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深夜情思

92九十二、深夜情思

這名騎在馬上的武者翻身下馬,走進了酒鋪裡,此人目光冷橫,眼珠微微一轉,就已經將酒鋪裡面的大致情形看了一遍,在視線掃到師映川那一桌的時候,眼神不由得一閃,隨即深深看了一眼,帶着幾分探識之意,似乎是想要看透對方的深淺。

不過這時澹臺道齊正在自顧自地喝酒,季玄嬰則是背對着這名武者,安安靜靜地喝茶,唯有師映川捧着粗瓷大碗一邊呷酒,一邊隨意打量了一下這個大概三十出頭的男子,沒有任何不自然的感覺,他生得尋常,這時看起來也沒有什麼氣勢,而澹臺道齊雖然容貌英俊得出奇,但他此刻似乎正沉浸在某種情緒當中,有些恍惚與沉默,那副平板木然的樣子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喝酒喝得甚至臉色微微發白起來,就好象一個落拓的酒鬼也似,因此那名武者在略略審視之後,便不再留意,就見此人探手入懷,不知道是在取什麼東西,緊接着隨手一揚,一把銀光便從他的手中飛散了出去。

只聽一陣雜響,衆人定睛看去,只見每張桌子上都已經多了一顆金瓜子,這一手露出來,頓時鴉雀無聲,酒鋪裡除了澹臺道齊一行之外,除了十來個普通人,也有三兩個武者,都是有眼力見兒的,雖然此人的修爲在師映川等人的眼中不算什麼,但在這幾個武者眼中,知道這騎士至少是有一手不凡的暗器功夫,與此同時,只見那騎士皺了皺眉,似乎是有些不耐煩,酒鋪裡這幾個武者見狀,知道對方的意思,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就一聲不響地站了起來,收起那金瓜子,一起走出了酒鋪,至於那些普通百姓,雖然不願意在馬上就要下大雨的情況下離開這裡,但面對着這樣一支隊伍以及金瓜子的誘惑,還是乖乖地趕緊收了金瓜子,有些膽怯地看了那騎士一眼,立刻走得遠遠的,只因爲這是一個以力量爲尊的世界,奉行的規則異常現實而冰冷,強者可以得到一切,可以制訂規則,而弱者被欺凌則是理所當然的。

酒鋪裡立刻就空了下來,在這種情形之下,師映川三人就顯得極爲醒目了,這時天上的雨水已經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漸漸有密集的趨勢,那騎士雙目一凝,身上頓時涌起了一股強大的氣勢,冷冷道:“……幾位爲何還不離開?”

季玄嬰清美如春日一般的容顏上沒有表情,平靜如水,而正在捧着碗喝酒的師映川則是奇怪地看了此人一眼,忍不住挑了挑眉頭,目光轉移到這個不速之客的臉上,那清亮明澈的眼眸裡流露出不大耐煩的神色,對這名錶情冷漠驕傲的的武者說道:“我們又沒拿你的金瓜子,爲什麼要離開?這雨眼看就要下得大了,傻子纔想出去淋雨。”

師映川說着,漫不經心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嘴角撇了撇,露出一個無聊的表情,低頭繼續吸着酒汁,不再搭理對方,這是一種完全不把對方放在眼裡的表示,雖然之前他對於這騎士霸道地趕走別人的這種行爲不大看得慣,不過倒也並沒有大義凜然地出言指責,沒辦法,這就是地位與實力的差距,古往今來都是如此,強者爲尊,擁有權利的多少與否完全與實力掛鉤,所以師映川也沒興趣以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去試着改變什麼,他也不覺得自己有那個能力,不過當對方要驅趕自己這一行三人的時候,自然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騎士一聽這話,頓時眼神一厲,此時雨點已經開始密了,此人如何還能再有耐心,當下就準備動手將這三人驅逐出去,這時原本沉浸在舊時回憶之中的澹臺道齊卻忽然放下了手裡的粗瓷酒碗,向那人看去,表情有些厭煩之意,似乎是覺得對方打擾了自己的思緒,他微微哼了一聲,雖然他此刻是坐着的,而對方是站着,但澹臺道齊卻忽然間就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他平靜地看着那人,目光微冷,從他的目光當中就能夠看得出來,他根本完全不掩飾此刻心中厭惡的情緒,眼睛裡看不出有任何溫度的樣子,只淡漠道:“……滾。”

那目光就好象是正在看着一隻臭蟲,一個微不足道的東西,絕對是天然的俯視,澹臺道齊乃是天下寥寥的宗師強者之一,達到三花聚頂境界的6地真仙,原本就是高高在上,對於其他人的俯視於他而言,根本就是理所當然的,此刻輕描淡寫的一個‘滾’字雖然極不客氣,但對於一位宗師來說,這種不客氣也是完全合理的,甚至聲音淡漠得彷彿聽不出什麼殺機,但若是細細聽去,便會從這語氣當中聽出濃濃的殘酷與無情。

但這種態度在旁人眼裡就是極具侮辱性的,況且習武之人往往都有傲氣,那武者如何能夠不怒?此人聞言,眼中寒光爆閃,臉上瞬間就露出了怒極之色,緊接着身形不曾有任何停頓,直接上前一步,周身上下透出一股凝而未發的殺機,眼底深處厲芒翻涌,一股強橫的氣息破體而出,就見此人攥起右拳,一拳打了出去,嘴角亦泛出一絲嘲諷的冷笑,並且向整個面部擴散,與此同時,從那拳頭表面突然爆發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波動,就要將這出言不遜的英俊男人打得重傷,狠狠教訓一番!

然而想象中的場景卻並沒有發生,便在此人一拳轟出,拳風即將呼嘯到澹臺道齊身上的前一刻,男子一直木然無波的眼中忽然閃動出一絲異樣的光芒,此時澹臺道齊的眼神已經變了,整個人也不再是剛纔渾噩平板的樣子,那黑眸中是俯瞰一切的輕蔑之色,在看着那揮拳而來的武者之際,甚至還帶着淡淡的冷嘲,此時師映川與季玄嬰兩人該喝酒的繼續捧着碗喝酒,該喝茶的繼續慢慢呷着涼茶,就好象對眼前這一幕毫不在意的樣子,完全視若無睹,卻見澹臺道齊伸出一隻潔白如玉的手,一雙黑眸已是冰火交融,拿起自己面前的粗瓷碗隨意對着那武者的方向一潑,碗裡剩下的小半碗酒頓時就被潑飛出去,然而下一刻,令人驚訝的事情也就此發生,只見那潑出去的酒水竟然串連匯聚成一線,眨眼之間彷彿蛟龍出水一般,演變成一支水劍,裹挾着浩然劍氣,在那武者震驚無比的眼神中,漫天劍氣驟然炸開!

爆裂聲中,一個人影炮彈一般飛射出去,此時恰好天邊一聲轟雷響起,緊接着只不過是眨眼的工夫而已,天地間就突然下起了大雨,那人被炸飛出去重重摔落在地,吐出一口鮮血,身子軟軟倒在地上,連抽搐一下都沒有,便當場氣絕身亡。

這一下猶如捅了馬蜂窩,上百名騎士‘刷’地拔出了兵器,瞬間做出了臨戰的準備,就在這同一時刻,隊伍裡面的那輛豪華馬車裡,一個大概十七八歲的錦衣少年坐着正閉目養神,他容顏俊朗,玉面朱脣,眉宇之間隱隱有一抹驕縱傲色,卻是前時與師映川發生齟齷的李清海,當時在師映川手裡吃了虧之後,自覺顏面盡失,便很快離開了大周皇城,一路上先是去辦了些私事,然後就準備回晉陵神殿,卻沒曾想竟在這裡碰見了師映川三人。

這時李清海自然也聽見了外面的異常,與此同時,有人貼近了馬車,沉聲道:“……公子,情況有變,我們損失了一個人。”李清海聞言,猛然睜開了眼睛,他出身不差,又有一個了不起的兄長,自己的資質也算上等,因此養成了心高氣傲的性子,平時除了兄長李神符與晉陵神殿當中寥寥有數的那些大人物之外,對旁人都不放在心上,更不能容忍自己受挫,再加上不久前在師映川手中吃過大虧,被他引爲平生奇恥大辱,近來的心情都十分暴躁,斷然沒有心平氣和的時候,這時聽見自己這一方居然有人被殺,那一股戾氣頓時躥了出來,面上顯出一抹森然的冷笑,不容置疑地冰冷冷說道:“那麼還等什麼?殺!”

車廂外面那人聽了李清海的命令,立刻就朝身後打了個手勢,只見隊伍中即刻便輕飄飄地有兩個身影從馬背上飛起,直掠向酒鋪方向,這兩人周身上下隱隱瀰漫着濃重的煞氣,一看就知道是殺戮過多所致,這煞氣如此之濃,也不知道究竟是殺了多少人才能積聚到這個地步,這時雨落如急珠,嘩嘩而下,滂沱大雨中,兩人飛縱而去,不過就在這時,卻傳來一個幽寒冰冷的聲音,道:“……一羣聒噪的東西。”

這道聲音中是滿滿的冷酷與威嚴,似乎帶着睥睨天下的高傲,令人不敢與之相對,心膽俱寒,那聲音其實不大,但卻泛起巨大的聲浪,撞擊着所有人的耳膜,瞬間就彷彿無數根鋒利的鋼針刺進耳朵,話音未落,緊接着那漫天雨水似乎被一隻無形的手操控着,被賦予了某種神秘的力量,形成了兩道雨龍,其形如劍,飛射而刺,輕描淡寫地正中那二人的頭顱,似乎毫不費力一般,那兩人連聲音都不曾發出半點,更不用說抵擋,當場兩顆腦袋就一同炸成了爛西瓜。

這時哪怕是傻子也已經看出來對方不是善茬,沒有人再貿然出手,剛纔在車廂外說話的那人神色大變,但還沒等他再說什麼,就瞧見一個清峻孤傲的身影從酒鋪裡走了出來,那人負手而行,居高臨下,以一種強悍傲然的姿態緩緩行來,目光銳利如鷹,散發着冷鋒也似的冰寒之色,嘴脣猩紅得就像是塗了鮮血一般,但凡接觸到那雙冷酷如冰、沒有絲毫情感眸子的人,立刻就只覺得渾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凍住了,令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澹臺道齊漫步而行,其實以他的身份地位,根本就不屑與人一般見識,但一來他在捨身崖被囚禁這麼多年,戾氣已經極重,二來他方纔喝酒之際,原本正沉浸在往事當中,心情十分微妙,卻被人硬生生地打斷思緒,把氣氛破壞得乾乾淨淨,如此一來,澹臺道齊怎能不惱?他向來隨心所欲,既然起了殺心,便想到做到,當下出了酒鋪,就要殺人。

雙脣猩紅的男子走出酒鋪,肆意地釋放着自己心中的殺意,他冷冷一瞥幾丈外的隊伍,目光當中並沒有什麼厭惡反感的情緒,只有一片無限的平靜與木然,然而就是這種平靜,卻更令人覺得心生寒意,男子並不言語,也懶得言語,直接右腳踏前一步,身上的長袍無風自動,瞬間擡手張開五指,衝着前方所在狠狠一收!

無數道劍氣洞穿空氣,天地間似乎都被這凌厲的劍氣所充斥,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有溼漉漉的涼風徐來,拂亂了男人的鬢髮,也吹皺了他的衣裳,把袖子上吹出一道一道的褶皺,但卻沒有一滴雨水可以落在他的身上。

風雨中,澹臺道齊面無表情,然而慘叫聲卻是此起彼伏,伴隨着金鐵交擊之聲,眨眼間竟是倒下了將近一半人,那騎士統領眼中震驚駭然無比,立刻急聲道:“閣下稍待!我等乃是……”可惜他還沒有等到說出晉陵神殿四字,澹臺道齊已經一指而出,凌厲的劍氣以摧枯拉朽之勢瞬間就從此人的胸口洞穿而過,直接將其擊碎了心臟,緊接着,男子一拂袖,指上引動劍訣,無數劍氣來回穿殺反覆,無論是誰,一旦被劍光斬到,立刻就是血濺當場,在這種情況下,抵抗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就在這時,那輛豪華的馬車裡有人厲喝一聲,同時自車廂當中飛出一道白影,李清海厲聲道:“你是何人?可知我是……”澹臺道齊面色漠然,卻是連看也不看一眼,只一拳遙遙擊出,令這句只說了半截的話永遠地戛然而止,就見李清海整個人自半空中驟然爆開,化爲了漫天血雨!對於一位宗師強者而言,身份顯赫如何,地位高貴如何,手握大權又如何?在澹臺道齊的眼中,不過都是螻蟻一般。

不過片刻的工夫,一羣人已經被殺得乾乾淨淨,澹臺道齊衣衫整潔地返回了酒鋪裡,樣子從容自若,哪裡像是剛剛大開殺戒的人,倒好象是郊遊一番纔回來似的,這時師映川已經放下了酒碗,他剛纔雖然沒有把外面的情況都看見,但也聽見了李清海的那一聲厲叱,他的記性一向很好,而李清海的聲音也比較特殊,所以耳熟之下,一轉念就將這聲音與腦子裡一個跋扈高傲少年的身影結合了起來,這時他看見澹臺道齊走回來坐下,就知道外面肯定是沒有一個活人了,於是便嘆了一口氣,說道:“前輩,你這火氣也實在是太大了一點兒……”

澹臺道齊聽了,自是不以爲然,師映川見狀,無奈撓頭道:“我剛纔聽見那個聲音很熟悉,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人應該就是李清海,晉陵神殿的人,他哥哥便是李神符。”澹臺道齊自顧自地倒酒,語氣冷淡:“……李神符又是什麼東西?”

他被囚禁在捨身崖多年,對外界的很多事情自然都不知道,因此對李神符的名字並不曾有所耳聞,這時一旁的季玄嬰忽然開口,對澹臺道齊解釋道:“……李神符乃是晉陵神殿當代聖子,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應該就是下一任的殿主。”澹臺道齊聽了,卻依舊是眉毛也不肯擡一擡,以他的身份和性情,哪裡會在意一個小輩,只冷冷道:“那姓李的小子若要報仇,只管來就是。”師映川聞言,不禁翻了個白眼,心想那李神符除非是瘋了,估計纔會來找一個大宗師報仇,這不明擺着是送死麼?

三人在酒鋪裡坐着,直到外面的雨停了才起身上路,走到外頭去牽了馬,一時師映川上了馬坐穩,看了看不遠處那一地的屍體,因爲剛纔一陣大雨的緣故,血水都已經被沖刷得乾乾淨淨,但眼看死了這麼多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還是能夠感覺到空氣裡似乎隱隱瀰漫着一縷血腥氣,不過師映川並非什麼心軟之人,手上的人命也不少,看見這一幕也無非是皺了皺眉就算了,但季玄嬰如今懷着身孕,看見這些就覺得有點反胃,立刻將目光轉開,師映川眼尖看見了青年的舉動,便問道:“沒事罷?”季玄嬰眉峰微凝,淡淡道:“沒什麼,只是忽然看見這種場面有些胃裡不適,一會兒便好了。”師映川點頭道:“那就好。”

三人繼續上路,轉眼就到了晚上,找了客棧投宿,要了三間上房,其實在季玄嬰之前還沒有找來的時候,師映川與澹臺道齊經常在夜間也一樣趕路,該做什麼做什麼,反正習武之人身體素質不同於普通人,並不容易疲憊,但自從季玄嬰加入隊伍之後,三人到了晚上就一定會找地方歇息,這不僅僅是師映川的意思,更是澹臺道齊的吩咐,他雖然平日裡嘴上不說什麼,但季玄嬰的父親季青仙乃是他自幼撫養長大的,師徒之間的關係與父子也不差什麼了,季玄嬰既然是季青仙之子,那麼澹臺道齊在心裡其實把對方也當作了自己的孫兒,季玄嬰身懷有孕,澹臺道齊表面上沒有什麼表示,路上卻總會顧及季玄嬰一些,這個男人雖然給人的印象是冷酷瘋狂的,但也許心中總還是會有柔軟的一面。

一時吃罷晚飯,三人各自回房,不一會兒夥計送來洗澡用的熱水,還有乾淨的內衣和一套新衣裳,這客棧裡的掌櫃是有眼力的,方纔一瞄就知道這來投宿的三位不是尋常人物,因此當師映川摸出銀子叫人去買三身質地上乘的衣裳之時,掌櫃的就立刻叫了一個伶俐夥計去辦,並且也沒敢讓人從中揩些油水,報的都是實在價格。

師映川隨手賞了那夥計一小塊碎銀,夥計得了銀子,頓時笑逐顏開,伺候得殷勤,很快師映川洗過了澡,脫了鞋子坐到牀上運功調息,這一來時辰過得就沒個數了,等師映川因爲外面的敲門聲睜開眼睛時,已經是將近亥時末了。

師映川下牀去開了門,原來是夥計送了宵夜來,師映川看那托盤裡放的是幾隻小菜,一碟子蝦米拌黃瓜,一碟子紅椒蘆筍,一碟螺螄,還有一碗粥並兩三個糖芋頭,都是很清爽素淡的菜,如今是夏季,又是晚上吃的宵夜,因此這些東西雖然簡單,卻很合師映川的心思,便打賞了夥計,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夾了兩塊黃瓜吃了,覺得酸涼脆脆的,很對胃口,便就着稀飯吃了起來。

一時吃罷,師映川倒一杯水漱漱口,去喚夥計把殘羹剩菜都收拾了,又剪下一截燒黑的燈芯,自己坐在桌前拿了佩劍擦拭,這柄別花春水是他心愛之物,一向十分愛惜,用錦帕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這時忽然看見劍穗上一顆圓潤的珠子在燈下泛着微光,正是那相思石,便用手拈住看了看,一面用手把劍穗絛子一根根理順,他看着相思石,不免就想起了將這東西給他的季玄嬰,一時間心裡就有些亂,似乎靜不下心了,他雖然兩世爲人,但在情愛之事上並沒有十分豐富的經驗,如今就常常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他知道自己放不下前世的初戀情人香雪海,也就是現在的方梳碧,但與此同時,卻又身不由己地與其他人有了糾纏,不知是緣是孽,寶相龍樹暫且不說,只講眼下與自己同進退的季玄嬰,他實在沒有辦法問自己到底心裡想什麼,但卻知道對方於自己而言,至少是很有些與衆不同的。

一時間師映川胡思亂想了一陣,卻只弄得自己心煩意亂,只覺得有些頭疼,便不願再去想了,乾脆一切隨心罷了,想到這裡,才心神才漸定,起身把劍放到牀頭。

正值此時,卻聽見隔壁‘吱呀’一聲響,有人推開了門,師映川心中一跳,下意識地扭頭看向房門那裡,緊接着,就聽見‘剝啄’一下,房門被輕輕敲響。

94 九十四原來奼紫嫣紅開遍290 二百八十九自從一見桃花後直至如今更不疑228 二百二十八分裂六十八強權226 二百二十六人心228 二百二十八分裂七十三我不悔93 九十三時光是一種無情的東西218 二百一十八迷霧247 二百四十七或許不只是利益關係183 一百八十三駕崩第305章 三百零五、大爭之世190 一百九你可願意給十八舊識八十六紫氣東來306 三百零六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第309章 三百零九魔心無悔總負多情五十江夏三十六蓬萊羣島143 一百四十三殺機101 一百零一離開254 二百五十四郎心如鐵168 一百六十八秘密第310章 三百一每個人都有弱點336 三百三十六晴天霹靂第324章 三百二十四、喪鐘爲誰而鳴四十三打上門去四十宴中245 二百四十五世間文字八萬個唯有情字最殺人182 一百八十二神不知鬼不覺七十九兩地相思第340章 三百四飛蛾撲火158 一百五十八隱秘八十三師徒四十宴中第313章 三百一十三、一懷愁緒千年離索錯、錯、錯334 三百三十四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213 二百一十三底牌125 一百二十五平凡的幸福第305章 三百零五、大爭之世四十三打上門去302 三百零二原罪218 二百一十八迷霧135 一百三十五大乾127 一百二十七我是一個意外212 二百一十二誰是獵物五十七震驚九十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95 九十五任是無情也動人第305章 三百零五、大爭之世244 二百四十四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100 一百山崩第319章 三百一十九、毒辣345 三百四十五煎心第329章 三百二十九、我有一劍請君鑑之227 二百二十七一切的改變106 一百零六知音283 二百八十二收279 二百七十八針鋒相對五十一青仙105 一百零五再遇第343章 三百四十三七星匯聚155 一百五十五漂流161 一百六十一酒不醉人人自醉283 二百八十二收八十七悲喜總無淚也是人間白髮劍膽成灰250 二百五笑問昔年柔情事桃花依舊否214 二百一十四再聚134 一百三十四不是冤家不聚頭229 二百二十九北斗七劍第316章 三百一十六、相逢猶恐是夢中第312章 三百一十二、造勢野心騙局第315章 三百一十五、恨相逢五山門132 一百三十二一切都不再是從前七十雨夜有血291 二百九此恨不關風與月157 一百五十七我不信125 一百二十五平凡的幸福二十七遮風擋雨的人258 二百五十八如何消得此情去239 二百三十九這僅僅只是開始六辱107 一百零七美人如玉247 二百四十七或許不只是利益關係第313章 三百一十三、一懷愁緒千年離索錯、錯、錯179 一百七十九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感情291 二百九此恨不關風與月六十三每個人的心思190 一百九你可願意給184 一百八十四這裡的黎明靜悄悄九下山七十雨夜有血192 一百九十二真情假意第312章 三百一十二、造勢野心騙局六十二比喜歡還要重的東西七十四吻301 三百零一問情二十五月下182 一百八十二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