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圖掃開蘇紹堂的手,還沒用力,他就主動鬆開了。興許是周圍人多,他臉上又掛上了淺淺的笑意。整個包廂燈光都不是特別亮,但我也是清清楚楚的看清了蘇紹堂眼底的那絲陰冷。
“南南,聽話。”
我只笑笑,也沒再接話。我想我大抵是從前太聽蘇紹堂的話了,耳根子軟,他一言半語就能輕易讓我上套。導致現在,但凡我表露出一點點的不開心,就成我的錯了。
肖董手中的酒杯從我進來到現在,就沒離開過手,他身邊的女人極爲有眼色,見他興致好,不停地往裡面添酒。
但年紀大了就是比不了年輕小夥子,喝了幾杯之後,肖董的身子就有些搖晃了。期間蘇紹堂時不時地給我使眼色,我佯裝很配合地和肖董碰杯,偶爾也會主動敬他,但每回我只輕抿一小口。等他們看向我的時候,我再假裝自己喝完了,舉着酒瓶象徵性地往裡再添一些。
他們偶爾會談一下合同的事情,但很少。因爲只要蘇紹堂開口提那麼一小句,肖董的臉色立馬就會變沉一些。
“蘇董,今晚我們是出來放鬆的,合同的事,我們可以慢慢談。”
“肖董開心就行,至於條件,你可以想好後和我說。”
“你看你,老毛病又犯了不是。下一場,下一場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們再……”
肖董說着,還色眯眯地瞟了我一眼。
蘇紹堂只能點頭,但他目的很明確。其實我看得出,他也不是很喜歡這種場所,比起東倒西歪。翹着二郎腿的其他人,他顯得十分僵硬,且只有他身邊沒有人坐陪。
酒過三巡,蘇紹堂不着跡地與我換了個位置。他動作還挺快,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坐到了我左手邊。
肖董年齡雖大,但好歹是個男人,簡直就是想盡辦法吃我豆腐。我除了躲,也不能做出太明顯的拒絕動作。
好在蘇紹堂沒有直說把我讓給肖董,肖董對蘇紹堂也有那麼幾分忌憚,也不會太肆意。
我心底是很不情願的,我暗自環視了一圈四周。在座的男人裡。最小的估計都能做我叔了。
但我總得找個適當點的理由脫身,起碼要趕在周奕琛結束前趕回別墅。單憑我個人的意願,蘇紹堂絕對不會搭理。他歪理特別多,嘴上我還真說不過他。
思索了片刻,我悄悄摸出,給林向月發了條簡訊,讓她十分鐘後給我打電話,不論我有沒有掛斷,一定要打到我接爲止。
林向月開始還問了一句,我不能總玩,就沒回。過了一會兒,她又回了一條‘好’。
看見回覆,我立馬將林向月的號碼備註改成了周奕琛的名字。
等待的過程我幾乎是用手指頭掰着算過來的,面上還得掛着笑容。過了兩個十分鐘,林向月都沒動靜。在我有些焦急的時候,電話終於來了。
我心裡一喜,就這麼把光明正大地掏了出來,且把屏朝着蘇紹堂的方向。
即便我把鈴聲調至最大,包廂內的歌聲還是輕而易舉地壓住了鈴聲。兩通過後,蘇紹堂依然沒注意到。他坐得很直,目不斜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心一橫,爲了效果逼真,我猛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喝前我還故意推了肖董一把。
肖董不負我的期待,扯高嗓音開始誇讚我。
“藍藍,好酒量!”
我酒量很差,這一整杯洋酒進肚,我胃裡就是一陣翻滾,捂着嘴,我還真就乾嘔了幾聲。
蘇紹堂這纔回過頭,他稍稍湊近我:“你怎麼喝那麼多?”
由着周圍吵鬧,我聽不清蘇紹堂的語氣是好是壞,只知道他臉色不是特別好,眉頭擰得有些緊。但我能確定,這並非關心。而是帶着點淡淡地顧忌。
電話再次響起,這次蘇紹堂看見了。我扔捂着嘴,用餘光打量着他,深怕錯過任何一個表情。他臉色一沉,但轉眼即逝,垂着眸盯了好半天,才僵僵地拍了拍我的肩。
我順着他的視線,望着上跳動着的名字,故作驚訝地低呼了一聲。
“大伯,怎麼辦?周奕琛萬一知道我在……”
我本以爲蘇紹堂會有些慌亂,至少會焦急那麼一下。可完全沒有,他眼底幾乎沒有任何情緒,只擺了擺手,示意我出去接。
有這麼一刻,我真想跑着出去,哪怕多一秒都不想呆了。可蘇紹堂這麼精明,我又怕他看出破綻。
我儘量保持淡定地走出包廂,門帶上的一瞬間,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就是眼前有些發暈,胃裡一陣陣得難受。興許是晚上沒吃飯的關係,我想吐,可也吐不出個什麼。
我扶着牆,朝前面走了幾步,已經不再響了。我怕林向月擔心,便回了通電話給她,她沒接,不過一時,遠處就傳來了一陣極爲熟悉的鈴聲,跟着,周奕琛緩步出現再了我眼前。大約一米左右的位置,他停了下來。
走廊燈光昏暗,他逆光而來,我勉強只能看清一個輪廓。
我看了看,又看了看他。
私以爲是自己喝醉了,可揉了幾次眼睛,才確定這壓根不是幻覺。
所謂做賊心虛大抵就是如此,我瞬時清醒了幾分,挺直了背脊,支支吾吾好一會兒都沒能吐出一個音節。可轉而一想,蘇紹堂還在,若是周奕琛真生氣,我就把鍋甩在蘇紹堂身上。他總不至於在蘇紹堂面前讓我難堪吧,這樣想,我的心也跟着平靜了那麼一丟丟。
靜?了片刻,我看着他又動了,還是條件反射般地往後退了一步。
走近後,我才聞到周奕琛身上濃重的酒味,而且他的步伐也不是那麼地穩。他這人本就很白。喝多了以後顯得臉頰特別紅,若不是他身上自帶着‘生人勿近’的寒氣,我險些就忍不住想掐一把他的臉。
望着周奕琛漸漸揚起的手臂,我不禁縮了縮脖子,不太敢看他此刻的表情。
“周奕琛,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你聽我解釋……”
然,他壓根就不想搭理我,伸手就把我推了開,冷冷地說。
“別擋路。”
隨即也不給我說話的機會,錯開我直接拉開了我身後的包廂門。
在他進去的一瞬間。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打錯了,轉身就扯住了他的袖口。
“別走!周奕琛,我看你也喝多了,我們一起回別墅吧——”
現在我也不是那麼敢和他獨處,但總比繼續陪蘇紹堂得強。蘇紹堂是個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肖董萬一和他提一些讓我吃虧的條件,他把我送給肖董,也不是不可能。
周奕琛保持着推門的姿勢,良久都沒有動彈。這間包廂的氣氛不比蘇紹堂那裡差,甚至更甚一些。
在我快放棄,想收回手的時候,他忽地就把門甩上了。
周奕琛緩緩側過身,目光在我身上掃了一眼,脣角微微往上一揚。
“蘇南,現在知道回別墅了?”
等他把話說完,我小雞啄米般點了數下腦袋。我想我大約也是喝多了,周奕琛此刻的臉色真的很冷,眼底全是不屑,可我一點兒也不在意。
我向前了兩步,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臉就直接貼在了周奕琛的胸膛上,順帶還蹭了蹭。他身上溫度很高,挨上去的那一霎,我覺得特別安心。
他沒有馬上推開我,我仰着腦袋,可以看見他微微滾動的喉結。他哼哼了一聲,問。
“得寸進尺是不是?”
“沒有,你還要繼續喝嗎?我陪你吧……”
話音還沒落下,他的手掌就覆在了我的臉上,狠狠往後一推。他力道十足,我費了很大的勁,才穩住身子。
我還想繼續靠近,周奕琛蹙着眉,擡指戳在我的肩頭,極爲不耐煩地說。
“離我遠點。”
旋即他速度極快地進了包廂,我還嘗試着推了推,似乎鎖上了,壓根推不開。
我就愣在走廊,半響,眼前的景象就越來越模糊。不得不說,洋酒的後勁很大,特別是對於我這種不常喝酒的人。
看着眼前這道冰冷的門,我心裡莫名就竄上了一陣委屈。就剛纔,我以爲周奕琛至少會質問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再不濟,他也會把我吼回去。
可他很淡然,好像我們就是陌生人一樣。
我大概是被他折磨慣了,他忽然就對我不管不問。我還有些不適應。
期間蘇紹堂給我打了好幾通電話,我都沒接。我人沒走,就在這裡。蘇紹堂但凡有點心,只要一開門,就能看見我。既然他沒找出來,我何必眼巴巴地再回去裝模作樣。我自認爲我爲蘇紹堂做過的事足夠多了,說到底,我愧疚的人也不是他,而是我父親。
而且我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
到最後,我實在是被煩得不行,酒勁恰好又上來了。
我回了條簡訊給蘇紹堂,直說我跟周奕琛在一起。回完後我又覺得語氣太強硬,軟着性子又編輯了一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不想明天去公司,發現工卡刷不開門禁。周奕琛這個名字果然好用,蘇紹堂很快就回復了我,大概意思就是讓我早點休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包廂門被人拉了開,但出來的人並不是周奕琛。
我堵在門口,人出不去,開始還挺耐心地叫我讓一讓,可我一動不動。包廂內的音樂已經停了,似乎是打算散場了。我伸着腦袋往裡探。最先看見的是申文,她已經喝得不省人事,躺在一張沙發上,身子縮成了一團,肩頭上下起伏着。我一心就想往裡走,男人不認識我,自然不會放我進去。
拉扯中,引來了不少目光,唯獨周奕琛沒有擡頭。
他現下正和身邊的女人玩得開心,單手摁着骰鍾,另一隻手覆在人家光潔的大腿上。雖然不是很明顯,但他眸中確實帶着笑意,且夾着一絲淺淺的戲謔。
我眼前的男人順着我的視線,也望向了周奕琛。恐怕是我的眼神太熾熱,他吹了一記口哨,下一秒,莫名其妙地就環住了我的肩膀。
“周哥,她是來找你的嗎?”
我一邊掙扎着,一邊看着周奕琛,他該幹嘛還是幹嘛,絲毫不受我們的影響。
男人賤兮兮地笑着,目光在我和周奕琛之間來回流轉,片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提高嗓音道。
“周哥,你等的人不會是她吧?”
周奕琛終於有了點反應,他的手稍稍一滯,數秒後才擡起眼皮,身子往後一仰,慵懶地靠在沙發背上,雙手環胸,笑着說。
“不認識。”
這口吻似曾相識,我呼吸微微一頓,所謂酒壯慫人膽,我擡腳狠踩了一下擁着我的男人。他‘哎喲’地叫了一聲,鬆下了手中的力道,我順勢就從他懷中鑽了出來。也不管周奕琛的臉色多臭,使足了吃奶的勁,把他身邊的女人扯了開,隨即一屁股坐到了他身邊。
此刻包廂異常的安靜,我甚至能聽到自己強烈地心跳聲和周奕琛的呼吸聲。
我能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們身上。總之我現在視線不是特別清晰,太陽穴突突地跳得厲害,好似整個世界都在蹦迪。
不等周奕琛起身,我倒頭就躺在了他的懷裡,雙手暗自摟緊了他的腰。他只掙扎了那麼一下,就不動了。
隨後我也是真的很暈,周圍再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是那麼清楚。
就是總有人在說話。帶着調侃的語氣,周奕琛還低吼了一聲。可他們的對話內容究竟是什麼,我再想豎起耳朵仔細聽,也受不住這強烈的洋酒後勁。
彷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包廂內再次安靜了下來,人也漸漸走光了。隱約間,我還看到申文被人從沙發中拖了起來。良久之後,周奕琛就動真格了,最開始他只是稍稍反抗,這會兒四下無人,他直接反手扯開了掛在自己身上的我,順帶還狠掐了一把我的臉頰。
“坐遠點。”
我吃疼地哼唧了幾聲。手臂就再半空中來回地揮。周奕琛豁然站起了身,並退後了幾步。我是想還手來着,但周奕琛的影子變成了好多好多個,我以爲自己抓到了,實則撲了個空。
“蘇南,裝夠了沒?裝夠了就起來。”
他語氣很兇,薄脣好像還有些微微顫抖。
我緩了緩,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定神望着他,莫名地就笑出了聲。我絮絮叨叨地一直不停地在說話,連我自己都聽不清楚自己囉嗦了些什麼。就看着周奕琛??掏出了,搗鼓了一會兒,按下了一個鍵,而後就居高臨下地望着我,讓我說。
他眼底閃過了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像是在笑,又不像。總之就是那種很彆扭,很剋制的感覺。
等我說的口乾舌燥,也沒看眼前桌上的被子裡裝着什麼,端起來就想喝。剛捱上脣,周奕琛一把就奪走了。他狠狠地戳了一下我的腦門,說。
“不起來是嗎?”
我盯着杯子出神,周奕琛冷哼了一聲,把杯子丟進了垃圾桶中。拿起自己的外套。揚了揚上面莫須有的灰塵,扭頭就走了。
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身影,我一着急,從沙發中蹦了起來。雙腿落地的一瞬間,一陣發?,毫無徵兆的,我就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
之前好像有人吐了,我鼻間充斥着一股嘔吐物的味道。背下面還隔着一個不知名的東西,有些疼。
我好想起來,去追周奕琛,我怕他把我丟在這裡。可雙腿蹬了好半天,就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我一定是喝多了假酒。擡起眼皮,就看見了一臉擔心的周奕琛,他薄脣一張一合:“哪裡不舒服?你究竟喝了多少?你是不是忘記醫生說過的話了,你能喝酒嗎?嗯?”
“蘇南,身體是你自己的,你不珍惜,沒人會替你心疼。”
我就笑,也不知道回答,因爲我覺得這只是幻覺。
周奕琛此刻的目光別提有多溫柔,他溫柔的對象是誰?我嗎?不可能。他只會兇我,諷刺我。
我身體離開地面不久,就落入了寬厚而溫暖的背上。
熟悉的感覺再次迎上了心頭。比上次更加強烈。周奕琛好像託着我的臀部,不重,似乎是怕弄疼我。
我也沒管是不是腦袋發昏而產生的幻覺,擡手就摟住了他的頸。我到底是有多怕他不管我,根本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死死地纏着。
周奕琛走着走着,就頓下了腳步,輕咳了一聲,旋即空出一隻手拍了拍我的手背。
“蘇南,你要把我勒死了——”
他聲音悶悶的,卻不是生氣。再我確定他不會鬆手後,纔鬆下了些許力道。
腦袋貼在他的背上。隱隱約約還能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一個畫面就從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用這個姿勢,靠在一個人的背上。但具體是誰,我死都想不起來了。只知道那個人比周奕琛瘦一些,個子也要矮一些。
那人身上穿着白色的襯衫,還有一股陽光的味道,很暖,特別好聞。
總之不會是周奕琛。
“周奕琛,你說你爲什麼那麼壞?我真想挖出你的心好好看一看,是不是石頭做的。你真的對我一點也不好,如果你能像我夢裡這樣,對我溫柔一點,怕一點點都可以。我也不至於那麼討厭你……我現在是真的討厭你,你不僅坑我,還把我們的孩子坑死了……我一直在想,你這人究竟有多狠心,你年紀也不小了,爲什麼就不要孩子。孩子是無辜的啊……”
“你恨我歸恨我,孩子壓根沒招惹到你……”
我以爲我在做夢,就把心底所有想說的話一次性說了個徹底,我不信在我的夢裡,周奕琛還能這麼囂張。
過了好久,周奕琛纔回話,他只問了一句。
тт kān C O “我以爲你已經釋懷了,所以,你平時都是裝的?”
“我也想忘記啊,我忘不了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我還想繼續叨叨,但周奕琛已經不想再聽了,他的聲音冷了幾分,打斷道。
“你忘記的已經夠多了,不差這一件。”
我就說我是在做夢,你看周奕琛的語氣多無奈,就像受過天大的委屈一般。
後來我也不記得我是怎麼回的別墅,又怎麼換好了睡衣躺在牀上的。
反正我頂着劇烈的頭疼睜眼,已經在自己的房間裡了。
我醒得早,起來還吐了幾次。洗澡的時候,我才發現我身上有好幾塊淤青,鎖骨、頸間,還隱隱能看見很淡的青紫色痕跡。手腳都酸得厲害,特別是腿間,很疼,就像昨晚被人暴打過一樣。
等我下樓吃早餐的時候,周奕琛已經出門了。樑毓言也不在,楊嫂說他出差了,估計得大半個月纔回來。
我很艱難地才嚥下早餐,喉嚨又癢又疼。吃完,我又折回房間,好好地補了一下妝,不然臉色太蒼白,?眼圈還極重。
一個上午,我都渾渾噩噩的,看文件總是跳行。
中午林向月給我打來了電話,我感謝的話還沒說出口,她就十分抱歉地先一步說。
“親愛的,抱歉,我昨晚出了點小小的狀況,沒法兒給你打電話。你還好嗎?昨晚到底怎麼了?”
我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切出通話的頁面,翻了一下昨晚的通話記錄。可是裡面空空如也,除了這通,再沒有任何痕跡。
誰動了我的?我一點影響都沒有,其他東西都完完整整的在裡,包括我和蘇紹堂之間發的簡訊,偏偏就是通話記錄被刪了。
“喂?周南,你在不在聽我說話。你怎麼老發呆,是不是在家悶太久,傻了?”
“在,沒事。”
我敷衍了幾句,佯裝自己心情不錯的模樣。
“對了,告訴你個好消息,我下個星期就回s市了。你現在方便嗎?我給你帶了很多禮物,我去接你?或者你來我公寓。順便看看你的肚子,有沒有圓一圈。我可跟你說好了,乾媽的位置我要提前預定。寶寶的禮物,我也帶了。”
聽到後面的話,我的心情就這麼低了幾個度。但我還是接下了她這句話,說等她回來。
並非我對她有所保留,一來在電話裡說不清,二來怕她太擔心。
我覺得我現在的演技又上升了一個度,林向月也沒發現什麼端倪,約了時間,就讓我等她回來。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