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四)下落

梅玉容的身後不遠處,段昭儀安安靜靜地站着,沈湛朝梅玉容望過去,簡直覺得胸腹不適,他沉了聲音,“段昭儀,站到皇后身後去!”

衆人都不明白陛下爲何突兀地來了這麼一句話。

宋彌爾倒是有幾分瞭解。

似乎是梅玉容像沈湛的一個故友,眼下梅玉容做了這般令人噁心的事,大概是不配與他的故友相似了吧!

至於爲何叫段昭儀站到自己的身邊,段昭儀如今因着性情,倒是入了沈湛與自己的眼,南巡迴來,沈湛也詔幸過幾次,如今她站在梅玉容的身後,兩相比較之下,沈湛更是忍受不了梅玉容了。

恐怕這一次,梅玉容錯上加錯,在劫難逃。

宋彌爾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沈湛之所以這般大的火氣,還因爲比起梅玉容的面孔身形相似,他更是覺得,段昭儀與月影的性情更像,不知過,這相像轉瞬即逝,但也因爲這種轉瞬即逝的相似,倒是也讓沈湛對段淼多了幾分無關情愛的憐惜的容忍。

不過,如今沈湛還沒有查出,柳疏星一開始獻上梅玉容的時候,究竟是有意還是巧合呢?

若說是有意,這梅玉容的作用也太小了點,既沒有迷惑住君王,也沒有掀起什麼風浪,若真是作了月影的影子,又怎麼會將她當做一柄劍大咧咧地就顯出來用了?

沈湛凝神沉思之間,卻聽得走到宋彌爾身後的段昭儀,小小地深吸了一口氣,她眼睛望着裡間的妝臺,眼中帶了不可置信。她皺着眉又轉過頭看了看梅玉容。

梅玉容被她看得一臉莫名,正欲開口,莊妃卻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微微朝沈湛宋彌爾福了福,“陛下,娘娘,如今事實已明,還請陛下娘娘裁決,還溫容華一個公道。”

梅玉容更是莫名其妙,“你們在說些什麼啊?”

卻原來,隔着一層飄着的帷幔,梅玉容的妝臺上面,赫然放了一個透着瑩瑩光華的耳墜,正是與溫曉曉緊緊捏在手裡的耳墜子一模一樣!

“梅玉容,你可還有什麼說的?”

沈湛看也不看梅玉容一眼,似乎看她一眼,與她說話都污了自己的眼睛,宋彌爾無法,只得自己開了口。

“什麼,什麼說的?”

梅玉容倒是裝得十分地像,“陛下,娘娘,妾身並不知道各位娘娘要來啊!”梅玉容說着一邊跪了下來,“嬪妾知錯了,嬪妾不該亂用香料,可是,嬪妾卻不知道那是催·情之香啊!”

梅玉容不說還好,她一開口,宋彌爾等人臉上的嫌棄之意更重了。

沈湛轉過身來,一腳踹在了梅玉容的心口,將她重重踹翻在地:“你當大家都是傻子嗎!”

由始至終,從未有人提過香料的事,也沒有人說過那是催·情的香,梅玉容用了香,還裝作不知,甚至還不打自招、恬不知恥地說不知那是什麼用途的香料,沈湛怎能不氣極?

更何況,他們說的就不是一件事,證據在前,梅玉容卻顧左右而言他,還在這種緊張關鍵的時刻,試圖用依蘭香來勾·引她,簡直罪不可恕!

梅玉容痛苦地用手捂着胸口,躺在地上掙扎了半刻都沒有起得身來,她臉色煞白,重重地喘了兩口粗氣,眼淚不由自主就流了出來,“陛下,陛下,弄月究竟做錯了什麼,要受陛下這般大的怒火······”

到這個時候,她倒是不介意稱自己爲奴婢時的名字了。

沈湛聽得這個“弄月”二字,更是冷笑一聲。他對梅玉容厭惡極了,本就對她沒有什麼好感,更不會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

從始至終,他將她升到玉容,放到身邊的原因,就是爲了好好觀察,這柳疏星與梅玉容究竟所謀爲何。自始至終,沈湛就沒有真的動過梅玉容,詔幸她時,也不過是隔着簾子叫她跳個舞,沈湛自己看也不看一眼,在對面批奏章。甚至叫她一個人老實待着,不得妄動。這也是爲什麼,久久未得詔幸的梅玉容,聽得陛下來了,什麼也顧不得,輕易就燃起了依蘭香的原因。實在是,別無他法了。

宋彌爾自然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往來,只不過梅玉容這樣的情態,也當真叫她既不忍看,又覺得憤怒。

袁晚遊比她的動作還要更快。

袁家雖然也是勳貴世家,不過袁晚遊從小被當成男孩兒養,對這女工香料什麼的,當真不敏感,也不多話,只靜靜地聽着,待聽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自然是氣極。在她的眼中,女兒家即使不能出將入相,也是要活得堂堂正正,哪能出這些陰招怪招,簡直污了女兒家的風骨!

更何況她還害死了一個人!

見梅玉容仍舊沒有悔改,袁晚遊冷笑一聲,一雙長腿霎時便從宋彌爾身邊邁過去,兩步併到梅玉容的妝臺面前,一把抓起那耳墜子,旋身伸手,擲到了梅玉容的身上:“死不悔改!證據都在這兒擺着呢!你還要裝作不知道嗎?!”

梅玉容整個人都被打懵了,她下意識地伸手抓住那耳墜子,另一隻手勉力撐着身子半坐起來,“淑妃娘娘,玉容可是礙了您的眼,您要這樣······”

“都這時候了,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別再裝相!”袁晚遊性格爽朗明快,最是看不慣這種模樣,“弱弱柔柔的,裝給誰看呢!害人的時候不見你這樣柔弱可憐!”

說者無心聽者嘛······柔貴姬與莊妃都不自在地別開了臉。

梅玉容揩了揩眼淚,她的聲音有些高,混了可憐的意味在裡面,聽起來卻十分別扭,“還請淑妃娘娘示下。”

“哼!”袁晚遊氣打不一處來,也轉過頭不說話。

梅玉容這才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不是一兩根依蘭香的問題。她轉過頭求助般像柳貴妃望去,柳疏星卻低頭皺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宋彌爾深吸口氣,“梅玉容,你手上拿着的耳墜,可是你的?”

梅玉容不明所以,“回娘娘,這耳墜自然是嬪妾的。”

“那你又可曾贈與她人?”

“回娘娘,”梅玉容很是不解,說話也有幾分吃力,可是本性不改,仍不肯好好回話:“這耳墜,是嬪妾晉封之時發下的封賞,是比照位分來的,此等東西怎可輕易贈與她人?”

梅玉容話裡有話,不過是在嘲諷或者說質疑皇后,怎麼連一個宮妃的位分之物都分不清楚。

可是她這種一遇見宋彌爾就忍不住張開的嘲諷“技能”並未支撐多久。眼下,誰還會在意皇后娘娘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這是誰的什麼東西,更多的人,更是覺得,這不過是皇后娘娘故意問出來的話。

待梅玉容承認以後,不少人都低聲議論了幾句。

只聽得宋彌爾嘆了口氣,“你說,這東西是你所有,那本宮問你,爲何只有一隻耳墜在你的手上?”

梅玉容張開手掌一看,果然手心裡只靜靜躺着一隻耳墜,她心中一跳,不好的預感更加地強烈,她眼神慌張不安地從宋彌爾到秦貴嬪幾人的身上掃過,又回到柳疏星的身上,見她仍舊不肯給自己半分提示,這才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回娘娘,這耳墜……耳墜許是嬪妾不慎掉落在什麼地方了,這耳墜,可是有何不妥?”

衆人只看見梅玉容面對着證據仍舊面不改色地撒着謊,竊竊私語聲更大,宋彌爾也皺了皺眉,她朝安晉頷首示意,安晉匆匆幾步,朝梅玉容攤出了手,他手上一方素白的帕子,帕子正中正好躺着一枚耳墜。

“梅玉容,你瞧瞧安大監手裡的耳墜,可是你的另一隻?”

梅玉容伸手去拿,安晉卻擡高手臂避了過去,梅玉容無法,又不敢瞪安晉,只得平視那一枚耳墜:“回娘娘,這確實是嬪妾的墜子,卻不知怎會在安大監的手裡。”

“不知嗎?”袁晚遊卻是再次忍不住了,“那你也不知道這耳墜子握在了溫曉曉的手裡,也不知道她已經被你害死了嗎?!”

“誰?!”梅玉容赫然擡頭,“溫曉曉?!被我害死了?溫曉曉死了?!我怎麼會害她!她怎麼會死?!”

“弄月!本宮問你,你當真沒有害過溫曉曉?!你可有什麼證據?!”一旁久未說話的柳疏星卻突然開了口,語氣十分急迫,倒像是想幫梅玉容洗脫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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