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永遠沒那麼好賺, 工作總歸不會是輕鬆的。
進度條也一樣。
程沐筠正準備睡覺，第二天開始新的鹹魚一天是，錢導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直播間關閉, 所有攝像頭也遮蓋完畢。
程沐筠摸過電話, “錢哥, 怎麼了？”
錢導哭唧唧的聲音傳過來, “別叫我哥，我應該叫你哥，程哥, 咱商量一個事兒，您老人家明天能挪挪窩不？”
程沐筠打了個哈欠, 懶洋洋的, “不是你說的沒有臺本, 展示我日常生活就行了。”
“那你的日常生活也太日常了吧，窩在家裡玩手機看電影？”錢導欲哭無淚, “您倒是出去玩啊。”
他邀請程沐筠是知道對方是個玩咖，最近一段時間雖然收斂了些，可也沒想到會收斂到這個地步啊。
程沐筠：“當代年輕人的生活現狀不就這樣……”
“哥，程哥，算我求你了, 明天別宅在家裡了, 成不？”
聽到錢導欲哭無淚的聲音, 程沐筠生出幾分同情來, 說：“行, 我前段時間剛發現個感興趣的娛樂方式，添置了一堆設備呢, 明天就出門。”
“真是謝謝您了啊。”錢導遲疑一下，“還有就是，我們這節目好歹是個以CP爲賣點的，韓先生那邊，能不能多少讓他露露臉？”
“他在公司除了開會見客戶就是工作，你要拍我也沒什麼意見。”
“算了算了。”錢導直接放棄，反正現在這個階段不過是預熱而已，等第一期節目開始的時候，韓初旭總是要按合同露面的。
第二天。
程沐筠就鑽進倉庫裡搬了一堆器材出門了，時間很早，再加上他昨天的鹹魚生活，這個點直播間完全沒有人。
待到直播間有人的時候，他們發現，程沐筠在釣魚。
直播設備應該是個手機，地點未知，看起來是個人跡罕至的湖邊。
反正沒人知道程沐筠是什麼時候來的，而程沐筠在看到直播間來人之後，就只對着屏幕說了一句。
“大家好，今天釣魚。”
然後，他就真的開始釣魚了。釣魚就算了，他還是個空軍。
整整半天時間，程沐筠一條魚都沒有釣上來。而這個時候，人氣第一的衛奕辰直播間，在改造嬰兒房。
把整整半層的空間，都改造成了嬰兒房，財大氣粗，奢靡無比。
衆人驚呼，他家嬰兒房都比自家整套房子的面積都大。
衛奕辰溫柔又耐心，對評論有問必答，比如這個嬰兒牀是什麼牌子之類的。
他介紹得簡單，說了牌子，又說喜歡
而這個時候的程沐筠，還在釣魚，魚竿總算是動了，他一臉驚喜，拉桿。
一隻破球鞋。
直播間僅剩的幾個人哈哈大笑，紛紛嘲諷。
“釣魚佬除了魚，什麼都能釣上來！”
“釣魚佬永不空軍！”
和樂融融，就是不像炫富真人秀節目的直播間。
程沐筠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打開一看，又是絕望的錢導。
【程哥，你能幹點別的嗎？稍微能展示下財力的？】
【能，當然能。】
程沐筠果斷回了條信息，他也不想再釣魚了，整整大半天時間，一無所獲，實在是太打擊信心了。
他想起早上出門時，信誓旦旦地對韓初旭保證，晚上就吃他釣的魚。
嗯，算了，待會去市場買兩條回去，不丟人。
程沐筠理直氣壯地把釣魚設備扔到車後，又從裡面翻出一套可以展示財力的東西來。
齊齊整整的攝影器材，鏡頭從魚眼廣角再到長焦超長焦，甚至還有專業的水下單反相機。
但凡對攝影瞭解一二的人，都知道這些設備的價值。
的的確確滿足了錢導的要求，展示財力。
然而，對於普羅大衆來說，實在是沒有什麼可看性。
吃瓜羣衆是來看豪門買買買炫富的，誰要看釣魚佬空軍，誰要看蹲在草叢裡拍花拍鳥拍昆蟲。
理所當然的，今日直播間，程沐筠人氣依舊墊底。
錢導也放棄他了，不再提出任何要求，反正就這樣吧，程沐筠也算是這節目中一朵遺世獨立的奇葩了。
他就不信，到後面正式開始進入慈善拍賣會後，還能這麼玩。
程沐筠今日依舊很滿意，又是1%的進度條入賬。
輕輕鬆鬆。
***
預熱幾天之後，《豪門×明星》節目終於正式開始錄製第一期。
爲了凸顯真實性，避免被懷疑有臺本，節目組依舊是全程直播，讓吃瓜羣衆接觸到最真實的豪門生活。
這是場小型慈善拍賣會，50%的拍賣款用於做慈善，再加上又有直播鏡頭懟着，自然是節目效果滿點。
從一些小東西拍起，然而只要程沐筠叫價，周朝暉那邊必然會開始擡價。
拍賣會快結束的時候，程沐筠二人都一無所獲。
直到拍賣品是一幅新銳畫家的畫時，程沐筠似乎被激起了幾分氣性，一直死咬不放棄。
然而，在價格飆到離譜的三千萬時，他還是無奈放棄了。
畫被周朝暉衛奕辰收入囊中，周朝暉還表示，要把這幅畫掛在衛奕辰牀頭的牆上，進行一個良好的胎教。
好傢伙，花三千萬買了一幅畫就爲了胎教，真是財大氣粗。吃瓜羣衆紛紛感慨。
鏡頭，很恰到好處地切到了程沐筠那邊。
他面無表情，看起來心情差到極點。
然而，事實恰好相反，程沐筠心情好到在心裡哼歌。
系統不解，“你心情怎麼這麼好？”
程沐筠：“賺錢了當然心情好呀。”
“不是，雖然你擡價讓衛奕辰多花了錢。你也沒賺啊。”
“因爲那副畫是我畫的呀，嘻嘻嘻。”
是的。
“竹”這個新銳畫家就是程沐筠的馬甲，至於爲什麼驚鴻一瞥忽然消失，當然是因爲他興趣轉移不畫了而已。
而把這幅畫送到拍賣會上的是韓初旭。
程沐筠的畫幾乎都藏在韓家專門爲他做的畫室中。曾經有幾幅參加過畫展，拿過獎，也被收藏家買下。
其實，程沐筠的畫價值也不算太高，肯定是比不過成名已久的大家。當初賣出去的時候，也就賣了個幾十萬而已。
不過數量稀少，最近兩年也炒出些價格來。
他倒是沒想到，這周朝暉和衛奕辰能冤大頭到這個地步，居然花了三千萬買他的畫。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無腦炫富嗎？
程沐筠垂下眼睛，靠近韓初旭低聲說了句，“謝謝韓叔叔，把我捧成了身價千萬的新銳畫家。”
韓初旭輕聲道：“不謝。”
兩人的竊竊私語，被有些無聊的彈幕解讀成了敗者的憤怒。
程沐筠並不在意，只是眯着眼睛看了看周朝暉的方向，心裡大概知道韓初旭的目的。
周朝暉似乎察覺到什麼，拋過來一個挑釁的目光。
接下來，又是一處國外的地產，依舊是拍出了高價。
韓初旭擡了幾次價，然後敗在了財大氣粗的周朝暉手中。周朝暉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讓程沐筠二人一無所獲。
程沐筠一點也不生氣，因爲那處地產是韓初旭的。
韓初旭當初花幾百萬買下來的，陸陸續續改造好之後，本來是想改造之後再倒手賣出去，賺一個差價。
只是沒想到，那個國家這兩年經濟不行了，國家都差點破產了，自然這處地產也就賣不出去了。
這算是韓初旭年輕時候，一筆砸在手裡的不成熟投資。
沒想到，如今他轉手就放到這個拍賣會上坑冤大頭了。就算要捐出一部分做慈善，韓初旭也還是賺了不少。
程沐筠忽然覺得，這炫富拍賣會很不錯，是個生財的好路子。
可惜後面節目組沒有再安排拍賣會劇情了，不然到是能再搞點東西進來賣。
拍賣會結束後，直接轉爲日常直播。
這一次，程沐筠的直播間倒一改之前的冷清，涌入了不少人。
不過，來者不善。也不知道是買的水軍還是衛奕辰真的憑藉真人秀又圈了一波粉，反正這波人都是來攻擊程沐筠的。
他此時才下車回家，隨意掃了幾眼直播間裡的評論。
基本都在說他摳門小氣，做慈善都不捨得捐錢什麼的。
程沐筠拿起手機，把直播鏡頭切到手機上，說了句：“其實我覺得你們那筆賬算錯了，我捐了錢呀。”
說完，他也不管直播間內的漫罵，直接開始下樓。
地下室，是一個畫室。
恆溫恆溼，專門用來保管程沐筠的作品。
他停了下來，說了句：“告訴你們一個秘密，賣了三千萬的那副畫就是我捐的。”
說完，程沐筠調轉鏡頭，對準了牆上的畫。
出現在鏡頭中的畫，從筆觸和落款看，都是新銳畫家“竹”的作品。
程沐筠似乎還覺得不夠刺激，拿着手機一路拍下去，整整一面牆，十幾幅畫的落款都是“竹”。
整個直播間都炸了。
這實在是太有戲劇性了，周朝暉和衛奕辰前幾分鐘，纔在直播間陰陽怪氣韓初旭和程沐筠小氣，參加拍賣會都不捨得掏錢。
所以纔會有一波人，跑來衝程沐筠的直播間。
萬萬沒想到，短短几分鐘局面就徹底反轉。
他們倆花大價錢買的畫，居然是程沐筠畫的？那個新銳畫家居然是程沐筠？
這麼說來，程沐筠的確不能算是沒捐錢，因爲50%拍賣所得的善款，有一半是從賣方收入里扣除的。
程沐筠似乎覺得這個效果還不夠轟動，又微笑着補了一句，“對了，我現在也是一幅畫能賣上千萬的大家了，爲了感謝母校對我的培養，這些畫就都捐給母校吧。”
他的高中是個藝術類的學校，作爲成功校友，捐個十幾幅畫，很合理也很慈善。
說完，程沐筠也沒再多說什麼，關了手機鏡頭，按日常生活習慣到客廳看電影，鹹魚癱。
然而這一次的鹹魚癱卻涌入大量觀衆，熱度把衛奕辰那邊壓在了下面。
他在沙發上悠哉看電影，系統卻喃喃道：“你瘋了嗎？你忘記自己的角色是渣攻了嗎？這是在幹什麼？打臉衛奕辰？”
程沐筠隨口安撫道：“進度條不是沒掉嗎？慌什麼？劇本上說不讓我買東西，不讓我花的錢比衛奕辰多，那不是達成了嗎？”
系統反應過來，“也對哦。不過，你怎麼忽然……這麼有鬥志了？”
“其實呢，我在配合韓叔叔。”
“啊？什麼？”
“秘密。”
翌日清晨。
程沐筠才一醒來，打開手機就看到了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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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奕辰大手筆給母校捐贈八棟樓#
程沐筠笑了笑，對着剛從衣帽間出來的韓初旭搖了搖手機。
“韓叔叔，這波配合打得怎麼樣？有沒有獎勵？”
這個是韓初旭的房間，沒有裝任何的攝像頭，可以暢所欲言。
韓初旭穿上外套，點頭：“等結束後，帶你去度假。”
程沐筠：“……，別了，這是獎勵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