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坐在王府豪華馬車內,微微掀起一點點窗簾,好奇的往外看。
跪坐在一旁的侍女瞧見他的動作後,伸手給他倒了杯茶水,“王妃若是覺得無趣可與奴婢說說話。”
林琛轉回頭看她,輕輕勾起嘴角笑了。
侍女不明白他爲什麼要笑,但她忍不住臉蛋紅紅,心想王妃可真是太好看了,這一笑看的人眼都直了。
指尖捏着糕點塞進嘴裡,林琛懶洋洋的靠着,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侍女紅着臉垂頭,恭敬道:“回王妃,奴婢蘭花。”
林琛噗了一聲,“你們的名字誰取的?有了梅花蘭花,是不是還有菊花竹花?”
蘭花被他問的一愣,“回王妃,王府中的侍女只有我和梅花,沒有菊花和竹花。”
林琛:“啊?”他是真懵了,雖說剛纔出門的時候是沒見過別的女性,可王府中沒有第三個女人這種情況,就挺嚇人的。
“王爺沒有通房丫鬟?”
蘭花:“沒有,王爺之前駐守邊關,他曾說戰事不平不娶妻。”
林琛挑挑眉,喲呵,大英雄。
“那你和梅花呢?一直都在府裡?”
蘭花也不瞞着,點點頭,“奴婢與梅花是親姐妹,”她偷偷看了看林琛的表情,隨後有些害羞的抿了抿嘴脣,“原是陛下要讓奴婢們來給王爺做通房丫鬟的,不過王爺說不要,也沒把奴婢們送回去,便一直留在王府了。”
林琛恍然,怪不得長得嬌嬌媚媚的身材又好,看來當哥的是擔心弟弟憋久了更變態,所以才塞了女人過來。
他摸摸下巴,想起早上並沒有刮鬍子,這會兒摸着也是光溜溜的,他低頭看了看露出的手臂,也是光溜溜的。
得了,就這幾乎沒汗毛的身體配上滑膩白皙的皮膚,怪不得沒有人懷疑他是個男人。
“王妃,”蘭花見他不說話有些緊張,怕被趕出府,“王妃,求您別將奴婢們趕出去,奴婢對王妃絕對是忠心的。”
林琛擺擺手,別的不說他對溫俊禹的自制力還是有信心的,他男人要是想,那就是跟不分叉的木頭,無論什麼歪門邪道在他那裡都沒用,不想分叉就絕對不會分的。
“忠不忠心也不是嘴上說的,以後看吧,想爬牀也行,有本事就去爬。”
蘭花被他那淡漠的語氣嚇的直哆嗦,明明王妃沒說什麼重話,可她就是怕的不行。
“不會的,王妃,您相信奴婢,奴婢不敢的。”她跪直了身體垂着頭,快哭了。
林琛無所謂她的反應,反正一個人也挺自在,又不差人伺候。
說來也挺搞笑,也不知道太師府那邊是怎麼想的,打着愛女嫁給王爺的名號,倒是送了不少嫁妝,可惜一個何用的人都沒給帶來,這是真認準原主活不過拜堂成親啊。
到時候他下了轎,死了,那溫俊禹弒殺嗜血的名頭便真的坐實了。
以後哪還有好人家的姑娘敢嫁進王府?
林琛示意蘭花安靜,閉目養神。
他得好好的捋一捋,太師府到底想幹什麼,這種明目張膽的算計,難不成他真的不怕王府?
這可是當今嫡親的弟弟,唯一的王爺。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慢慢睜開眼,眼中是森冷的寒意。
蘭花默默跪在旁邊,一動不敢動。
不知又晃了多久,馬車停了。
林琛早已調整好心態,帶着淺笑被侍女扶着,踩了腳踏下車。
溫俊禹將馬鞭扔給旁邊的小太監,伸手拉住他,見他眼神清亮沒有睡態,便問道:“沒歇會兒?”
人多眼雜的,林琛還是溫溫婉婉,帶着害羞的笑意,暗地裡瞪他一眼,獸類,你以爲我這麼累是誰造成的!
“哪會不睡呢,搖着搖着就迷糊了。”指尖在他手掌硬硬的繭子處輕摸了摸,被他用力握住,林琛笑着睨他一眼。
到太極殿謝恩時,林琛垂着眼跟在溫俊禹身後,行叩拜大禮。
被叫起後眼睛盯着裙襬,絲毫沒有要擡頭去直視聖顏的意思,規矩的除了聲音稍微有點兒比女人粗外,真的是丁點兒問題都挑不出來。
誰規定女人都的是細聲細氣的?
當今皇帝溫俊熙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林琛,揮揮手讓殿內伺候的人出去。
大殿內只剩下他們三人。
當然了,明面上只剩下三人,是不是還有人在暗處保護着那不是林琛能感覺到的。
“俊禹,這門親事你可滿意?”
溫俊禹點點頭,冷漠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別的表情,眼神也是平平淡淡的。
“皇兄賜的婚,俊禹很滿意。”
林琛秉持着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皇帝不問他絕對不出聲,免得惹禍上身。
這一路過來想了不少,越想心越涼。
要是真的如他所想那般,恐怕他跟溫俊禹兩人,便如同那被栓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誰也蹦不出去這個圈了。
可他不敢將自己的猜想說給對方聽,哪怕他現在對自己看起來很不錯,但畢竟不是所熟悉的那個男人,有些話還是自己知道就得了。
這地界,可是皇權至上,人命如草芥,惹了上位人的不滿,被咔嚓了都沒人同情你。
溫俊熙不在意弟弟語氣中的冷漠,他這位兄弟似乎對人一直如此。
隨後他又看向林琛,上下打量他。
不得不承認,光是看這身形姿態,很難把他想成是男人。
“你就是林琛?林太師那個頑劣的四子?”
林琛擡起頭,對他屈膝行了婦人禮,半擡着臉,眼睛微微垂着,帶着點兒羞怯之意,嬌聲嬌氣的開口:“回陛下,臣婦名冉冉,林琛乃是臣婦四哥。”
角度的關係,溫俊熙看清了林琛的樣子後,整個人很明顯的怔愣片刻。
他眼睛在對方身上掃了又掃,怎麼看都沒看出來丁點兒破綻。
溫俊禹當然也感覺到了皇兄的視線,他沉下眼色,想開口卻發現身旁的林琛在兩人袖袍的掩飾下,用手指輕輕拽了下他。
這動作小心翼翼的,並沒有引起上位者的注意。
溫俊禹繃着臉,淡定的好似剛剛那一瞬的衝動不存在似得。
林琛覺得這會兒纔是真正的考驗演技的時刻,上邊那位明顯不懷好意,他要是敢承認自己是林琛,估計沒好兒。
溫俊熙皺着眉,好半響才恢復笑意,“弟媳不用在意,朕剛剛魘着了。”
林琛微笑,又是一禮,卻沒再開口。
多說多錯,這要是被抓住話頭他還活不活了。
娘小炮:“先生,這位皇帝陛下好像不太友好。”
林琛:“何止不友好,算計着自家親兄弟的人,能上哪友好去。”
在腦海中短暫交流了兩句,林琛沒在與娘小炮說話,免得自己繃不住留下破綻。
他們新婚夫妻是進宮謝恩的,溫俊熙留了他們用晚膳。
林琛邁着蓮花步,扭着細腰,隨侍女去偏殿稍作休息,留下兄弟兩人坐下襬了棋盤對弈。
兩人相對而坐,溫俊禹手執黑子,落棋。
“俊禹很滿意這位王妃?”溫俊熙捏着白子,笑的淺淺。
溫俊禹:“都可以。”
溫俊熙:“看來是很滿意的,不然也不會連進宮謝恩都拖到了此時。”
溫俊禹還是那副冰冷的樣子,聞言只說道:“當初皇兄剛娶皇嫂的時候,不也是在房裡鬧了一天。”
溫俊熙被他不鹹不淡的懟了句,年少輕狂的事情被拿出來說,還挺臊得慌,不過想到剛剛看見的那張臉那身材,他暗自撇了下嘴。
“怎麼就成女人了?”他喃喃自語。
溫俊禹擡眼看他,沒出聲。
心裡倒是給林琛鼓了鼓掌,這手混淆視聽玩的可真不錯,能把他精明的皇兄繞的懷疑自己情報是否真實,也是厲害了。
偏殿內,因爲皇帝說是家宴,林琛穿着的那身便顯得過於隆重了,所以要換身輕便些的。
蘭花幫他換了裙衫,摸到他滑膩的手腕時沒忍住讚了一句:“王妃保養的真好。”
林琛低頭拽了拽有點兒低的領口,將自己那兩大團稍微遮了遮,可惜遮也遮不住,那呼之欲出的形狀哪怕是綁了圍胸也沒用,走路都是晃晃晃的。
等林琛離開偏殿,那些侍女湊到一起,小小聲的交流。
“太美了吧?太師家的女兒這麼貌美怎麼沒送進宮呢?”
“貪權唄?再美又能如何,這宮裡有了皇后和貴妃坐鎮,把女兒送進來也不過是個妃位,人家去了王府可是正妃。”
“我聽說,這位王妃可是從小養在深閨的,都沒帶出來過,估計就是因爲長得太美了,怕被人瞧了去。”
“我家中要是有如此相貌的姐妹,父母還不哪哪都去顯擺?”
“所以你家裡人只能把你賣進宮當個伺候人的。”
“你以爲你比我強啊!”
“別吵了,小心被人聽見。”
幾位侍女左右看看,趕緊分散開該忙什麼忙什麼去了。
背後非議王妃,這可是大罪。真被有心人聽見傳出去,她們都別想活了。
身着淡藍色裙裝,林琛回了溫俊禹身邊,看到棋盤上棋子的擺放,心裡嘖了聲。
他家男人還真是丁點兒不讓,怪不得會被算計。
不虧,棋盤上把人家皇帝陛下殺的已經丟盔卸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