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清和

自莊妃在大殿上點出了皇后生辰一事後,整個後宮都開始忙碌沸騰了起來。

甭管真不真心,面兒上的事還是要過得去的,誰叫咱們皇后娘娘掌管鳳印,統帥後宮呢?一個不滿意,直接讓內務府尚宮局斷了自己的月俸,遇着功裡邊這些拜高踩低的,自己都沒地兒哭去。

遠的不說,就說那前些時日擅闖宣德宮,大鬧兩儀殿的孫淑儀,如今過得可是艱難得很,偏偏又見不着陛下的面,也不知爲什麼好似與一向與她交好的月淑儀也搞壞了關係,衆人心知肚明,孫淑儀能得陛下青睞,泰半的原因,還不是因爲陛下對月淑儀愛屋及烏,寵愛月淑儀得狠了,纔對她交好的,時不時在自己耳邊提起的孫淑儀多了幾分顏色,可偏偏這孫淑儀似乎就看不清形勢,都被皇后娘娘傷了元氣,卻偏偏不抱緊月淑儀的大腿,將她疏遠了,人家月淑儀轉頭便與蘭貴姬走得近了,哪裡還記得這個不受寵又令皇后生厭的孫淑儀?

因此,不管是真心爲皇后慶祝生辰,還是僅僅妄圖通過這次生辰討好皇后,抑或是心不甘情不願,但迫於位份壓制不得不奉上禮物的,都使得這後宮沸騰了起來。

不過,倒也有那冷靜觀望的,都這麼多天了,皇上去了柔貴姬那裡,去了柳貴妃那裡,去了月淑儀那裡,去了莊妃那裡,就是不曾踏足宣德宮,皇后娘娘是否真的就此被陛下厭棄?自己這時候若是討好皇后娘娘,會不會逆了陛下的意?但話說回來,雖不曾召幸皇后,但一向被視作皇后娘娘一派的淑妃與秦芳華卻也得詔了幾次——柔貴姬不說,她身懷龍嗣,情況特殊,陛下再對她如何,也不能輕易看出來陛下對皇后的喜怒,可是這淑妃,秦芳華,陛下怎麼可能不知她們與皇后交好?有次在御花園裡,好些人可是親耳聽到,陛下讓秦芳華伴駕遊園,秦芳華竟然直接說,自己待會要去宣德宮陪皇后用膳,不能一直伺候陛下,衆人都爲秦芳華捏了把汗,卻不想陛下不怒反笑,誇她是個忠義的的女子,倒還賞賜了她好些東西。這分明是陛下在維護着皇后娘娘嘛!可是若說陛下還念着皇后,怎麼不直接去了宣德宮?還是說陛下對皇后只有敬重沒了歡喜?衆妃揣摩不透陛下心意,只得選擇靜觀其變。

觀望歸觀望,該準備的生辰禮還是要準備起來,最可惡的便是這個,都說女人過一次生辰便老了一歲,宮裡邊誰願意大肆操持生辰以示自己又老了?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生辰幾何,有多少歲。可皇后卻是這宮裡邊年紀最小的一個,最年長的賢妃可是足足大了她五歲!這可是,她多過一年生辰,不是昭示着她變老,而是昭示着自己們這些比她年長的人又老了一歲呢!

當衆妃爲這個晴天霹靂揪心不已的時候,當事人皇后的心情也不怎麼樣,差點被人強扭着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心情怎麼會好?

宣德宮裡,宋彌爾正坐在妝臺前,身邊還擺着掛着先前因着初空爲自己搭配生辰時該穿的該戴的而放置起來的衣服首飾,本該是興高采烈的事情,可屋子裡的氣氛卻有些沉悶古怪,朱律、浴蘭站在一邊,淑節在一旁茶桌邊的高凳上坐了,端着一杯茶慢慢地飲着。醉竹與乏雪早已避了出去,站在花間的外頭。

朱律眼帶着些許譏諷,沒規沒矩地斜靠在宋彌爾的月洞門罩紫檀嵌紅寶架子牀牀柱上,雙手抱臂,浴蘭站在她身側低垂着眼,右手有一搭沒一搭地盤着自己手中的星月菩提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集中在跪在宋彌爾身側的清和身上。

清和咬着脣,頗有些委屈,望着自己眼前背脊挺直的主子,雙手絞着帕子,顯得有幾分不安又有幾分堅定。

半個時辰前,內務府送來了春季製造局新供的布匹和爲了皇后生辰尚珍局精心製作的各式珠寶首飾,本來正在院子中間賴在美人榻上眯着眼睛曬太陽的宋彌爾,被興奮地初空拉起來吵着嚷着要給她搭配新進的首飾。

“什麼叫給本宮搭配,明明就是你自己想過過癮吧!自己拿去戴去玩去,幹嘛非要拉着我!”

宋彌爾打着哈欠,眯着眼睛,不情不願地被初空拉着往前走,好在這院裡院外的宮人都被宋彌爾打發去了外邊,否則若是有人看見有宮女這般不分尊卑不懂規矩,恐怕初空第二天便要被扔進曝室或者浣衣局好好勞動改造了。

兩人一主一僕一個在前頭奮力地拉着,滿臉地興奮,嘰嘰呱呱說着自己已經想好哪件衣服配哪套釵環,一個在後頭虛着眼睛懶懶散散地走着,時不時還撥弄撥弄路過時的花草,朱律跟在後頭,乾脆利落地捋了一大把開得正豔的早春薔薇,浴蘭一個人端着宋彌爾放在美人榻旁沒吃完的點心,假裝沒好氣地走在朱律的身旁。

一邊大樹上的陸訓無可奈何地揉了揉鼻子,不怪陛下彆扭了這麼久,都不願意來宣德宮哄皇后呢,上一次中秋宮宴,小皇后一個人在宮裡悶悶不樂,陛下從自己這裡知道了消息,面上雖然沒說什麼,但日日都要來宣德宮陪陪小皇后,實際上心疼得不行,可這一次呢,完全看不出來小皇后情緒低落,該吃吃,該喝喝,愉快得很。陛下問起來,自己說好也不是,說不好也不是,表情一猶豫,落在陛下那般聰明的人眼裡,自然知道了小皇后現如今是個什麼態度,更不會來宣德宮了。何況自己雖是陛下派來的暗衛,但執行的主要是對小皇后的保護,監視偵查什麼的,並不是陛下給自己安排的任務,因此,陛下也就心急地問了一兩次,便不再發問。小皇后這邊依舊有條不紊地過着日子,自己也不能夠撒謊騙陛下過來,成日裡看着小皇后與她的漂亮宮女們嬉戲遊樂,懲治宮妃宮人,好不快活,偶爾回到仁安殿或者太元殿,還要對上陛下那張不辨喜怒的陰沉沉的臉,陸訓覺得自己心肝脾肺都是絞在了一處的。眼下看着宋彌爾那副慵慵懶懶的樣子,陸訓撫了撫額,表情誇張地輕嘆了一口氣,望着她們進了裡屋,又倒在了樹上。

倒下剛要小憩一會兒,突然便聽到裡頭一聲輕斥,陸訓一骨碌便坐了起來,凝神分辨了起來。

卻原來,初空拉着宋彌爾蹦蹦跳跳地進了裡屋,正好淑節正在妝臺邊上清點着今日送來的珠寶,一邊低聲在教授着清和什麼。

初空一把將宋彌爾按在了凳上,咧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朝淑節眨了眨眼,順手便拿起了淑節身邊的一支紫金飛鳳雙影步搖斜插在了宋彌爾的髮髻上,正要拿粉碧璽鑲海藍寶新月梳別在腦後時,一邊的清和卻輕輕地將初空的手一欄:“初空,你又忘了規矩了?”

“哎呀,”初空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清和姐姐,你知道這是初空的唯一愛好了,一時情急,還請姐姐原諒則個,讓我把頭飾給配完呀。”

“你呀,就是這樣沒大沒小。”清和拿食指尖點了點初空的額頭,見宋彌爾與淑節等人都笑了起來,清和也眯了眯眼,瞅了瞅宋彌爾蕩着笑的面頰,輕輕吐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初空,我不是說你,你這樣成日裡沒大沒小的,在我們面前也就罷了,若是別旁的人瞧見了,還以爲宣德宮裡沒有規矩呢!最後還不是怪到主子頭上?”

“好姐姐,我錯了,下次不敢了。”初空與宋彌爾年紀相當,在宋家被一干姐姐寵着,從未乾過什麼重活累活,與朱律浴蘭清和一般,相當於半個主子,進了宮以後,她爲人機靈,又仗着年紀小耍乖賣萌,倒是讓一衆沒孩子的姑姑嬤嬤也寵她得緊,在外頭初空倒是十分規矩,別的宮裡邊的宮人,也只有捧着她的份,回了宣德宮,有宋彌爾撐着,又多了個淑節疼愛着,朱律浴蘭也拿她當小孩子,因此仍然是個小孩子脾氣,眼下見清和說她,倒也不惱,就覺得清和是在關心她,仍舊沒臉沒皮地賴着,還想再往宋彌爾的頭上添些東西。

清和見初空根本不將她的苦口婆心當一回事,當即皺了皺眉,又再次攔住了初空伸向妝臺的手,“初空,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就是你這般行徑,才影響了主子,才讓主子對什麼都這般不上心!”

初空手臂被重重一打,頓時有些發愣,張着一雙大眼看向清和,還沒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

“清和!”宋彌爾沉下臉來,“究竟是誰沒規沒據!”

一時間,本來還在與淑節小聲談笑的朱律與浴蘭,瞬時都安靜下來了,初空也撫着自己的手臂,看看宋彌爾又看看清和,帶了幾分不解又帶了幾分無措。

清和被宋彌爾這樣一呵斥,立時便後退了兩步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背脊挺得直直地,眼含着淚水,帶着哭腔:

“主子,前些日子您重新教了奴婢規矩,清和這幾日不斷地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爲,決心要做一個時時事事處處更爲主子着想的奴婢。清和作爲您的貼身侍女,雖說與朱律浴蘭初空她們身份一樣,該是齊心協力照顧主子,可清和是個性子直的,眼睛裡邊容不得沙子,清和做錯了事,清和自己承擔,別人做錯了事,若是這事兒要傷害到主子,哪怕是再好再親的姐妹,清和也不會姑息!”

宋彌爾動了動嘴角,沒有說話,初空咬着脣,也跟着跪了下來,“主子,是初空錯了,清和姐姐教訓得好,奴婢這些日子,由主子、淑節嬤嬤和各位姐姐寵着,有些得意忘形,一時間便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還請主子責罰!”

“你給本宮起來!你有什麼錯?你這個樣子,難道不是本宮准許的?倘若本宮不許,難道你還指揮得了本宮?清和這話不是說的你,是再說給我聽!你給我起來,本宮倒要看看,咱們的清和,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知僕莫若主,清和是跟了宋彌爾十數年的老人了,宋彌爾一瞧清和那個樣子,便知道她今個兒這出是個什麼意思。表面上是在訓斥初空,實際上是在暗指自己。

宋彌爾對着自己人,向來都是好脾氣,纔會將初空養得這般無法無天的性子,也纔會讓江湖氣息頗重的,嚮往着自由的朱律與浴蘭,心甘情願留在她的身邊,掩飾自己的性情,甘願爲她驅使奴役,也正是她對手下人十分親近寬容,這些身邊親近的人,纔敢不將她僅僅只當做主子,更是當做親人。這也是源於宋彌爾自己本身,也是一個不怎麼拘泥規矩,性情散漫的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身邊的人也跟着如此起來,自然也養成了心裡頭尊敬,可嘴上有什麼便說什麼的性格。

便說這清和,跟在宋彌爾身邊十幾年,與宋彌爾早已不是單純的主僕關係,宋彌爾對於她來說,不是親人更似親人,更多的時候,由於自己比宋彌爾年長几歲,更將自己當成了她的姐姐,甚至更加親密的關係。

上一次宋彌爾訓斥自己,清和確實有過反省,倒是真心覺得,自己凌駕於其他宮人之上,外人不說,對着朱律等幾人,自己這般做法確是會讓自己與她們生分,以後倘若自己在宣德宮中因爲這樣而孤立無援,豈不是得不償失?

然而今日這事,清和卻認爲自己並沒有做錯。

做就錯在,那日主子去了竹林,陪着的不是自己,而是朱律與浴蘭。這兩人本就自由散漫,根本意識不到皇帝的寵愛對一個身在宮中的女人而言意味着什麼,若是自己在場,定會勸着主子緩和態度,與陛下好好說話。

等到自己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爲時已晚,還沒等勸勸主子,主動去向陛下道歉,便接着就是懲罰宮妃和宮人的事,自己也因爲自己平日裡不願與與朱律她們同流合污一起不講規矩而被主子罰了。雖說主子罰自己,自己是心甘情願,絲毫起不了半點抗拒之心的,但仍舊是忐忑不安老老實實了好幾天,就怕有宮人落井下石,讓自己再惹主子生厭。等自己緩過氣來,卻發現陛下已經好些天沒來宣德宮了!

今日裡,連那些個主子一隻手就可以捏死的小宮妃們,也開始明裡暗裡言語裡擠兌了!可偏偏,宣德宮裡的這些人,就像看不到聽不到什麼也沒發生似的,主子年紀小也就罷了,她們竟也跟着嘻嘻哈哈,半點不爲主子考慮,若是沒了帝王的青睞,在這後宮,沒有寵愛的皇后也能只是個空架子!

自己這樣苦口婆心,還不是爲了主子好!

“主子!”清和朝宋彌爾重重地磕了一個頭,“主子,清和陪伴在您身邊十幾年,是看着您從小姑娘慢慢長大,如今成了一國之母的,主子,清和今日這一席話,哪怕主子聽了之後打我也好,罵我也好,將我趕去做雜役也好,奴婢也是要說的。或許奴婢要說的話,冒天下之大不韙,主子不愛聽,清和又犯了忌諱。可是爲了主子,清和豁出命來也是要說的!”

清和能說什麼?宋彌爾哪怕不讓清和開口,她都已經猜到幾分,無非是覺得自己太縱着這些奴才,壞了規矩,讓別人不敬。自從入了宮,清和變越發的小心謹慎,一開始,宋彌爾還覺得這樣子變化是件好事,但到後來,自己這個懶散的樣子,便愈發受不了清和凡是都要講規矩講道理的性子了。於是愈發不願意清和隨侍左右,也看到清和因爲朱律等人的性子,而有些瞧不起她們。朱律浴蘭是多敏感傲氣的人,怎麼會感受不到?只不過按着朱律的話來說,“都是奴才,爭什麼高低呢?”沒有真計較,只不過遠着些便罷了。

自己也曾暗示過好些次,讓清和在自己面前,在一同陪伴自己入宮的姐妹面前,別這般樣子,可清和哪裡聽呢?偏偏又打着“奴婢是爲主子您好”的招牌,一顆心巴巴地捧給自己看,叫自己奈何不得。

宋彌爾揉了揉眉心,“說罷,本宮恕你無罪。”

朱律眼帶譏諷地往宋彌爾架子牀的牀柱邊上一靠,雙手抱臂,就差點沒哼出個小曲。

浴蘭站在朱律身邊,不贊同地睇了她一眼,卻也沒有別的動作,取下了自己手腕上的星月菩提,一顆一顆耐心地轉了起來,垂着眼聽清和到底要說什麼。

淑節也溫婉一下,拍了拍站着不知所措的初空的手背,拉着她朝宋彌爾身側走了幾步,自己在茶桌旁的雕花圓凳上坐了,示意初空坐下來,初空哪裡敢,左顧右盼,聽見花間處傳來動靜,似乎是醉竹與乏雪每日來替換花間的花,想着給清和留點顏面,初空抿了抿脣,朝宋彌爾與淑節分別行了個禮,轉身去了花間接過了醉竹與乏雪手中的花籃,示意她們去花間外面候着。醉竹與乏雪都是聰明人,見初空這樣,便明白裡頭許是有什麼不好讓自己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問,朝初空笑笑,半點好奇與嫉妒都無,乾脆利落地轉身便出了門。

初空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中的花籃放好,又仔細檢查了門窗,掀開簾子再次入了裡間,想聽聽清和到底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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