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們……怎能打人呢,有話好好說不是很好。”齊太爺也的確是以爲這樑澈鈺對齊秋霜姐妹有意思,想着對自家的態度應當不同,且資源全部傾斜,沒想卻是隻想佔便宜的。
正想說幾句要求對方賠償的,猛地看到阿木那兇狠的目光,整個人就聳了。
“我也差不多明白你們的意思,怎的,以爲我瞧上你那雙生曾孫女,所以想以此爲籌碼來要求這要求那?”樑澈鈺笑笑,他的確是看上齊秋霜,卻不是那個通常以爲的看上,“你們齊家不就是一讀書的鄉下農人罷了,何必打腫臉充胖子硬要做那書香世家?壓根就沒那底蘊,畫虎不成反類犬哪!”
齊太爺被樑澈鈺的一番話說得面紅耳赤,虛僞的面紗被揭去,露出的內裡是多麼的不堪。嘴脣蠕動着喏喏說不出言語,而齊書俊則被打怕,躲在齊太爺身後小聲地呼痛。
齊書平則是愣住了,平日裡在齊家他們可以說是恆威作福的,村裡的人對他們也甚是恭敬,如今被樑澈鈺這麼說,打擊也是挺大的,同時心裡也暗自慶幸自己沒多說話,免了一頓皮肉痛。
阿木就在一旁補充道,話裡充滿諷意:“我家少爺是幫了書凡公子一個忙,但這個人情他們早就還上了,見你們幾個,不過是以爲你們齊家是多禮客氣,沒成想卻是厚着臉皮想各種佔便宜的。”
“我家少爺能見你們可是你們天大的福氣,你們倒好,竟敢污衊少爺的名聲,要是再兇狠點的,早就亂棍打死扔出去了。”阿木繞着齊太爺祖孫三人轉了一圈,“瞧你們很是嚮往榮華富貴,也頗心高氣傲,對我動手不服,那就往上爬啊,我可是很期待呢!”
別看阿木一副憨厚樣,那一張嘴也是不饒人的,他就是看這種虛僞的讀書人不爽。
“老爺子,你年紀也不小了,可不要爲老不尊的好。曾孫輩的事,也別管的太寬了。”
雖說不是很確定齊秋霜是不是那有緣人,但單憑她做的東西能減緩他的毒發,光憑這一點,他完全有必要將人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齊秋霜有這份能力,那就好好的發揮出來,他可不允許有人在背後搗亂,先把她家中鬧事的給收拾震懾一頓,她纔好安安心心地做事,釀出更多對自己有用的上品。
後來又品嚐過程飛熙自留的桃子汁,樑澈鈺很確定,自己喝的應該是上品,還是最頂級的那一種。
齊太爺意外地看着樑澈鈺,眼神略有些複雜,他聽明白樑澈鈺的意思,那是在威脅他不許胡亂插手齊秋霜兄妹幾人的事。
“樑公子說的是。”這句話,齊太爺幾乎是咬碎了一口銀牙才說出來的,他何時向年輕人低頭過。雖說早知道這個貴人地位不是他能得罪的,但在他原來的設想中,應當與之交談甚歡的,怎會落得被教訓的下場?
最疼愛的長曾孫還當着自己的面被打,真的是不給他面子。
此時,齊太爺完全忘記了齊書凡說過的貴人脾氣不好,只覺得樑澈鈺這般針對自己是齊書凡他們偷偷來報過信的,心裡對齊斯農那幾個孩子愈發恨起來。
“老爺子,請吧。”阿木強壯的身子半圍在樑澈鈺身前,這三人一看就是腦子有問題的,要是突然抽風傷到了少爺怎麼辦,想着,他湊到齊太爺耳邊低聲說道:“要取消齊家考取功名的資格,可很簡單哦,你們還是不要去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的好。”
祖孫三人幾乎是被阿木押着離開程家的,半道上,阿木又各種威脅了一番,對付這種人,威脅加幾巴掌就足夠了。
回去的路上,是僱的馬車,齊書俊一直用寬大的袖子掩住自己的臉,碰到傷口也一直吸氣,心裡早就把樑澈鈺以及阿木的祖宗十八代給罵了個遍。
“太爺爺,難道就這樣嗎,我不甘心!嘶嘶嘶,好痛,該死的,一定是齊書凡那小子報過信了,他們這些日子一直往縣城跑,要說他一個字都沒說,打死我也不信。”車廂內,齊書俊小心地撫着臉,嘴裡仍乍呼呼的。
“大堂哥,你還是少說兩句,剛要是你不多嘴,會捱打,我們會被那樑公子給趕出來?”齊書平不滿地說,兩人是競爭關係,而齊書俊是比自己愛出風頭的,不過可好,這回踢到鐵板了吧。
“你少說我,太爺爺都被人這般擠兌了,你還一聲不吭的,你這膽小鬼有啥資格說我,你敢說我說的那些話你不是這麼想的?”
“行了都少說幾句。”齊太爺陰着臉,“回去這事都不許細說,書俊你臉上的傷,就說是不小心撞的。”
“太爺爺,……”齊書俊不依,他還想去找齊書凡麻煩呢。
“這樑公子不是簡單的人,既然他偏向書凡那幾個,以後你們就交好他們,走迂迴路線。”
齊太爺有許多的想法,根基在於府城的貴人搭上關係上,並且尋到當年齊家的嫡支,重新回到那夢寐以求的齊府生活。
如今架構於虛幻的樓閣轟然倒塌,他的腦子也清醒了一點,不再直接寄望於樑澈鈺,而是想通過齊秋霜齊書凡幾兄妹那獲得樑澈鈺那邊的支持。
若是那邊要請齊書凡進入程傢俬塾,那麼齊書俊齊書平可以跟着去,若是齊秋霜姐妹被邀請參加聚會,齊秋水齊秋霞也跟着去,那邊難不成還能當着衆人的面把人趕走不成?
不得不說,齊太爺想得很好,但那必須是基於齊書凡兄妹幾人與樑澈鈺的來往頻繁,生活各種交集。
如今,不過是樑澈鈺需要齊秋霜製作的產品罷了,很單純的供需關係,並不是齊太爺想的那些富貴人家才玩的那一套風雅。
“太爺爺,他們可不好處,只怕不容易。”齊書平對齊書凡他們比較瞭解,那都是精得要死的小孩,他可不見得能鬥得過他們。
“作爲兄長,你還管不住底下的弟弟妹妹?此外,今日起,你們都給我死命讀書去,待今年秋考取了功名,我們又何必去求別人!”
齊書平抿了下脣,沒再說話,瞟到齊書俊嘲諷的笑容,也回了個過去,兩人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
回到家裡,齊太爺就將自己關在屋裡想了許久,就只想通一件事,只要子孫考取了功名,別人就不會給他臉色看,什麼貴人屆時還不是渣渣,屆時再尋到本家,也纔有底氣要求更多資源。調整好了心態,齊太爺就開始嚴厲起來,甚至有些吹毛求疵,規矩也相應增多,整個齊家的氣氛非常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