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除了舒氏，所有的齊家人都聚集到了大廳裡，兩邊都坐得滿滿當當的，而齊書凡和齊秋霜就站在正中的空地上，正對着前面的齊太爺和齊太婆，頗有種開堂問審的感覺。
“想必你們兩個也清楚，把你們這麼急着叫回來是爲了什事。”齊太爺難得地沒有說太多的廢話，“霜丫頭，之前你與胡家六哥兒合夥做生意，也未曾跟家中報備過你手中有着酒方，憑白把利益讓了出去，這對我們齊家來說，虧了多少？”
“……”齊秋霜無語，齊家虧了什麼？
“太爺爺，我想說一句，當初我們可是寫下憑據，我們幾兄妹掙的銀錢都是屬於自己。那方子是霜兒從舊書中翻找而來，花的銀錢也是也是她的，自然是屬於她的，何來齊家損失之說？”
齊書凡皺眉，他好討厭齊太爺這樣找一個名頭壓在別人頭上，然後要求對方乖乖交出自己想要的東西的。
聽着齊書凡爲自己說話，齊秋霜不由笑了，調皮地加了一句：“太爺爺，要不我把憑據拿出來，大家比對一番？”
齊太爺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陰鬱的眼神掃過兩個曾孫的面容，“我是快忘了，你們還真是提醒我了。霜丫頭，如今這方子，你是打算如何處置的？”
此話一出，齊秋霜覺得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火辣辣的，心裡不由暗笑，果然是財帛動人心，就不信有了利益的糾紛，齊家還會保持這樣表面的和睦。
“我還沒想好呢，大石叔有跟我提過，程小少爺也說過要買，有點糾結呢。”齊秋霜伸手撩了下頭髮，故意做出一副糾結的模樣。
其實她的演技並不好的，不過齊家人此時的重點都在她的話上，自然忽略了她的表情，不過就算他們看見了也不會多想。
一旁坐着的齊斯農卻是一臉呆呆的，他是知道齊秋霜有在釀酒，自己也有喝過，但從來就沒想過這配方是自家女兒的，也沒覺得這能掙多少錢。
但是如今齊太爺將齊家人都給召集齊，這是要逼供還是如何？
越是想，齊斯農又是生氣又是悲哀，他看着齊家其他人，全都知道齊太爺要來這麼一出，卻都瞞着他們這做父母的。
想着，齊斯農蹭的站了起來，“你們全都算好了，就瞞着我們兩口子，就爲了霜兒手中的那張方子！”
齊二爺見狀，不由皺眉，喝道：“老三，坐下，怎這般跟你爺爺說話的。”
“既然這方子是霜兒自己找到的，她要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就是留着當嫁妝也是理所當然的，沒得一定要拿出來，現這般是要逼她？”齊斯農的情緒有些激動，自從上次得了齊太爺的口頭承諾後，他模模糊糊從中領悟了一點。
如今他漸漸想明白，一個大家族，往往是要犧牲一部分來成全另一部分人，但是如今的他一點都不想！
柳氏紅着眼眶站在齊斯農身後，沒有說話，她剛還不大明白大家都集中在大廳是要作甚，如今一想，就忍不住心酸。
“老三，你急什急，爺爺話還沒說完呢，你且坐下，真有意見，等會再提。”齊斯苗走上前，雙手按住齊斯農的雙肩，用力將他按下。
被齊斯農這麼一打岔，齊太爺也不好按着自己原來想的繼續問下去，“霜丫頭，如今咱們齊家需要你這張酒方，不知你是否願意將這方子上交至齊家，當然，條件隨你開。”
若是沒齊斯農那一出，齊太爺斷不是這般說，他會開出他自認爲合適的條件來換方子，而不是這麼被動地接受齊秋霜的條件。
看着齊太爺等人皺着眉頭的樣子，當然明白他們原本的打算是什麼，齊秋霜心裡忍不住給自家父親點了個大大的贊。
“真的條件隨我開？”齊秋霜挑着眉，裝作驚訝的樣子，與齊書凡對視了一眼。
齊大爺這時候咳了兩聲，“條件是隨你們開，可也別太離譜了，再說，齊家好了，你們也能受到庇佑，太過斤斤計較就顯得不美了。”
齊秋霜扯留下嘴角，沒有回齊大爺的話，“我大哥和小弟又隨時進入書房讀書看書的權利，還有……”
話還沒說完，就被齊太婆厲聲打斷：“不成，如今正是備考的緊張時刻，你讓他們進去是存心要害你伯父堂兄考不上是不是？我就知你這丫頭沒安什好心思！”
齊秋霜無語，她很討厭這個太奶奶，“太奶奶，我這條件不過分吧，您就反對得這般厲害，看來這是不用談了。”
齊太爺給了齊太婆一個眼色，“你太奶奶是關心則亂，霜丫頭你也別想太多，凡兒和揚兒可以進入書房，不過目前你伯父和堂兄都在緊張備考，故他們暫時只能看些不重要的書籍，待考試結束，定與你堂哥他們一般讀書習字。”
反正目的本來就是書房裡的書，幾十年積累下來，也是不少了，所以齊秋霜與齊書凡對視了一眼，而後點頭，“這點我同意，可希望伯父和堂兄都能考取功名，纔不枉我哥和小弟的委屈。”
這話一出，就惹來四個人不爽的瞪視，不過齊秋霜直接無視掉，要自己的第二個條件，“第二點是要三百兩銀子，這張方子給了齊家，以後定是不能作爲我的嫁妝帶走，我需要補償，三百兩已經是最少的了，人家程小少爺可是開價一千多兩呢。”
這個數目，也是齊秋霜和齊書凡估計了下齊太爺手中的銀錢而得出來的，可能多可能少，但不管如何，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畢竟這個方子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爲了銀子，所以沒必要太糾結這一點上。
“三百兩，你怎麼不去搶！”齊斯採眼睛瞪得老大，三百兩那是有多少啊，齊秋霜這完全是獅子大開口，齊家有沒這麼多銀子都兩說。“三百兩不行。”齊太爺直接否定了，他手頭的現錢也就四百兩左右，這可是爲了以後孫子曾孫的仕途而攢下的，用也要用在刀刃上，而不是放在這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