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
清晨的光線打在犬夜叉的臉上, 他黑色的髮絲逐漸褪去,變回了銀色長髮,昨夜消失的利爪和獠牙也隨着陽光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淙淙的流水聲迴盪在犬夜叉的耳邊, 後背一股涼意襲來令他猛然睜開了眼睛, “茜!”
昨夜墜崖的情景涌向犬夜叉的腦海裡, 他一時情急竟喊了出來。犬夜叉急忙起身, 卻一不小心腳下一滑栽進了水裡, 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浮在小溪上順水漂流了一夜。
“淺月茜!”犬夜叉心慌意亂,他擡頭看向上方連綿的斷崖,身體裡有一半妖怪血液的他無論怎麼摔都不怕, 但這高度卻足夠讓淺月茜粉身碎骨。
犬夜叉緊張地四處張望,當他看到不遠處氣泡狀的紫光裡, 淺月茜正安然無恙地飄在水面上, 身上還穿着他那件比盔甲還管用的火鼠裘時, 這才鬆了一口氣。
四魂之玉在用結界保護着淺月茜,犬夜叉把雙手伸進水裡, 小心翼翼地把她從水裡撈了出來。
結界並沒有拒絕犬夜叉,在他觸碰到淺月茜身體的同時,上浮的力量隨着紫色光芒的消散而消失,淺月茜剛好掉落在了犬夜叉的懷裡。
犬夜叉把淺月茜公主抱到小溪邊的地上,火鼠裘的表面已被溪水浸溼, 水滴順着淺月茜的發尖滴落, 被火鼠裘包裹的身體卻沒有任何被水浸過的痕跡。
犬夜叉低頭注視着陷入昏迷的淺月茜, 用手臂微微地晃了晃她, 試圖將她喚醒, “喂,你醒醒, 你還好嗎?”
淺月茜的面容並沒有因爲墜落懸崖而變得狼狽不堪,卻是面色蒼白臉頰透着一股非正常的潮紅,無論犬夜叉叫她多少次都嘗試無效,她仍然雙眼緊閉。
犬夜叉急忙伸手去試探她的鼻息,微弱卻平穩。要想個辦法讓淺月茜醒來,犬夜叉忽然聯想到他曾在村子裡目睹過戈薇救落水小孩子的全過程。
犬夜叉心一橫,反正眼下又沒有其他可行的辦法。
抱着試試看的心態,犬夜叉輕輕捏住淺月茜的下顎,那雙塗有西柚色脣蜜的櫻桃小口微微張開了一小條縫隙,她酸酸甜甜的脣色讓犬夜叉的內心上升起一種酥軟之感。
犬夜叉的臉頰不知不覺地紅了,他乾脆閉上眼睛不去多想,深吸一口氣,俯身貼上了淺月茜的脣。
緩慢地渡了長長一口氣,犬夜叉忽然察覺到身下的淺月茜有動靜,連忙抽離。
淺月茜眉頭一緊,乾咳了起來。
犬夜叉扶起淺月茜,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喂,你沒事吧?”
氣息還沒有順過來的淺月茜無力講話,她擺了擺手示意犬夜叉她是清醒的。
“現在安全了,你也真是太沒用了。”犬夜叉嘴裡數落着淺月茜,身體卻很誠實地把她扶正,用手輕拍她的後背直到她不再咳嗽。
小溪照着朝霞如浮動的彩色綢帶一般叫人心生安寧,淺月茜感覺渾身鬆軟,昨夜發生的一切都讓她又累又受驚,如今只剩下了疲憊不堪。
淺月茜放任地躺回到犬夜叉的肩頭,“我好累,讓我休息一下。”
看着淺月茜合上了雙眼,她臉頰泛紅,微張着小嘴呼吸,犬夜叉心頭一顫,臉上剛要消退的紅暈又迎來了一波熱浪,他擡起手順了順淺月茜凌亂的髮絲,身體僵硬得一動不動。
小溪對面,好幾雙眼睛正在注視着這一切。彌勒和珊瑚後撤了幾步儘量減弱他們的存在感,畢竟犬夜叉有變心的黑歷史,只是可憐了癡情的戈薇。
布里特目不轉睛地盯着淺月茜,內心被佔有慾填滿,輕聲自語着心中涌出的疑問,“爲什麼在這個世界茜醬又喜歡上了別人?爲什麼在這個世界茜醬也沒有喜歡上我?”
戈薇聽到了布里特的喃喃自語,她有一種她和布里特杵在這裡很多餘的感覺,但出於擔心還是喊出了那個哽在喉嚨中的名字,“犬夜叉,你們沒事吧?”
“犬夜叉!我們找了你們一夜,你竟然躲在這裡抱女人,你還敢親她!”站在戈薇肩頭的七寶指着犬夜叉一通炸毛。
“少囉嗦,七寶,事情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樣!”犬夜叉吼了回去,在迎上戈薇那張陰沉的臉後自覺地閉上了嘴。
犬夜叉背上淺月茜,順着小溪裡的墊腳石來到對岸,他一言不發,只顧着埋頭回村子。
“犬夜叉已經有了桔梗大人,和戈薇小姐也是曖昧不清的,現在又多了一個茜小姐。”彌勒特意擋着嘴說給身邊的珊瑚聽。
狗耳朵不想聽也聽見了彌勒的嘟噥。
“我都說了事情不是那樣的!”犬夜叉的態度很不耐煩,但在衆人看來他越大聲就表示他越心虛。
一路上,布里特不曾開口詢問事情原委,也沒有叫犬夜叉把淺月茜交給他來照顧。他的眼神黯淡無光,嘴角彎起了一個不易被察覺的弧度。
衆人回到楓婆婆的茅屋裡,犬夜叉單獨叫戈薇出來一下。直到犬夜叉講話之前,戈薇都一廂情願地相信犬夜叉要給她一個解釋。
“戈薇,四魂之玉的碎片暫時先放在茜那裡吧。四魂之玉製造出的結界可以隱藏她的氣息,也可以保護她。”
犬夜叉的聲音低沉又沙啞,戈薇發現她自作多情得像個傻瓜一樣。
戈薇神色不定,剛想問些什麼,彌勒從屋裡出來打斷了她,“戈薇小姐,能麻煩你進來一下嗎?茜小姐的狀況不太好。”
“她怎麼了?”犬夜叉第一個搶先衝回屋裡,剩下戈薇和彌勒尷尬地對視着。
彌勒察覺到了戈薇臉上的愁雲,不太好意思地開口,“茜小姐昏迷了,高燒不退,想請戈薇小姐看看有沒有從你家那邊帶來的藥。”
彌勒感覺叫戈薇對情敵伸出援手似乎有些爲難她了,還好戈薇願意幫忙,回屋從書包裡找出了退燒藥給淺月茜喂下。
“我想她是着涼了,好在身上沒有溼,休息幾天應該就沒事了。”戈薇摸了摸淺月茜的髮尾,眼神停留在她穿着的火鼠裘上,這件火鼠裘曾經也穿在她的身上過。
淺月茜平躺在一張用乾枯稻草搭建的小牀上,面紅耳赤,昏迷不醒。
犬夜叉眉頭緊鎖,他凝視着淺月茜一臉憔悴的模樣,心中升起一種想爲她做些什麼的衝動,又緊接着因爲幫不上忙而感到煩惱。
“我們先出去吧,讓茜好好休息。”珊瑚見一屋子的人都各有心思,爲了緩和氣氛早點解散比較好。
楓婆婆招呼衆人離開,彌勒和珊瑚很識趣地帶頭往門口撤,七寶爬在彌勒的肩頭歪着腦袋,“你們說犬夜叉那個花心大蘿蔔真的又喜歡上茜了嗎?”
犬夜叉不否認他擔心淺月茜,尤其是在用詭異的方式救了她之後,但七寶的用詞聽起來着實令他不爽。
犬夜叉攥起拳頭想給七寶一個亂講話的教訓,眼神無意中瞄到了面容僵硬呆滯的布里特。那個前幾日動不動就催他去現代詢問淺月茜傷勢的布里特,今天竟一反常態地對淺月茜不聞不問,一言不發,冷漠得像是對一個陌生人一樣。
戈薇在臨出門前特意回頭看了一眼犬夜叉,順着他的視線也察覺到了布里特神色異常,他現在的處境與她是一樣的尷尬。
“走吧,先讓茜休息。”戈薇對布里特感同身受,但眼下還是要先等淺月茜醒過來。
犬夜叉對戈薇有一種莫名地愧疚感,不好當着她的面非要留下來,這才應了下來。布里特也聽了戈薇的話,隨他們一起離開。
門口,犬夜叉捕捉到布里特嘴角揚起了一絲詭異的笑意,不禁心生疑惑。
布里特確實古怪,來歷不明身份可疑,對淺月茜忽冷忽熱目的不明。犬夜叉放慢步子故意走在布里特的後面,動了跟蹤他的念頭。
可惜一直到吃晚飯布里特也沒有單獨行動。
晚飯後,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衆人爲了不打擾淺月茜去了另一間茅屋休息,犬夜叉蹲在茅屋外的粗樹枝上打了一個哈氣,正要放棄疑心回屋去歇息,一雙狗耳朵聽見了動靜。
茅屋的門被輕聲推開,又被小心翼翼地關好。犬夜叉看到布里特如中邪一般眼神失焦,偷摸着朝淺月茜所在的茅屋走去。
鬼鬼祟祟的準沒好事,犬夜叉的睏意頓時全無,連忙竄到另一顆樹的樹枝上,從上方角度悄悄地跟了上去。
布里特一心撲在要辦的事情上,也沒料到會被尾隨,他走進茅屋,一步一步走到淺月茜的身邊,蹲下身子凝視着她那張安逸的臉。
透過敞開的門縫,犬夜叉清楚地捕捉到布里特那略帶猙獰的半邊臉,煞白得毫無血色,自帶恐怖氣息。
下一刻,利刃的反光晃到了犬夜叉的雙眼,他從樹枝上一躍而下,無論如何也不允許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朝淺月茜亮出能夠傷人的武器。
“茜醬,這裡不是屬於我們的世界,我們再重新開始。無論穿越多少個世界,無論付出多少代價,我都一定要讓茜醬和我在一起。”
布里特喃喃低語着,他舉起匕首,瞄準淺月茜的心臟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