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和阿嬌要回教室收拾書包,讓譚磊在校門口等着。
東西收拾好,阿嬌便急不可耐地拖着蘇北下樓取車,推着車一路小跑衝到了大門口,結果門外幾道炙人的目光刷刷看過來,愣是把阿嬌的步伐剎在了原地。
蘇北倒是不慌不忙地從後面跟上來,那幾道目光又刷刷轉移到了蘇北身上,探究,曖昧,逗弄,調戲,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譚磊見兩人出來了,笑了笑,轉頭跟南師的另外幾個男生說,“她們到了,走吧。”
“哎呦,乖乖兩個漂亮潘西嘛,不跟兄弟們介紹一下?”不知道是誰喊了句,其他人也紛紛應和起來。
“急個吊,先走了再說。”譚磊橫了眼,腳踏一蹬,不理會其他幾個的偷笑。
鬱言蹲在校門口的牆角抽菸,兩指一夾,輕吐菸圈。蘇北大概是知道他抽菸的,他身上總有股淡淡的菸草味。這是她第一次見他抽菸,他的手指真的很漂亮,骨節分明。
張岱曾經這麼形容名伶朱楚生:楚生色不甚美,雖絕世佳人無其風韻,楚楚謖謖,其孤意在眉,其深情在睫,其解意在煙視媚行。蘇北想,原來不是隻有女人才可以煙視媚行。
陸晨伸腳踢了踢鬱言,“走了。”
鬱言掐掉菸屁股,在地上碾了碾,站起身,一言不發地上了車。
到了肯德基,譚磊很自然地替蘇北點餐,惹來一陣笑哄。
“哎呦,老夫老妻哎,大庭廣衆的,臆怪死了。”
“看來□□不是一天兩天了,趕緊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就講尼,怎麼那些女娃都倒貼上門了,他還我自巋然不動,我想,這石頭吊的一比啊,搞半天是家有仙妻啊。”
那廂調戲得歡,蘇北卻沒什麼反應,埋頭吃雞翅。其實這種被調戲的戲碼上演多了也就沒什麼感覺了,如果換平時,她定能夠笑着正視調戲他們的人。但今天她反常了。
“滾你媽,六子就你最韶。行了,看我媳婦給你們弄怕了,都不敢說話了。”
蘇北驀地擡起頭瞪了他一眼,這傢伙看來是真的準備把自己的名節一路毀到底了。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說起他們的關係,低下頭,她心裡有一絲慌亂,說不清道不明,直覺有道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但她沒有擡頭。
見她朝自己瞪眼睛,譚磊笑着回望她,眼裡滿是寵溺,溫柔。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眉目傳情尼。”
阿嬌咬着吸管來回巡視着兩人,可惜看了半天都沒什麼好戲上演,唉,都怪她們家北北太沒趣了。
一直沒說話的鬱言忽然開口了,“你們怎麼認識的?”
其他人一怔,喲,這吊人居然也會八卦?不過他們也很想知道譚磊怎麼就搞到了這麼個女娃,冷是冷了點,不過模樣倒是不錯。還是初中生吶,這石頭當真還吃起嫩草了來。
“我們一個大院長大的,沒聽過下手要趁早嗎?”譚磊隻字不提當年被扒褲子的事,一派雲淡風輕。
鬱言玩味地看着一直低着頭吃東西的季蘇北,這丫頭又帶給自己驚喜了。
終於吃完最後一口,蘇北拿起紙巾擦了下嘴,“你不要瞎講。”
譚磊笑笑沒反駁,不過在衆人眼中這兩人完全就是在打情罵俏,暗送秋波。
男生們的話題很快轉到了這次籃球聯賽上,對各校球場名人掌握得七八分的阿嬌也積極地加入了討論,雖然人家討論的是戰術和技術,她在其中研究的八卦。
蘇北見他們聊得熱火朝天,自己實在沒太大興趣,又不像阿嬌那樣哪哪兒都能接上話題,坐了半天還是決定先走算了。
用胳膊搗了搗身邊的譚磊,小聲說道,“喂,我先回家了。”
譚磊正跟隊友討論下一場如何應對九中的比賽,聽到蘇北的話,便隨口說了
“那你路上小心。”
如果換作平時,就算蘇北不讓,譚磊也一定要送她到家的。但一碰上籃球,蘇北這個大老婆也得給籃球這個小老婆挪位子。
蘇北巴不得他不送她回去呢,一個人落得輕鬆。見阿嬌也兩眼發光般津津有味地聽他們討論着,蘇北站起身還是低頭問她要不要跟她一起走。
阿嬌擺擺手,“不啦,張陽跟我們家居然在一個小區呢,呆會我跟他一起走好了,反正你跟我也不順路的。”
“那好吧,我先走了,你們慢慢玩,阿嬌你也早點回去。”跟大夥打了個招呼,蘇北便拿起書包出了肯德基。
桌上有人調侃道,“石頭啊,你也不送送你家潘西啊?不怕她跟你生氣啊?”
譚磊喝了口可樂,不在意道,“她又不是小朋友,自己回去沒問題。我老婆不黏人,她還巴不得我不送她尼。”
“切~不談,剛剛我們說到哪塊了?”
“九中的21號,聽說是體校轉過去的,在省青隊打過球……”
鬱言一手勾起外套和包,站起身,“我走了。”
陸晨望向他,“還早了嘛,急個吊啊?”
沒理他,拋下一句“有事”,徑自朝門口走去。
出了肯德基,一眼望過去,人已經到了十字路口那,正等紅燈呢。跨上車,追了過去。
這會是下班高峰期,排隊等紅燈的人很多,鬱言也不急着擠過人羣到前面去,一腳蹬地跨坐在車上看着她。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從背後看她,漂亮的馬尾被風吹得不停晃動着,寬鬆的校服更襯得肩背的瘦小。
紅燈停,綠燈行,車如流水馬如龍。
過了兩三個路口後,蘇北總覺得後面彷佛有人在盯在她。終於轉過頭,視線一下撞上了他的。
鬱言慢悠悠地蹬着車跟在後面,面無表情。蘇北想,他們這麼快就散了?看他的表情跟平時一樣,一點也不慌張,要說他是跟蹤自己,那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點。他是厭惡自己的不是嗎?
下意識加快了車速,越騎越快,風擦着臉吹過,竟隱隱生疼,最後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腳下車蹬得有多快。
應該看不見他了吧,漸漸放慢車速,舒了口氣,回頭一瞥,手裡的剎車不自覺一緊,車子猛然停下,眼看着他不緊不慢地靠近。
不禁自嘲一番,人家那是變速車,哪是她這種普通自行車能相提並論的。她騎得上接不接下氣,人家依舊輕輕鬆鬆。忽然心生一口怨氣,緊着眉瞪着他,“你跟蹤我幹嘛?”
鬱言竟笑了一下,看着她,“我跟了你幾條街了,你現在才發現?”
沒想到他毫不猶豫地承認了,沒有絲毫的尷尬和愧疚,甚至露出了她從沒見過的笑,雖然只是一剎那。反倒是她愣住了,一下子啞口無言。
“跟我來,我有事問你。”長腿從車上跨下,改推車,這下變成他在前,她在後。
蘇北看他一眼,沒理睬,掉轉車頭準備走。但背後傳來的聲音讓她停下了腳步,“你敢走,明天開始我天天到你們學校門口接你。”
最討厭被威脅,蘇北憤恨地再次掉頭,推着車小跑追了上去跟他並排。他個子太高了,她討厭自己跟他說話都必須仰視,但此刻已經顧不上了,無空欣賞他漂亮的五官,“你到底想幹嘛?你不是很討厭我嗎?那正好,我也看你不順眼,橋歸橋,路歸路不是很好?”
轉頭看向她,挑着眉問,“我討厭你?你看我不順眼?”
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難道不是嗎?“怎麼啊,你以爲所有女生都應該歡喜你?”
鬱言沒再說話,走了一段後忽然拐進一條巷子,蘇北跟魔怔了似的,一直跟在後面。
巷尾是一堵牆,在牆角的地方居然被人爲鑿出一個洞,剛好夠一個人鑽過去。鬱言站在洞邊看向蘇北,“敢鑽嗎?”
“激將法沒用,這不是我敢不敢鑽的問題,重點是我爲什麼要鑽?”蘇北沉着氣回道。
鬱言歪着嘴角哼笑了一聲,接着便彎腰鑽了過去。
蘇北望着洞口,忽然轉身準備離開,牆那邊的聲音從洞口傳了出來,“別忘了我剛剛說過的話,我向來說到做到。”
她氣急,暗罵一聲“小人”,鎖好車,拎着書包鑽了進去,一過去便被半人高的草擋住了視線。難怪這個洞沒有被封,這些半人高的野草剛好擋住了洞口,不走近看是很難發現的。
撥開草,前面是一座假山,鬱言正斜倚在假山背面抽菸。這是第二次見他吸菸了,還是在同一天。
“你煙癮很大?剛剛在我們學校門口不是剛抽過?”
“哦?我還以爲你沒看到。”
……當她是瞎子還是透明?鬱言忽然靠近她,猛吐了一口煙,嗆得蘇北直咳,看他一臉嘲諷,有些不耐煩,“你叫我來到底要幹嘛?沒事我要回去了。”
忽然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湊近道,“季蘇北,我發現以前我真是小看你了。如果我沒記錯,你今年才13吧?曉得什麼是戀愛嗎?”
蘇北掙扎着想解釋,但轉念一想,她幹嘛要跟這個痞子解釋,掙脫不開,忿忿地說,“關你什麼事!”
修長的手指撫着她的脣瓣,盯着她的眼睛,“他親過這裡嗎?”
雙手被他的另一隻手反制在背後,她試圖用腳踹他,結果他兩腿一張,直接將她的兩條腿夾住。索性不動了,瞪着眼睛看他,“神經病!”
驀地他俯下頭,準確地擒住她的脣,來回吮吸,蘇北驚呆了,很快又開始掙扎,但跟身形高大的他相比,她的力氣實在小的可憐。
他的舌試圖進入,但她緊閉着雙脣,拼命抵住外來的侵入。鬱言心裡一笑,伸出一隻手捏住她的鼻翼,看你能憋多久。
蘇北拼命地搖頭,但他的脣如影隨形。她快窒息了,小臉憋得通紅,在張口的一瞬間,他的舌乘隙而入,鬆開捏住她鼻子的手,讓她重新獲得氧氣。
不費勁尋到她的丁香小舌,緊緊糾纏,反制她雙手的大手一隻移到她的後頸,一隻握住她的纖腰。勾住她的舌,輾轉反側,她生澀的反應讓他十分滿意。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初吻,但他確定這絕對是她第一次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吻,真正的舌吻。
蘇北厭惡這樣的自己,明明被欺負了,心竟會怦怦加速,她甚至聽到他們倆的津液攪動的聲音,是她潛意識放棄反抗開始沉淪了嗎?他應該親過很多女孩子吧。
握住她腰部的手從衣襬下放伸入,慢慢上移,覆住她的柔軟,輕輕揉捏。跟同齡人相比,她應該算髮育得比較好的了。
舌頭忽然嚐到一絲鹹,睜開眼看向她,敖紅了的眼眶噙滿淚,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他一怔,鬆開對她的鉗制,雙手握住她的臉頰,拇指輕輕拂去即將滾落的淚珠。沙啞着聲音說,“笨蛋,哭什麼?”
他這麼一問,蘇北眼淚掉得更兇了,但死咬着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脣瓣很快就被咬破,一絲猩紅將整張臉襯得更加蒼白。
伸手捏住她的牙關,不讓她再繼續傷害自己,他心裡仿若響起一記悶雷,震得心慌。原來她季蘇北也有柔軟的一面,這樣的她是他從未見過的。難怪大家都說女人的眼淚是殺傷力最強的武器,她的眼淚讓他心悸。
突然右手虎口傳來一陣痛,只見她張口狠狠咬住了自己,看來她是真的生氣了,不過看着她脣上混着她自己和他的血,他心裡竟莫名有一絲快意。
他就這麼看着她咬,也不動,直至她咬累了自己鬆了口,咬人也是件力氣活呢。見她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傷口,他的心忽的一緊,將她摟進懷裡,聞着她的髮香,笑問道,“咬得真狠,解氣了嗎?”
蘇北這次沒有掙扎,任由他將自己抱住,腦袋一片空白,嘴裡的話彷佛不受控制自己飄了出來,震醒了她,說完便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犯賤。
鬱言聽到她呆呆地說,“疼不疼?去醫院包紮一下吧。”笑着將她輕輕推離,“你在關心我?不是看我不順眼嗎?”
以前見他都是冷着臉,如今看他笑,竟覺得刺眼,他還是回到以前那樣好了,他笑的樣子她真不習慣,雖然很好看。
“我是怕你得破傷風,我不想這輩子都活在自責中。”
鬱言輕笑出聲,低頭在她脣上輕啄了一下,“嘴硬的丫頭。”然後在受傷的虎口吸了幾口,吐出一口血水。將手伸到她嘴巴洪道,“怕我得破傷風那就幫我舔舔吧。”
蘇北想都沒想,髒話就飆了出來,“滾你媽,阿噁心啊?”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 Kitty?!
鬱言笑着伸出舌頭在傷口舔/弄,好啊,季蘇北,你又讓我刮目相看了。再努力一把,讓我看看到底你有幾番模樣。
蘇北看着他舔傷口的動作,想到剛剛他的舌在自己口中掀風作浪,她在想此刻他是不是故意放慢這個動作,慢鏡頭下竟覺得這個動作太過色/情,有傷風化。別過頭,她想,完了,她被他毒害了。
作者有話要說:乃們會不會覺得我太偏愛鬱言了?囧,時間會說明一切,不要砸我。
前兩天家裡來人,我這小跑腿累得早早就睡了,木有更新,不過我說過這文我會爭取日更或者隔日更的,所以乃們來跳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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