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要彪悍

跟豆兒聊了小半個時辰,或許是照顧自己不記得事的關係,她特地說了許多的小事,且不少都是以孩子的視角來看的,且大部分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不清楚或者不會說的。

一番交談後,齊秋霜對豆兒一家也有了初略的瞭解,有點精明的小生意人,帶着農家的淳樸,並不因爲自己是齊家人就用另外的眼光看待。

回去的路上,兩姐弟手拉着手,荷包仔細地系在腰帶上,手裡還拿着幾棵薄荷幼苗,“三姐,你爲啥找豆兒姐姐借菜種子?咱家不是有?”

“家裡的東西,奶奶不一定都清楚,但我們小心一點沒錯的。”頓了頓,齊秋霜再問,“小弟,我們要是去縣裡,會不會被罵?”

“我們年紀還小,沒事做可以去玩,三姐,你要是想去的話,我偷偷帶你去。”齊書揚眨着大眼睛,“縣裡可熱鬧了,許多好吃的,可香了。”

沒錯過小弟眼裡的嚮往,齊秋霜摸摸他的頭,“沒事,等姐姐掙了錢,就給你買好吃的。”

“三姐,你要咋掙錢?”齊書揚側着頭,別欺負他年紀小啥都不懂得,要是銀子那麼容易掙,爹孃也不至於整日被罵,跟頭牛似的幹活。

“這是個秘密,我們回去,跟大哥商量商量。”齊秋霜微勾脣角,並不急着將計劃說出。

與此同時,胡六哥兒也帶着個脣紅齒白,一身杭綢暗紋提花衣裳的男孩往齊家這條路來。近看了,他的脖頸有一金絲細絡而成的項圈,腰間懸着一雙鯉戲珠月佩,長長的黑紅兩色絡子更襯得玉佩圓潤盈白非常。

“小表弟,你今日怎跑來了,現這季節,可沒什好吃的。”胡六哥兒有些鬱悶地問道,這條路是往齊家方向的,真不想碰見齊家那兩個丫頭。

“閒着沒事,先生要求以春爲題一詩詞,我這不想來你這尋尋思緒。”程飛熙的眼睛咕嚕咕嚕地轉着,視線在路旁的植物上瞧着。胡六哥兒的孃親是自家孃親的遠房堂姐,怎麼也算得上是親戚了,兩家人還是偶有走動的。

“那作甚往這來,沒什好看,這路過去就幾戶人家,盡頭不是田地就是荒坡,難不成你想上山?我娘可是叮囑好幾次了,我要是領着你去,竹筍炒肉那是少不了的。”說話間,胡六哥兒眯了眯眼,前方的兩人,不就是齊秋霜和她那小弟,真是冤家路窄啊!

程飛熙注意到胡六哥兒話說到後頭語氣有些飄,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就兩個小孩子,沒啥特別的,難不成他們有過節?

逢年過年的,兩人也見過幾面,還是比較熟的,胡六哥兒是個小霸王無疑的,能讓他吃虧那定是不簡單的,想着他不由取笑道:“我說六哥,你這是碰見仇人了?”

話音剛落,他就見胡六哥兒彎腰拾取了幾個小石頭,在手心裡掂了掂,就往齊秋霜的背部打去。部位胡六哥兒也是思量過的,打頭不小心就是磕破皮再嚴重就是傻了,背部肉多,不怕打出問題來。

“哼,一個臭丫頭,落了我的面子,這次她非得給我賠禮道歉不可。”在小表弟面前,說話還是要注意的,可不敢小爺小爺的自稱。

“哎呀!”齊秋霜只覺得背部一疼,似乎被某種尖銳物體擊打到,憤怒地轉身,就見身後不遠,胡六哥兒整得意地瞧着自己,手裡還拋着幾個小石頭。

“三姐,你沒事吧?”齊書揚聽齊秋霜的叫聲,回頭一看,見是胡六哥兒,不禁有點害怕。

“沒事。”齊秋霜說着,就蹲下在地上抓取了一大把的小石頭,往前衝了幾步就朝胡六哥兒扔去,至於波及到旁人,等會再道歉。

“呸呸呸,臭丫頭,你敢用石頭扔你小爺,看我不揍扁你。”胡六哥兒是迎風而立,那石頭中是夾雜着草屑泥土的,一不小心嘴裡就沾了不少。

“來就來,你以爲我怕你?”齊秋霜的性子比較冷,對別人的看法不在乎,她抓起路旁不知誰扔下的松樹枝,劈頭蓋臉地就往胡六哥兒身上揍。

“誒,誒,臭丫頭,你還真打,快給我住手,住手,小心我告狀去!”胡六哥兒沒想到齊秋霜突然戰鬥力爆表,可比她大姐強多了,一邊手忙腳亂地躲避,嘴裡仍舊說個不停。

齊秋霜還沒氣到失去理智,手中的松樹枝也揮得很有章法,保證不會傷到他的臉或脖子,至於被刮蹭出線的衣服,想必對胡六哥兒這調皮小子來說是很正常的事了。

素聞鄉下的女子比較兇悍一點,程飛熙沒想到今日自己有幸遇到,且“受害人”還是自家遠房表哥。他早早地閃躲在路旁,將齊秋霜的動作都看在眼裡,一切分明都是算好的動作,等着胡六哥兒主動挑話呢。

虛了眼路旁那看熱鬧的人,大多是對那姑娘指指點點,程飛熙不由皺了下眉頭,“六哥,你個大男子跟人家小姑娘計較作甚,讓人看了笑話。”

齊秋霜後面都沒怎麼打到胡六哥兒身上,只是揮着樹枝讓他退讓罷了,她還沒膽真把人打傷,他爹在村裡也算是一霸呢!一聽程飛熙的話,她馬上住了手,叉着腰:“六哥兒,以後可還欺負我們不?”

“不……”胡六哥兒意識到自己要說什,忙住了口,這要是示弱,在小弟們面前顏面何存哪,當即梗着脖子道:“哼,大人不記小人過,你一姑娘,小爺我那是讓着你知道不。”說話間,他又看了眼那些看熱鬧的,“看啥子熱鬧呢,都吃飽了撐着?”

胡六哥兒在村裡橫行霸道慣了,最討厭的就是那些長舌婦,沒啥尊敬的念頭。

齊秋霜哼了哼兩聲,沒有說話反駁,男孩子的虛榮心,她也樂意不去戳破,“要是有人去告狀,你知道如何說了吧?”

“你叫什名字?”胡六哥兒在邊上看得有趣,這姑娘聰明又有膽量,與自小見的那些羞羞答答的姑娘家不同,要一起玩樂的話,一定很歡暢的。

齊秋霜看向一旁的程飛熙,瞳孔微縮,剛顧着與胡六哥兒對上,沒細看這男孩,現見他的穿着,就知身份不簡單,不過瞬間,她的心思就轉了好幾道彎。

“你好,剛對不住,無意間波及到你,無礙吧?”主動跟陌生男孩說自己的閨名,齊秋霜也知道這是不合適的,不答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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