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非莽撞人！
暗夜下沒有絲毫光亮，所有人都無法直接視物。
連孟衝奔襲而走時也需要特地打開手機閃光燈提供亮光。
陳舊也不例外，要不是孟衝那隻羊、豺帶動的暗能痕跡對他來說如同浪濤洶涌，他怕早就跟丟了。
這是天變以來進入晚上的暗夜，陳舊首次離開林場附近。
也是陳舊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身上有更多的特殊性。
雖然同樣沒法視物，但如果對方是暗能師、暗影魔、變異動物……總之，只要是帶暗能的，在一定距離內他都能通過看到暗能從而看出大概輪廓。
比如四不像1號、2號沒走進光亮前，他也能看出大概輪廓，一旦進入光亮，他便能直接看到全貌。
不像其他人，他們哪怕在光亮中也只能是分辨出大概輪廓，只有在對方死亡的那一刻才能窺見全貌。
至於……武師，很可能不行，武師修的是內勁，內勁跟暗能完全不同，陳舊連自己的內勁都不能直接看穿，而只能是冥冥中的感知。
前方暗能逐漸洶涌。
大黃不聲不響同樣加快速度。
而陳舊雙臂因爲用力過猛，大量血管爆裂開來，血液迅速飆出，雙臂很快被血水覆蓋。
陳舊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或許是孟衝覺得逮到了機會，可以宰掉變異豺，又或許是覺得必須要出手才能繼續拉仇恨。
從頭到尾陳舊都沒有說話。
因爲明顯二品圓滿的孟衝在如此短時間內直接離死不遠，說明變異豺比料想的要強。
“待大環境稍微穩定了，還是早日下山想辦法找前路吧……”
陳舊喃喃自語。
轟！
一聲巨響之下，一顆大豺頭被一斧頭給徹底砍了下來！
此次極爲勢大力沉，不僅一斧頭砍掉了變異豺的腦袋，將變異豺當場砍死，整個斧頭甚至全部沒入地面，砸出一個大坑，塵土都被砍進了地底！
不僅如此，斧頭把手斷裂，有斧頭碎片蹦出。
已經是神仙無救。
“……咳……”
這次孟衝的咳嗽持續了許久，不斷吐出血沫、內臟碎片，面色迅速慘白。
斧頭再次狂暴砍下！
“天變忽至、末日降臨，偏安一隅只是個夢……”
說着，又一口血沫被孟衝咳了出來，裡面夾雜着內臟碎片。
與此同時，就在前方的暗夜裡，孟衝在剛纔慘叫的瞬間基本失去戰鬥力。
緊隨陳舊身後的大黃此刻並未輕舉妄動，它前爪着地，目光兇狠的盯着變異豺，正在蓄力。
漂浮的暗能雨不斷被陳舊吸收，從始至終沒能出力的大黃只是一聲不吭的吸收着，狗臉愈發深沉。
“我會燒了你，會吃了這頭豺的肉。”
倒在地上的孟衝忽然吐出一口血沫，也順便收斂了臉上的駭然之色，低聲笑罵：“粗鄙武夫。”
幾乎就在孟衝勉力阻攔的同時，陳舊面目猙獰的低喝一聲，體內內勁強行迸發，同時強行拘束遊離暗能在斧頭附近。
陳舊面無表情的從地上抽出斧鋒坑窪的斧頭，一斧頭一斧頭的劈開孟衝靠着的那棵樹，然後搭成木柴竈。
陳舊低喊一聲。
悶悶的聲響隨之傳出。
“我知道你不喜歡說話，那就聽我再多說兩句……咳……”
此時的孟衝早已沒有下午從容整理衣領的輕鬆寫意，狼狽到了極點，頭上的鴨舌帽早就不翼而飛，身上衣褲的白色早已糅雜了各種色彩分不清了。
像是砍在了鋼鐵上一樣，發出沉悶的聲響，被捶打多次的斧頭刀鋒都崩出了缺口。
陳舊不由再度加快速度，嘴脣緊抿，目光緊緊盯着前方。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急切趕來，純粹利用身體蠻力的一斧頭砍下去不能砍死這頭變異豺。
“鐺！”
望着陳舊，孟衝低聲嘆道：“兄弟，我被這頭畜生給騙了，太託大！這次失策了，我們以後再也見不到囉……”
就在這時，忽然一聲慘叫傳出。
最後一句話，孟衝咬牙啓齒，語氣堅定無比。
“斬！”
同時，孟衝低吼：“快！”
“殺！”
陳舊十分冷靜。
“我非莽撞人！”
然後強打精神，掙扎着半靠在旁邊一顆倒落在地的樹，面色忽然紅潤了些，形同迴光返照。
直到這時，陳舊才淡聲說：“砍了。”
好像是在短兵相接。
陳舊沒管哪個可能，右手緊了緊大斧頭把手，腳步再次加快。
“可惜……我對粗鄙武夫的東西不感興趣，不然隨手送你幾篇呼吸法……現在也就一點俗物傍身……”
“你的戰力比一般二境武夫強，應該是你能強行拘束暗能的緣故……”
忽然，前方暗能像是爆炸了一樣無比洶涌。
變異豺正欲回身，幾乎失去戰鬥力癱軟在地上的孟衝擠出最後一絲暗能，強行用暗能阻攔了變異豺的脖頸一瞬。
見陳舊依然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孟衝扯出了一個笑容：“你這個人真無趣，也真可憐，我死了大概有人會掉幾滴眼淚，你死了估計都不會有人知道，更別說有人關心。”
“還好這頭畜生死在了我前面。”
接着，陳舊看到孟衝身後的羊屬相如同四不像那樣消散一空，半虛空飄起了濃郁的暗能毛毛雨。
斧頭其勢兇猛，重重落在避無可避的變異豺背頸。
與變異豺死後化作的暗能雨混在了一起。
雖然沒有缺胳膊短腿，但肉眼都能直接看到他的胸骨完全塌陷，整個人似乎被重物反覆碾壓，如同碎瓷般，大概也就是身爲暗能師纔多撐一會。
沒有矯情的打斷，也沒有點頭搖頭，只是記住了孟衝的每一句話。
“武道一途很難走，雖然哪怕是掃千軍也是吸收暗能轉化內勁強大筋骨皮肉、五臟六腑，粗略的呼吸法無非是慢一點，但……”
緊趕慢趕終於追上的陳舊根本沒有片刻猶豫，藉着孟衝手機上沒有滅掉的那微弱光亮，雙手抓住斧頭高高揚起，朝着變異豺的背頸直砍而下。
……
“最後……還有一個小請求，天變之下，埋多深都沒用，把我燒了吧，我孟衝死也該瀟灑浴火而去！”
變異豺也發出了吃痛的‘嗷嗚~’嘶吼，背頸起碼塌陷了一寸，皮開肉綻！
在暗能雨逐漸變薄時，陳舊完成了柴竈工作，掏出隨身攜帶的打火機用細碎樹葉引火——在林場生活這些年，身上小工具從不少。
起初火苗嗶啵，忽而熊熊而起。
看着看着，陳舊雙手動了動，一旁的大黃也跟着伸出前爪，一團團暗能雨被擊碎驅趕到火堆上。
繼而烈火洶涌，沖天而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