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雲雀這輩子第一次跟女生告白, 回想起初次相遇時違反校規的淺月茜讓他一肚子火氣,卻在相處中不知不覺地牽動了他的神經,發現時已經深陷, 無論如何都想要和她在一起。
夜晚讓客廳內變得異常安靜, 雲雀能夠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 甚至能夠聽見淺月茜均勻的呼吸聲。
時間在這個時候每一秒鐘都變得格外漫長。半分鐘過去了, 本以爲淺月茜也有同樣心意的雲雀卻沒有聽到告白對象的半點回應。
流露出的情感夾雜着內心涌出的忐忑一起襲向雲雀。他扭過頭, 淺月茜正面帶微笑像小孩子似的依偎在他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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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茜?”雲雀擡起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臉,依然沒有半點反應的淺月茜讓雲雀瞬間想要原地爆炸。
淺月茜這隻草食動物竟敢在這種關鍵時刻睡着!
雲雀的火氣立刻不打一處來, 示意他說心裡話的人明明是淺月茜,到頭來浪費感情秒睡成豬的人還是她淺月茜。
雲雀有一種想把她弄醒的衝動, 他一臉慍怒地盯着淺月茜卻又遲遲不忍心, 無奈之下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攔腰將她抱起, 帶她一起回了房間。
雲雀一夜無眠。月光透過窗戶打在淺月茜的臉上,朦朧中一張安心熟睡的面容戳中雲雀的心房, 讓他移不開視線又邁不開離開的步伐,想觸碰卻又有所顧慮,只好搬來椅子坐在牀邊。
直到天邊開始微微發亮,雲雀單手撐着腦袋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卻在不久之後就被醒來的淺月茜捕捉到了睡顏。
“雲雀?”一睜眼就見到了想見的人, 牀邊的雲雀少了幾分冷冽, 淺月茜彎起嘴角不敢再出聲。
還是第一次有機會近距離地慢慢觀察委員長大人, 淺月茜看過他那略微凌亂的黑髮, 視線下移, 一點點地仔細凝視着他如雕刻般分明的五官。
果真是個帥氣的人啊!淺月茜在心中總結着,忍不住朝他伸出了手。
“草食動物, 你要做什麼?”
這突如其來的發言嚇了淺月茜一跳,迎上雲雀睜開的雙眼,想要去摸他臉頰的手還僵在半空中無處安放。
“啊?不,你頭髮有東西!”說着,淺月茜一把拍在了雲雀的頭上,緊接着她親眼看到了雲雀想要立刻咬殺她的表情。
淺月茜顫顫巍巍地收回了手,躺在牀上朝雲雀露出了一個用力過猛不好意思的傻笑。
還以爲雲雀會日常責備幾句,可是等到淺月茜反應過來時,雲雀已經起身攥住了她的兩隻手腕。他單膝跪在牀上,保持着近在咫尺的距離跟她對視着。
“你要做什麼?”淺月茜在這一刻有些慌神,心怦怦直跳,自動腦補出了從未經歷過的羞澀場景。
下一秒,雲雀貼近她的髮絲。
心悸感席捲了淺月茜的一切,期待又懵懂,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緊張地閉上了雙眼。
回想着與雲雀的點點滴滴,思緒像流水般涌出,支配着淺月茜的每一根神經。
淺月茜的全身開始微微發熱,她輕咬着下嘴脣,準備好了卻遲遲不見雲雀下一步的動作。
“草食動物,你在亂想些什麼?”
聽到雲雀略嫌棄的嗓音,淺月茜不明所以地睜開眼睛,發現雲雀鬆開了她的手腕,從要正面壓上她的姿勢變成了下牀站好。
“說到頭髮,我剛纔發現你的頭髮是染的。”雲雀整理了一下風紀委員的臂章,給了淺月茜一個一本嚴肅的眼神,“我校不允許學生染髮,你違反了並盛中學的校規。”
愣着神地聽完,淺月茜的心中忽然有一萬匹馬奔騰而過,她有一種想咆哮的衝動。
“我不是並盛中學的學生!”淺月茜起身喊了回去,還不忘氣鼓鼓地繼續嘀咕着,“真是破壞氣氛,浪費感情,雲雀恭彌是鋼鐵大直男。”
淺月茜故意讓雲雀聽得一清二楚,聽完之後的雲雀臉色越來越陰。
“到底是誰浪費感情?昨晚是誰不分場合就睡着的?”
雲雀瞪了一眼剛睡醒一頭亂毛的淺月茜,然而被質問的淺月茜反倒是顯得比他還氣憤。
“你還好意思提昨晚?”淺月茜像想起了什麼一般下牀直徑走到雲雀的面前,“我說委員長大人,我都暗示得那麼明顯了,結果等了大半天你還是保持沉默,我最後都睡着了,你是不是少根筋啊?”
“你才少根筋,還不是怪你自己睡着了沒聽見。”雲雀沒好氣地開口,害他心情起伏不定的人竟然還敢在這裡推卸責任。
雲雀的話讓淺月茜一驚,原來他不是一直裝沒聽見不開口,這樣一想似乎能夠理解雲雀的氣點。
空氣安靜了幾秒,淺月茜特意放小了聲音,“我最近太累了嘛。”
“每天都睡到中午叫累?”雲雀秒回。他又不瞎,淺月茜每天練習都遲到的事情被他看在眼裡。
“先前在瀞靈廷一直沒能好好休息,最近要練習鬼道又要打大虛的。”淺月茜盤點着各種藉口,在想到她似乎並沒有爲打大虛出什麼力之後連忙轉移了話題,“總之我當時太困了沒聽到,你再重複一次吧。”
淺月茜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準備,誰知道卻迎來了雲雀傲嬌滿滿的拒絕。
“不,我只說一次。”雲雀板着一張臉。
這句話讓原本冷靜下來的淺月茜再一次怒氣值飆高。
“啊?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變扭!”淺月茜感覺她控制不住音量了,要不是敲門聲很不湊巧地在這個時候響起,淺月茜甚至有一種想用小拳拳用力捶雲雀胸口的衝動。
“雲雀桑,不要欺負小姑娘哦。”浦原自作主張地推門進來,在看到屋裡的兩個人一同用犀利的眼神看向他時,不禁在心裡感慨着小情侶真是默契度爆表。
“浦原先生,我沒說請進。”淺月茜不敢指責卻又生氣被打擾,她想叫浦原出去,視線向下一不小心瞄到了浦原手中的圓玉。
“四魂之玉?”淺月茜語調上升,在瀞靈廷把四魂之玉交給白哉的場景一下子浮現了出來。講道理這顆玉石此時應該還在瀞靈廷阻止布里特入侵,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淺月茜竟感覺這顆紫色玉石的顏色比先前變淡了。
“嘛,打擾到你們談戀愛我也是相當過意不去呢。”浦原半點都沒有出去的意思,反而走過來招呼二人湊近些,“剛剛收到了朽木白哉傳來的消息,瀞靈廷出事了。”
浦原嚴肅了神色,“聽說最近有一個身份不明的旅禍總想闖入瀞靈廷,死神們的攻擊對他都無法奏效,這顆圓玉在門口製造出了結界來保護瀞靈廷。然而今天清晨圓玉的力量忽然減弱,結界破碎,那名旅禍此時怕是已經入侵了。”
浦原邊說邊把四魂之玉還給了淺月茜,“聽朽木白哉說這東西是你的。他還特意囑咐了一句,叫你們留在現世,別再回屍魂界了。”
淺月茜越聽臉色越難看,浦原的話坐實了她的第六感。她接過四魂之玉,仔細觀察了一下確實連光芒都比之前黯淡了許多。
四魂之玉來自犬夜叉所在的戰國時代,難道犬夜叉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影響到了這塊玉?淺月茜猜測着,失去結界對她來說簡直是糟透了。
淺月茜擔心的樣子被浦原看在眼裡,他刻意將語氣放輕鬆,“嘛,別太擔心,旅禍把瀞靈廷拆了都不會影響到現世,你們待在這裡是很安全的哦。”
淺月茜和雲雀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有一個人因浦原的話而感到安心。他們心裡都清楚一個可怕的事實——那名旅禍的目標不是瀞靈廷,而是淺月茜。
“怎麼辦啊?我之前爲了救你答應過布里特和他在一起,可是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在天堂門口再一次被他殺死,我恢復了記憶,我想明白了過去的種種。是他害得我一次又一次地在悲劇中循環,我……”
不安夾雜着怨恨,淺月茜的情緒顯得越來越激動。
“小茜。”雲雀及時握住了她的手,打斷了她焦慮的話語。
淺月茜對視上雲雀,悲傷又無助,“雲雀,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不用多想,交給我。”雲雀的回答簡短卻堅定,他想讓淺月茜放心,然而在下一秒卻看到了她憂心忡忡的面容。
淺月茜的手被雲雀攥緊,又緩緩地鬆開,從中她能夠感受到雲雀想要幫她擺脫命運的決心,只是這股強烈的意志讓她一下子就猜出了雲雀將要開始的行動。
他想要殺掉布里特。
“不可以去送死!”淺月茜喊了過去,她抓住雲雀的衣襬生怕他一個衝動就要去送人頭,“布里特自己說過,人類的攻擊是不可能殺死天使的,你忘記了麼?就憑我們是不可能殺死他的。”
淺月茜儘可能理智地給雲雀講道理,凝重的表情卻忽然僵在了臉上,像聯想到了什麼一般叨唸了起來,“單憑我們不可能,那如果借別人的力量呢?死神們的攻擊無效,那虛呢?”
淺月茜的話打開了新思路的大門。
“明天是虛在現世出沒最多的中元節,如果能夠在明天把虛聚集起來,值得一試。”雲雀朝淺月茜點了點頭,如果能夠天時地利地引來大虛就更有把握了,畢竟虛閃的威力他親身體驗過。
浦原還在費解地聽着二人討論,淺月茜拋給了他一個求助的眼神。
“浦原先生,我記得你說過你能召集虛,明天就拜託你了。”淺月茜鄭重其事地朝浦原鞠了一躬。
“啊咧?”浦原尷尬地笑了笑,還真是禍從口中。他想說他不能,但似乎確實一不小心在淺月茜的面前提起過這件事。
“不過,這個計劃還有不少問題。”雲雀瞥了一眼淺月茜抓住他衣角的手,明明他很沉穩沒有半點要衝動行事的意思,“我們需要預計好天使來這裡的時間,還需要找人來善後。”
“萬一布里特今天找到這裡來就糟糕了。奇怪,他爲什麼總能找到我?”淺月茜同意雲雀的話,她緊鎖眉頭,印象中布里特貌似很善於捕捉她的位置。
回憶着每一次被布里特找到的場景,淺月茜發現唯獨去意大利那次成功躲開了布里特的追殺。
是什麼東西暴露了行蹤又跟距離有關?淺月茜陷入了沉思,又努力去回想布里特曾說過的話。都怪她打心底裡排斥布里特,所以從沒仔細分析過藏在他話中的玄機。
“小茜,是氣味。”雲雀突然很有把握地發言,他早就察覺到淺月茜的髮絲上帶有淡淡的柑橘味香氣,現在想來應該是這個緣故。
雲雀的話一下子點醒了淺月茜,“對啊,布里特說過是香氣!”
淺月茜迅速把挎包中的香水翻了出來,研究了一番後恨不得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殼上。夏奈爾牌子的香水素以香氣難以洗掉而著名,這麼重要的線索她竟然先前從未留意過。
“我有辦法來爭取時間了。”淺月茜將香水瓶握在手中,“至於善後……”
淺月茜拖了個長音,目光極其自然地落到浦原的臉上,“浦原先生,拜託你了。”
再次被莫名其妙點名的浦原滿臉黑線,好心來分享個情報竟然惹了一身的事。
浦原無奈地指了指淺月茜,指尖又跳到雲雀的身上,“你們誰來把前因後果先給我講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