一下，才知道整個建築的內部全都是採用了太陽能，而且因爲這種太陽能吸熱板的緣故，使得絕大部分的溫度全都被隔絕在了外面，所以內部的溫度相對就要低得多，至於新鮮空氣，除了建築物內部設置的多個通風口之外，最最主要的就是那些真實的植物的作用了。
高小凡聽得津津有味，等到將這名服務員打發離開之後，說道：“這倒是不錯，可以考慮在地下世界採用一下這樣的技術，相信單單是這樣的一種配備，就足夠吸引很多人了。”
胡四強笑道：“小少爺對地下世界的生意很是關心啊！”
高小凡抿嘴笑道：“那是自然，要知道，說到底，其餘的生意都是爺爺他們那一代創立下來的，真正是我一手操控起來的也就是皇家素食餐廳這個部分，哪能不在乎？”
陳紫欣掩嘴笑道：“也就是被你說的那個地方很是兇險，不然真想過去看一看。”
高小凡呵呵笑道：“過上一段時間吧，主要是現在皇家素食餐廳在地下世界蓬勃發展是不假，但是下奶也遭受到了嚴厲的衝擊，很多原來的餐廳在發現抄襲皇家素食餐廳失敗之後，轉而開始攻擊我們，各種理由無所不用其極，也就是我們的人現在比較的收斂，不然每天至少能打上一架。”
“硬件，咱們是沒問題的，仙子阿關鍵是軟件，必須要想辦法隨時更新，直接把別家打壓住，讓他們切切實實的明白，有很多東西是他們打死都沒有辦法超越的。”
高小凡說：“到了那個時候，皇家素食餐廳也就徹徹底底的立於不敗之地了。”
其餘人聽了這話都是深以爲然。
建築巨大，內部的空間自然同樣巨大，尤其裡面的景緻，各處各自不同，不像是普通的宴會廳一般，簡簡單單的擺設一眼望過去，去俺都看得明白，高小凡等人轉這一圈下來，花費了不少時間。
總歸是比較開心的，唯一不怎麼開心的是，他們在一處竹林的迴廊之中看到了那個拍照的邵微冰。
這個傢伙在門口的時候大概是被很多人拒絕了，所以來到了內部進行拍攝，時不時的就會舉起照相機，對着正在攀談的人咔嚓一張。
何萌萌看着這個人不覺苦笑道：“他這是何必呢？非得做這麼讓人厭煩的事情。”
高小凡說：“估計就像他說的一樣，這是他的工作吧，必須要派到足夠多的照片，然後再進行篩選。不過他們這個宣傳策略還真是沒多大必要。”
田甜不是很明白，問：“他拍這樣的照片做什麼宣傳？”
高小凡說：“很簡單的，只要他拿照片和名字對上號，就會知道今天到場的人之中有哪些是真正的大人物，然後在他的專刊上說明一下，某年某月某日，某某大人物光臨生態園之類的，靠這些客人的名字提升他生態園的檔次。”
“這種宣傳方法很多年就有了，以前還有騙子拿自己和一些大人物的合影騙錢什麼的，很是讓人生厭。”
高小凡說：“大人物能來，說到底，大部分都是被請來的，真心要來的機率很低。以前他這樣的策略或許有效，但是放到現在，大家對這一套都已經十分熟悉了，也就不一定有效了，往往還可能適得其反。”
何萌萌點頭說：“我以前跟着我爸爸出去吃飯，也經常看到一些酒店之中懸掛着這樣的照片，說某某人來酒店蒞臨指導之類的，看着真心沒感覺，有時候還可能因爲討厭其中的某位名人，感覺那個地方不怎麼樣呢。”
高小凡呵呵一笑，說：“也有這樣的情況，那才真是得不償失。”
胡四強嘆息道：“小少爺，其實現在很多人還是在搞這樣的東西，歸根結底就是這樣的宣傳策略多多少少的還有一些市場，尤其是一些普通人，看到這樣的情況，往往就會感覺這家店很是了不起啊之類的。”
“不管他，他要搞就搞嘛，反正也不是咱們的店。”
高小凡擺擺手，說：“我在這裡上學，要的無非就是一個安靜，只要他不來拍咱們，讓咱們曝光，咱就無所謂啊！”
胡四強笑道：“今天小少爺想不曝光都難，至少你在藝術圈之中肯定是要大出風頭的。”
高小凡想想，苦笑道：“一會兒和院長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換個地方坐。”
林間石將他和陳紫欣、何萌萌、田甜、胡四強等人安排在那樣的位置上，的確是想不曝光都難，更何況，現場還有不少藝術學院的老師，其中一些老師的課，高小凡還上過，只要高小凡朝着現在制定的位置一坐，很難不成爲整個聚會的焦點之一。
胡四強說：“只怕是這個事情很不好商量，到最後還得是按照林老的安排來。”
他這個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要知道，現場的客人現在卡萊，至少要有二百多人了，所有的座位幾乎全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仙子阿再要拆換位置，十分困難。
最最關鍵的是——
胡四強說：“雖然其餘的客人咱們都不怎麼很熟悉，但是想來大都是河東省本地的富豪、藝術圈人士，這樣的人之中的頂尖人物，自然是和林老一個桌，除此之外的人，大都是分散開了。如此一來的，林老又去哪裡找能夠替代郭家小少爺位置的人？”
高小凡不覺一笑。
家族自豪感這種東西雖然是十分飄渺的，但是在這樣的場合之中，的的確確是擋不住的一種感覺。
郭家在華夏都是屈指可數的隱形大家族，放在這樣的聚會之上，自然是同樣是身份卓然，就如胡四強所說，有些位置，的確是別人做不得的。
高小凡無可奈何的說：“那就提醒一下院長，千萬別把咱們的身份暴露出去就行了。”
幾個人在迴廊之中走了一圈，看看回廊外的小河之中種植的蓮藕，以及穿梭在水流之中的小魚，很是悠閒自在，渾然不曾察覺到，那個邵微冰趁着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又給他們派了不少照片。
……
……
對於高小凡提出來的低調的要求，林間石是十分讚賞的。
要知道，現在的少年人，哪個不希望自己風風光光的，走到哪裡都是前呼後擁的，尤其是在這樣的大場合，如果能夠受到萬衆矚目的待遇，更是一種深深的榮耀，水人不想出名。
而高小凡提出來的這種低調，卻是一種很成熟的態度，本來林間石還惆悵在介紹高小凡的時候怎麼說，現在更是直接有了主意，表示同意。
所以，在全都在三十二人的大桌上坐下來之後，真是要介紹的時候，林間石也只是說高小凡是他老友的後人，別的都沒有多說。
至於陳紫欣、何萌萌和田甜的介紹，林間石也是刻意迴避了“少夫人”的稱呼，只是介紹這是高小凡的朋友。
如此一來，三十二人大桌上的人對於高小凡等人的存在越發疑惑起來，更有人懷疑高小凡就是一個花花公子，參加這樣的聚會，居然還帶着朋友出來。
“估計是什麼小家族出來的孩子，帶朋友出來長長見識的吧？”
這樣想的人不在少數，所以大家乾脆對高小凡的存在保持了一種基本無視的態度，刻意的沒有過多和高小凡攀談。
當然，這正是高小凡所希望的，這樣的一個待遇，正中下懷。
不過，在宴會進行過程之中，河東藝術學院的一些老師過來給林間石敬酒的時候，還是讓一些很是好奇的眼光轉到了高小凡的身上。
高小凡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這些老師看他和陳紫欣的眼神之中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意味。
高小凡知道，自己想要在以後的任何考試之中不及格，都是不可能的了——既然知道了高小凡和林間石有關係，而且還能從座次安排上感覺的出來林間石對高小凡的器重，誰會故意的跟老院長過不去呢？
聚會有條不紊的進行着，中間出現的以個小插曲，是高小凡等人感覺有些意外的，原來，那個在生態園上班，抱着照相機滿屋子裡裡外外的跑動的邵微冰居然也是河東藝術學院的學生，在聚會過程之中借花獻佛一般，來給林間石敬酒，住院老院長壽比南山之類的，，直接把拜壽的詞都搬出來了，搞的很像是壽宴的樣子。
這個邵微冰注意到高小凡等人的座次之後，很是大吃一驚，即便是在這樣的場合之中，也沒能控制住臉上的情緒，最後甚至有些過分的問林間石這是誰？
說到底，林間石對這個邵微冰其實沒什麼印象，畢竟他已經畢業有些年數了，而十年來，林間石在學校之中真正常駐的時間也不是很多。
因此，林間石也沒有給邵微冰多說，還是老一套的詞彙，只是說這事老友的孩子，現在在河東藝術學院上學。
邵微冰自以爲抓到了比較好的切入點，一定拉着高小凡說了好些話，其實不過是想旁敲側擊的問問高小凡的身份、出身之類的問題，對於這樣的問題，高小凡表示出了明顯的不耐煩，最後還是胡四強出面，直接把他趕走了。
邵微冰鬧了很大的沒趣，站在旁邊的一株桃樹下面，想着剛剛胡四強老大不客氣的驅逐自己，就像是在驅逐一隻蒼蠅一樣，讓他心裡很是惱火。
“不過，既然知道你在河東藝術學院上學，那就好辦了，咱在學校裡還有不少熟人呢！”
邵微冰打定了主意，要去河東藝術學院找找熟人，挖掘一下高小凡的消息。
他也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莫名其妙的，就看着高小凡不怎麼順眼，尤其是看到高小凡居然是坐在林間石身邊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明顯。
……
……
聚會有條不紊的進行完畢，最終毫無例外的圓滿結束。
事情過去之後，在高小凡那邊也沒什麼其他的影響，回到學校之後，繼續過着自己小悠哉的生活。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麼大的改變，知道一週之後，高小凡走在校園之中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異樣，這纔是有所察覺，難不成自己身上開花了？
陳紫欣給了他一個解釋。
準確的說，是一份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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