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計學的課上,張雅君像往常一樣,坐在林雲健身邊,無聊得一直玩着林雲健的手指頭。而她始終沒有發現那一圈籠罩在林雲健臉上的陰霾。
“雅君”林雲健輕輕地叫了聲。
“嗯?”張雅君擡頭,眯着眼睛看着他。
“我、我這個星期要回去趟。”林雲健吞吞吐吐地說。
“怎麼了?怎麼好好地想回去了?”張雅君很不解地問
“爸爸今天一大早跟我說爺爺在南京住院了,星期六要做手術。”林雲健想起了張雅君的爺爺上個學期哮喘住院,於是昨天就想拿這個藉口來向張雅君“請假”。因爲他爺爺的身體很健康,所以他也不知道能說他爺爺得了什麼病。
“是嘛?很嚴重嗎?”張雅君也很緊張地看着林雲健。
“嚴重到是不嚴重,就是你也知道的,他就我這一個孫子,我回去看看他,對他手術也很有幫助。”林雲健頓了下又說:“本來爸爸不讓我回去,可是因爲爺爺在南京住院,我從廈門飛過去也就一個小時,很方便,所以我還是打算回去下。”
“替我向爺爺問好,手術會成功的。”張雅君安慰着貌似很傷心的林雲健。
林雲健也舒了口氣,張雅君這邊也算是交代了。跟董莉約的是星期日,所以星期六就找個遠離廈大的賓館住一天。而且星期日那天,最好不要跟董莉來島內。萬一張雅君找她朋友一起逛街,如果不小心碰上,將會死無葬身之地。可是想了想,集美大學也不能去。張雅君的表妹江小源在那裡。前兩次去,那是因爲還沒有跟她見過面,現在既然見過面了,就得處處小心着。去哪兒呢?
星期三下午,老師依舊開教師例會,此時也是學校每個星期檢查宿舍的時間。
宿舍六個人,我們也將打掃宿舍分爲四個部分。之所以是四個部分,那是因爲有個人要最後拖地,還有個人不用打掃。而不用打掃的這個人就是這個星期幫我們下樓拿外賣的。
因爲廈門中秋流行博餅,就是中秋節的一種民俗活動,類似我們那兒的擲骰子。所以基本上每個宿舍都有一副骰子。因爲懶,不想出去吃飯,就天天叫外賣。但學校爲了安全,所以不讓送外賣的進宿舍樓。於是外賣只能送到宿舍樓下,每次得有人去拿。我之前說了,我們宿舍住15樓,所以拿快餐就成了體力活。於是我們就決定,擲骰子,點數最低的下去拿。一開始每次都擲,後來嫌麻煩,就一個星期一擲。
而關於宿舍打掃分個四部分是這樣的。我們都知道,一個宿舍最噁心,最沒人要去打掃的就是廁所和浴室了。因爲沒人要打掃,但又不得不打掃,所以就還是決定啓用擲骰子的辦法。於是我們一商量,將宿舍分爲四個部分,拿快餐的就不用打掃了,而四個部分分別是:廁所,浴室,陽臺和主臥區。按點數的大小,從小到大,依次對應着每個部分。點數最大的就等着最後拖地。因爲拖地最輕鬆了,隨便拿個拖把把主臥區拖一下就OK
小謝拿着我吃泡麪的大鉢子,另隻手裡拿着骰子,像小販似的吆喝着:“擲骰子咯,擲骰子咯!”
我們都湊了過去,崔水還毫無壓力地玩着電腦,因爲這個星期他拿外賣。
“哥先來”,我拿過小謝手裡的骰子用力地甩在了鉢子裡。“哈哈,兩個六,12點,毫無壓力啊!”因爲只有兩個骰子,所以我的點數已經最大了。
“今天反過來,最大的打掃廁所。”熊一又開始犯賤了。
“反你妹”,我過去揉亂了他的頭髮繼續玩電腦,等着最後拖地就行了。
接着小謝和大敵也擲了,分別是9和7。
“擦,壓力好大啊!”大佬抓過骰子說完後猛地一擲。
一個是2,還有一個正在不停地轉着。大佬死命地喊着:“六,六,六。”
結果骰子無情地停在了2上。
“擦,兩個2,才四點,什麼人品啊!”大佬苦叫着說,我們也哈哈大笑。
熊一幸災樂禍地說:“哈哈,大佬你就去打掃你的廁所去吧,一會兒擲完,我就進去拉泡屎,不衝。”說完,熊一拿起鉢子裡的骰子就擲了起來。
熊一力氣用得過大,一顆骰子飛了出去。
“不算不算,重擲。”熊一說着要去撿飛出去的骰子,而大佬死死拽着他說:“不行,不行,誰叫擲出去的,就按鉢子裡的一個算。”鉢子裡的骰子還在轉着,幾個人都盯着鉢子看。
“五點,哈哈••••••大佬,還是你打掃廁所,水貨,兩個骰子大不過我一個骰子!”熊一說完就要去拉泡不衝的屎。
“熊一,你剛纔有個骰子掉了,咱不算,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擲好嗎?”大佬跟在熊一的屁股後面哀求着。冀望熊一再擲一次,或許還能比他擲得小。
宿舍檢查剛完,我和熊一躺在我的牀上。他摸了摸我胸口,學着小女生嗲嗲的聲音對我說:“嗯,親愛的。”噁心得我們一陣狂吐。
“你妹”,我豎了豎中指對熊一說:“發什麼騷?”
“星期六陪我去趟鼓浪嶼唄?”原來發騷是爲了這件事。“我想去鼓浪嶼拍點照片。”熊一接着說。
“星期六沒空,我們航海專業的要隊列比賽,還要比賽什麼疊被子。”
“那就星期日,哥哥請你吃鼓浪嶼上的那家魚丸。”熊一又拍了拍我的胸口說:“就這麼定了。”
我斜目望了望陽臺,藍藍的天空,沒有一片雲彩。爲什麼陪我去鼓浪嶼這麼浪漫的地方的是熊一?能有個女孩子陪我那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